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他知道,女孩不太聪明。
只可惜,蠢而不自知。
如今,说出的话语,更是彰显了这点。
他表达的意思,该是十分明白,她还是一腔心思,放在了证明之上。
纵是今晚上,没有裴子琛一事。
这场婚姻,同样维持不了多久,到了结束的时候。
和她干不干净,没有一点关系。
虽是如此,江深白还是开口,涔着点点凉意:“那么,你想怎么证明?”
终究,他回想过往,她在外闹出的红杏出墙,尽管感觉得出,她情事上一片空白。
然而,关于这种事,光是感觉不够的。
夫妻一场,再怎么有名无实,在这一点上,还是多少看重的。
而且,江深白漫不经心想着,以着女孩的脑袋,能够想出什么方法?
便是睨着女孩,原本泪痕的脸上,染上淡淡的微红,神色闪躲不定:“我可以去医院……做一个检查……给你看报告……”
话落,她期期艾艾抬头,小心观察男人。
不明错觉还是怎么,姜蜜分明察觉到,江深白氤氲着清雾的眸心,划过了一丝无奈。
就好像……她的回答,早在他的预料!
而在侧方一角,傅书颖冷笑连连,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姜蜜这么说,多半是要买通医院,制造一纸假的报告。
看只看,江三公子的态度,会不会上当——
“小白,这样……可以吗?”
眼看着,江深白凉薄不语,姜蜜嘴巴发干,干巴巴小心追问。
良久,江深白眉间,浮出一缕温凉,朝着女孩伸出手,点了一下额头:“你这里,都在想些什么?”
“啊?”
姜蜜怔怔的,下意识一应。
见状,江深白神色一温,直白的一问:“就算,你能够证明,又如何呢?”
登时,姜蜜陷入沉默,不知怎么回答。
她知道,两人有名无实,自己是不是第一次,几乎没有区别。
反正……反正江深白,他又不会碰她。
之所以,她这么提议,也是垂死挣扎,想不出其他法子。
到底,要失去他了,姜蜜难过的想。
说不出什么感觉,姜蜜只觉鼻间,胸腔,眼眶,苦涩一下子溢满,压得喘不过气。
很快,她耷拉着脑袋,安静站在那里,双手来回绞着,像是闯了祸的孩子。
可是……可是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也不舍得啊!
这样的一轮明月,她处处小心捧着,敬着,守着。
拥有的时间,还是这么短暂,一闪即逝。
如果连着医院检查,都无法让他动容,姜蜜想着想着,眼底的卑微,无措,茫然一一退了去。
再一抬头,她迎上男人毫无动容,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佛,俯瞰渺小的世间。
对着弱势的凡人,他虽然施舍慈悲,却也是微末。
更多的,她的种种挣扎,打动不了他。
给了她温柔的慈悲,却又寸寸收回,决绝隔开距离,然后……冷眼旁观。
“江深白。”
蓦地,姜蜜恢复了冷静,不再是小心翼翼。
她望着他,桃花明眸一眯,光彩流转其中:“你还是男人吗?”
如此一问,含着满满的挑衅,仿佛是在绝地反击。
很难想象,女孩上一刻的态度,和现在天壤之别。
而在她的跟前,江深白仅是睨着她,态度不起波澜,一副聆听的态度。
唯有眸心,几不可见一淡。
“在人前,你对着裴子琛,表现多么自信。实际上呢,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妻子干净还是肮脏……”
姜蜜指甲掐入掌心,唇瓣微微一笑,淡化了几分劣势。
“又或者,你是不敢知道,担心那些丑闻,全都是真的。我和那些男人,真的发生过关系,给你戴了绿帽子……”
此言一出,她心脏微微一缩,有种鱼死网破之感。
相比她,江深白眼尾一挑,泛起一点妖冶,薄唇轻轻一吐:“继续。”
闻言,姜蜜后背涔出薄薄细汗,也不知道男人的继续,指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煎熬的内心,强逼着一字一字继续:“既然,你不在乎,那么……告诉你,也无妨。那些丑闻,都是真的!裴子琛说的那些,同样是真的,我就是守不住寂寞……”
话顿,姜蜜咬着唇,垂眸不去看男人的眼睛:“我就是出轨,就是对不起你,就是……很多的男人。”
一语毕,姜蜜心脏“噗通——”乱跳,突然萌生了怯缩,更有了后悔。
激怒他的办法,实在是下下之策,万一……万一他真的相信,她才是彻底没了机会!
“哦,还有吗?”
谁知道,头顶上传出男人嗓音,冷淡而又平静,似乎一点不受影响。
瞬间,姜蜜心中一沉,荡起无尽的失落,以及一抹浓浓自嘲。
到底,是她高看自己,就像他说的,相信不相信,不重要。
她干不干净,也不重要。
在他眼中,没什么是重要的,她想要激怒他,也要有那个本事啊!
思及此,姜蜜声音低了下去,恹恹填补几句:“你连自己的妻子,有没有过野男人,都是不在乎的,还是男人吗?你就不想知道,她到底干不干净,丑闻是不是真的,过去一年夫妻,你善待她值不值得……”
姜蜜闭了闭眼,彻底嫌弃自己的智商。
原本,她的目的,就是欲扬先抑,想要尽量留住江深白,多留一天是一天。
只要,他被自己激怒,信了自己胡言乱语,再拉着她去趟医院,真的检查一番。
到时候,结果截然相反,证明了她的清白。
说不定事情发展,会出现什么转机。
其实,她知道,这是拖延政策。
她和其他男人,发没发生过关系,他不怎么在意的。
“咳咳——”
恰在这时,她听到上方,传来一道咳嗽。
立刻,姜蜜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后知后觉,脸色一下子苍白。
她……她只顾着激怒江深白,怎就一时忘记,他身体的羸弱?
如果他的心脏,真被刺激发病,那才是罪过。
顾不得什么,姜蜜脑海有点空,堪堪睁开眼,就要着急忙慌认错:“小白,你别听我胡说八道,我……”
话还未落,她就被他攥住了手腕,力道寸寸收紧,有那么一点疼:“原本,不想知道的。”
他缓缓止咳,嗓音染上一分暗沉,失去一贯的清冷如雪,涔出了幽冷:“现在,我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