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近日忙于政务,多日不曾踏足沁雪宫,沁雪宫这边也懈怠了,倒不是阮笙澜心灰意冷,而是她怀有身孕,皇帝即不来,她也没那些心思去操持。
是以皇帝到沁雪宫来时,宫中并未预备膳食,阮笙澜可谓喜出望外连忙让人预备晚膳。
皇帝迈步走近殿门,环视殿中一眼才在官帽椅上坐下,示意贵妃坐自己身侧。ωωw.cascoo21格格党
阮笙澜双目含泪,感动地点点头,乖顺地坐在皇帝身边。她的温柔,素来只给皇帝。
司鹤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左右打量了她两眼,眉头动了一下,面色有些不悦。
“贵妃消瘦许多,想来怀有身孕辛苦,朕这阵子很忙,未顾及贵妃,是朕的不是。”司鹤摩挲着阮笙澜的下颚,语气如此认真严肃,任谁都不会怀疑。
“能为陛下诞育皇子,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气,这些苦臣妾受得住,陛下不必自责。”
这些天阮笙澜心绪不安,整日担心皇帝是否只看重皇后,如今心总算得以安定。
皇帝能说出这番话,阮笙澜已是感动不已,哪里还会再要求其他?
司鹤点点头,放开阮笙澜,淡漠地扫了一眼殿中的宫女,寒凉的眼神教宫人如芒在背,众宫女垂下眼帘,屏息凝神听候皇帝训斥。
“贵妃有孕在身,孕期已十分辛苦,你们务必小心伺候,贵妃若稍有不慎,朕拿你们是问,听明白了?”司鹤抬手点了点椅子把手,殿内宫女瞬间跪了一地。
“奴婢遵旨。”宫女齐声开口。
司鹤这才示意所有人退下,殿内只留知秋伺候。
贵妃神色越发柔和,忐忑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撒娇地靠在司鹤的肩膀上。
“臣妾近期开始出现孕吐的现象,太医来瞧过,说并无大碍,臣妾腹中孩儿如此闹腾,必然是十分健壮的孩子,只是闹得臣妾吃不进东西。”
若是从前,阮笙澜在司鹤跟前哪里有诸多顾虑?只管同他撒娇、耍赖。
可自凤栖宫那位出现,阮笙澜就不自觉收敛许多,也唯有
。在司鹤态度放软时,才敢对司鹤撒娇,不然生怕司鹤动怒,转头就去了皇后宫里。
司鹤的眉眼总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情感,可他轻拍阮笙澜后背时又是那般柔和。
“既然吃不下,想来是小厨房做的不好,以后你的膳食全部由御膳房负责。”
皇贵妃蓦地坐直身子,受宠若惊地看向皇帝,御膳房为宫中主子预备膳食最正常不过。
而由皇帝开口,不同之处就在于,为阮笙澜预备膳食的,会是皇帝的御用御厨。
这在宫中是独一份的荣宠,就连皇后也不曾有此待遇,阮笙澜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去。
“陛……陛下之意可是……”阮笙澜不敢问,唯恐自己问出口,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
“嗯,就让朕的御厨为你准备膳食。”皇帝没有看阮笙澜,语气却异常温和。
两人用过膳,司鹤便陪着阮笙澜在院中散步消食:“可喝过安胎药了?”
皇帝今日来沁雪宫,对阮笙澜十分温柔,关心可谓细致入微。
阮笙澜摇了摇头,羞涩道:“尚未,臣妾平日都是睡前才喝安胎药,今日时辰尚早。”
“李怀忠,去把皇贵妃的安胎药端来,朕亲自喂贵妃喝下。”司鹤转头开口吩咐。
李怀忠规矩地躬了躬身,退下去迅速端了安胎药来递给司鹤。
一贯暴戾的帝王今日极有耐心,亲自喂皇贵妃把安胎药喝下,再喂她一颗蜜饯。ωωw.cascoo21格格党
蜜饯是司鹤随身带在身上,味道要比别处做的甜些,药虽苦,可吃着司鹤亲手喂的蜜饯,阮笙澜心里比蜜饯还甜。
无人知道发生了何事,可皇帝近段时日对皇贵妃忽然变得百依百顺。
直至丞相与兵部侍郎前往禹洲,众人才回过味来,想来多半是因丞相的警告。
不日后,丞相与兵部侍郎动身前往禹洲,两人兵分两路,分别执行计划。
兵部侍郎江程,到达禹洲后根据布防图进行部署,他们才到边境,俑族士兵就把边境消息以第一时间汇报给阿斯俑隼。
翎国派了十
。万精兵,来势汹汹驻守边境,俑族的将士不得不从边境退部落。
“大汉,禹洲那边传了消息来,说翎国皇帝派了丞相前来和谈。”
虎皮软榻上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手中把玩着一把弯刀,漫不经心地斜眼看来:“和谈?”
单膝跪在账中的士兵低下头,额头一滴冷汗滴落:“正是,翎国皇帝希望能与可汗您进行谈判。”
上一任可汗忽然暴毙,新可汗上任后就手刃了自己的同胞兄弟。
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无人敢问,只因此前问的人,无一例外都已死了。
“哼,既然是想与本可汗谈判,皇帝为何不来?别是请君入瓮的把戏。”
阿斯俑隼翻身坐起,把手中的匕首转了一圈,随后猛地刺在榻前的桌案上。
“禹洲那边先不予回复,你先去夜探禹洲,看看那小皇帝所言是否为真。”
跪在地上的将士肩膀一僵,方才他还以为那把匕首会钉在自己额头上。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名将士不敢久留,起身后迅速退了出去。
“娘娘,您怎么还不睡?”漏窗下,虞泠抱着软枕出神,小禾进来时吓了一跳。
“有些心神不宁。”原主的身体休养地差不多,唯独哮喘无法根治。
除此之外,原主的肺也不大好,只要心绪不佳就会呼吸不畅,让人愈发烦躁。
“可是因为陛下去了皇贵妃宫里?”小禾思及近日自家娘娘反常的举动,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公主这般,分明是对陛下情根深种。
虞泠不知小禾心中所想,心里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
“是,也不是。不过,左右与本宫没什么关系。”虞泠掐算着日子,皇贵妃腹中的孩子留不了多久。
“呕!”司鹤回到御书房,嗅到殿中的鱼腥味便胃里一阵翻滚,立即干呕起来。
“真是放肆!御膳房难道不知朕不吃鱼?”皇帝的爆喝在御书房响起。
一旁的小太监瑟瑟缩缩上前,磕磕巴巴道:“回,回陛下,是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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