江深白语气微凉,听不出什么感情,只在下一刻,总算随手放开了她。
睨着伤口上,属于他的暗蓝手帕,干净而又素雅,姜蜜脸色泛着苍白,有点捉摸不透,男人一言一行,代表什么意思。
同时,心中不断思量,下面怎么收场?
偏偏,她还没有一星半点头绪,毫无征兆之下,听着男人再一开口,嗓音清冷如雪。
“你伤了她,是么。”
简单的一问,堪堪对着厉北城,怎么看怎么像是……兴师问罪?
对此,不说厉北城什么反应,姜蜜先是一怔。
后知后觉,她才想到。
刚刚,江深白一而再问着,她说的可是真的。
原来,指的不是别的,而是……厉北城欺负了她?
仔细一想,厉北城故意泼脏水,说是自己勾引他。
那时候,江深白应该就在身后,听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没有束手待毙,选择反咬一口,说是厉北城想要欺负自己,还恼羞成怒伤了自己。
手臂上的伤口,就是证据。
毕竟,告白那个房间,发生什么事情,除了她和厉北城,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所以,按照正常人逻辑,她受伤的这点,和厉北城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
话虽如此,正常人更不可能相信,厉北城欺负自己。
她的本意,是想搅浑局面,然后浑水摸鱼,能够全身而退。
因此,现在这一幕,不在姜蜜预料之内。
当然,更不在厉北城预料之内:“江深白,你什么意思?老子又不是饥不择食,就她这种货色,硬都硬不起来!”
厉翩翩回神,甚是不可置信,瞪了一眼姜蜜,连忙开口:“深白,你是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吗?她明显是在撒谎!”
然而,江深白根本不予理会,仅是对着厉北城态度明确:“我妻子的伤,是你一手造成。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江深白对于姜蜜的袒护,令人深感意外。
便是夏清音,隔着一定距离,看着灯光之下,男人像是画中仙,几乎完美无缺。
却也是他,护着那个平平无奇的胖女孩。
一如听说过,丑闻缠身的姜蜜,她还听说过……姜蜜的丈夫,是传闻中的江三公子,不少名媛千金爱而不得,
在这当中,她十分清楚,包括厉北城的妹妹。
从来,厉翩翩在自己面前,高贵不可一世,极尽表达着羞辱,鄙夷,厌恶。
谁能想到,她也有爱而不得之时?
就连厉北城,也经常吐槽说着,厉翩翩着了魔般,总在江深白身上花心思。
对此,她一边不可置否,一边不觉可笑。
厉翩翩看不起她,觉得自己为了钱,才扒着厉北城不放,冷嘲热讽不断。
结果呢,她不看看自己,觊觎有妇之夫,难道不是道德败坏吗?
只是……夏清音在这一刻,想的却是另一层。
如果姜蜜这种满是污点之人,尚且配得上厉翩翩一直心心念念的江深白。
那么自己,为什么一再怯缩,害怕配不上厉北城。
他的真心,早在这四五年里面一览无遗,不是吗?
思及此,夏清音刚要抬头,就被厉北城蒙上眼睛:“音音,他有什么可看的?”
话里话外,摆明是在吃醋,夏清音心头一动。
“你不要相信,那个丑女人说的!”
厉北城一边安抚夏清音,一边满脸寒冷,跟着再一对上江深白:“江三公子,枉费老爷子时常夸你,这么拙劣的谎言,你难道看不出?”
站在边上,姜蜜偷觑一下江深白,有点弄不清楚,他什么心思。
只听着,字字清冷珠玑:“相比旁人,我更信我的妻子。”
尽管,江深白少言寡语,偏是只要开口,必是向着姜蜜。
场面一时混乱,发展趋势不可控。
“深白,你怎么这样啊!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却是厉翩翩,原地跺了跺脚,最先失去了理智。
到底,她是厉家小公主,被人一贯捧着的。
为了江深白,她百般算计,讨好,告别,皆是一一失败,沦为现在的结果,内心说不出的憋屈。
偏偏,江深白余光瞥到,厉北城一侧房门,瘫着一个男人,模样看不清晰。
虽是如此,大抵发生什么,一点不难猜测。
好在姜蜜身上,除了手臂上伤口,不存在其他痕迹。
因此,他给予厉翩翩视线,却又没有温度:“你该庆幸,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
厉翩翩呼吸一窒,总有几分心虚。
心虚过后,再一望着姜蜜,嫉恨油然而生。
蓦地,她伸手朝着姜蜜,就是狠狠一推:“都是你,你个丑八怪,怎么这么爱作怪,满意了吗?”
姜蜜左脚有伤,加上靠近墙壁,身子踉跄几下,堪堪撞在上面。
见状,厉翩翩还不死心,又想过去伸手作孽。
关键时,江深白随手攥着她的手腕,眸心泛起厌倦:“厉翩翩,够了。”
“不够不够不够,她污蔑哥哥,还一再勾引你,恶心死了!”
憋屈之下,厉翩翩口不择言,开始一通发泄。
下一刻,被江深白一甩,和姜蜜一样站不稳。
只不过,不像姜蜜靠近墙壁,支撑住了身子,厉翩翩后退几步。
眼中精光一闪,顺势倒在地上,声音染上哭腔:“深白,我们相识多年,你还说看着我长大……如今,你为了姜蜜,就这么对我?”
她知道,江深白多半知道,自己对着姜蜜下手。
只可惜,没有达成目的,他没有亲眼看到,姜蜜和人偷.情的一幕。
所以,念着她是妻子,他选择护着姜蜜。
再怎么说,她知道这件事,手段不高明,做的处处漏洞。
担心真的惹到他,再不理会自己,她必须抓着所有机会,在他面前示弱,从而让他心软。
多年情分,又有老爷子忘年交,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姜蜜?
想到这里,厉翩翩想也不想,暗暗一瞥姜蜜,对着江深白伸手,放下身段撒娇:“深白,我摔疼了,你拉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