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儿迁居宫外,但司鹤不会少了她衣食住行的支出,摆摊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虞泠也不客气,同她道了谢就接过凉糕,不过走之前留下自己在繁花楼买的桃花酥。
繁花楼的桃花酥口感极佳,只不过因为每日限量,所以能够买到的人不多,也算稀罕。
虞泠走后,钟灵儿在小木凳上坐下,打开油纸包拿起一块桃花酥放入口中仔细品尝。
她才吃了几口,空中陡然飘来一阵铃铛声,起初只是细微的声响,之后随风逐渐放大。
钟灵儿瞳孔扩大变得空洞无神,手中的糕点掉落在地上,酥饼上沾了一层泥。
虞泠回到住处,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吃的,虞言琛见她心情甚好,笑着问她遇着什么趣事。
她笑着指了指桌上的桃花酥,说难得抢着桃花酥,味道甚好,让虞言琛也尝尝。
听说是桃花酥,虞言琛也跟着笑了,兄妹二人吃了饭,又坐着喝了会茶方散。
离开前虞言琛想到什么,在石阶前站定:“按时间来算,太后的丧仪差不多处理妥当,届时司鹤回京,你们预备如何,你接下来的打算总不能是在这待一辈子。”
虞言琛冷眼看了这些时日,司鹤与虞泠之间尽管还算和谐,但两人之间尚有隔阂。
若非两人心中都顾忌着什么,虞泠也不至于现在还住在宫外,不过夫妻间的事,纵然虞言琛是她的兄长,也不好多过问,眼下寻着机会,自然要开口。
虞泠收拾茶盏的手一顿,她这些天见皇兄心事重重,还以为是为着虞国的事。
“皇兄安心,我心中自有打算,何况就算今后都住在这,也没什么,乐得清闲不是么?”
因为抱病多日,虞言琛整个人消瘦许多,得亏身上有衣服撑着,还算有个人形。
他立在月洞门前,剑眉微皱,他与虞泠生得有几分相似,眉眼则更温柔些。
“无妨的,其实皇宫那个地方我本就不喜欢,至于皇后的头衔,有没有都不重要。”
为了能让虞言
。琛放心,她尽量放轻语气,可她的皇兄哪里看不穿她那点心思。
虞泠和亲后在翎国所做的事,虞言琛都有所耳闻,先是破军山之战,后是提炼精盐。
没有一件不是为了巩固势力、提高自己的声望,这便说明虞泠不是对权力毫无想法。
不管是为了让自己站稳脚跟还是有自己的野心,她都曾想过稳住自己的后位。
如今不想要,是因看开,不再执着于此。虞言琛心间一刺,呼吸变得有些凌乱。
他抬手抵着自己的额头,面色痛苦地皱起眉头:“对不住,是皇兄的错,是皇兄……”
“不是。”虞泠打断虞言琛,上前抱住他,“皇兄不是圣人,岂能料到今日之事?”
当初虞泠和亲,是先帝定下的婚事,虞国单方面悔婚,势必遭群臣抗议。
虞国国力本就弱于翎国,在这一情形下还要悔婚,用意如何,怎能不让人去揣度?
“何况,我过得不算糟糕,只是与陛下之间有些误会,不是什么大事,皇兄莫耿耿于怀。”
虞泠安抚地拍着虞言琛的背,直至他的呼吸平缓下来才松了口气,又是无奈又是心疼。cascoo21格格党
要虞言琛解开心结,也是一件极难的事。雲殷之死多少与和亲相关,虞泠不知如何安慰。
目送虞言琛离开后,虞泠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要让皇兄放心,还是得与司鹤“冰释前嫌”。
然而不等虞泠想着如何回宫,杨谨就在深夜突然来访,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深夜的宁静。
“皇后娘娘!”静川低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虞泠被吵醒,睡眼朦胧抬手挥开纱帐。
“何事?”她有气无力地伏在床沿边,甚至没意识到静川语气肃然地唤她“皇后娘娘”。
“杨大人有急事求见!请娘娘尽快洗漱更衣去前堂。”静川的声音染上几分急躁。
“杨大人?哪位杨大人?”虞泠坐起身,小禾则动作利落把洗脸的铜盆端来让她洗漱。
“哪还有两位杨大人,自然是杨丞相。”小禾伺候虞泠洗漱,
。一边低声同她解释。
虞泠反应过来心下一沉,皇帝前往孝陵处理太后丧仪,临行前命杨谨监国。
杨谨会在深夜来访,就说明出了什么事,且必须要过问她,不然他不会在这会来。
虞泠迅速穿好衣服,就连头发也来不及挽就赶往前堂,赶到时杨谨正立在门前。
见虞泠快步赶来,杨谨忙走下台阶,话到嘴边又有所顾忌地看了眼小禾等人。
虞泠注意到他的眼神,也猜到他来此要说的事必然事关重大,便道:“你们都先退下。”
在这座宅子里伺候的,除去小禾他们几个,其他都是后来买到这来的仆人。
尽管司鹤等人不曾言明身份,可是在这座府邸进出的人没一个身份简单。主子不明说,他们就算知道也要当做不知道。做下人的,最紧要的便是要会装聋作哑。
小禾等人见状都退远,虞泠抬手示意杨谨进屋说话,后者神情凝重跟了上去。
“不知可是朝中出了事?”虞泠神色凝重开口询问,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什么场面她都见过,这点心理准备还是有的。杨谨开口前,她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杨谨有所顾虑地环视门外,确定远处是静川守着才收回目光。来的路上他就极力组织措辞,以保能以最恰当的言辞把事情简约明了说明,直至此刻,杨谨仍未想到最妥帖的说法。
“孝陵那边出事了,陛下一日没有消息,微臣派人去查,才知道孝陵地面建筑已被烧得一干二净,就连周围的树林都没能幸免于难,可见当时火势之大。”
消息传回京城,杨谨只是听着探子回话都觉得心惊肉跳,当时火势必然十分严重。
虞泠听完杨谨的话半天没反应过来,一阵凉风扑在脸上,虞泠不禁打了个寒颤。
“陛下呢?陛下怎么样?”虞泠大脑一片空白,只凭本能询问着司鹤的现状。
“去的侍卫把孝陵附近找遍了,没有找到陛下的踪影,而现场的尸体都烧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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