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宫局那边的人办事利索,没几日就去沁雪宫迎了凤印送回凤栖宫。
皇后凤印虞泠还未捂热,百花节就临在眼前。百花节乃翎国特有的节日,是在秋末时祭送花神的日子,是以无论民间还是宫里都万分热闹。
往年百花节都是阮笙澜操持,虞泠既然拿到凤印,百花节的大梁她自然要挑起。
百花节这一剧情是原书中原主所受到的第一场正式挑战,奈何原主本性懦弱愚善,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虞泠细思百花节这段剧情中的细节,她记得原主在这场晚宴中遭了遭人陷害,后来虽然证明清白洗清罪名,可过程中原主被皇帝罚跪于风雪中,本就不好的身体因此彻底垮了。
思及这具壳子一堆的毛病,虞泠重重叹了口气,别的倒好办,独哮喘不能根治最是麻烦,她可不想因此嗝屁,这次晚宴她务必要准备得万无一失。
百花宴当天会下一场大雪,就原主的身体素质,稍微受点寒都要玩完。这场宫宴操办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导致她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此前所做的铺排就算白忙活。
“娘娘,百花宴上您要穿戴的凤冠礼服已制好,可要现在穿戴看看是否合适?”
虞泠头也没抬:“不必,尚宫局做事稳妥不用再改。本宫吩咐乐坊练的舞怎么样了?本宫定的曲目一项都不能改,就连乐曲亦是。”
“奴婢去瞧过,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安排行事,没有丝毫差池。”
小禾知道宫宴非同小可,这些天都陪虞泠忙着不敢马虎。虞泠闻言这才点了点头。
原书中原主就是在舞乐一块吃了亏,皇帝在为太子时有过一位侧妃,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两人真心相爱,可惜那位侧妃病弱去的早。
侧妃在离世前忍着病痛在司鹤面前跳了一支舞后死去,司鹤登基之后那支舞就成了整个翎国的禁忌。
阮笙澜借着在乐坊的人脉悄悄让人换了舞蹈,而原主专心布置宴会的其他事不曾注意。
等到意识到不对已是在献舞当日,
。司鹤观舞后大怒,当场打了原主一巴掌。
思及此处虞泠叹了口气,原主行事处处认真努力,奈何惨也是真的惨。
为了让阮笙澜在舞乐一事上无处下手,虞泠干脆在歌舞中加入现代元素编排,如此一来出现任何的变动虞泠都能立即发现,阮笙澜想下手也难。
百花节晚宴虞泠什么事都亲手保持,虽忙得晕头转向,这场宴会却也被她办得隆重得体。
虞泠亲自编的羽扇舞结合戏曲中霸王别姬的桥段在晚宴上大放异彩,虞姬自刎时还有富家公子从席间站起,堂堂男儿红了眼眶。
一曲罢了,大殿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文武百官乃至家眷都对虞泠此次操办的宫宴赞不绝口。虞泠偶尔回应几句客套话,并不为此露出一丝骄傲自满的神色。
丞相坐在下手跟着众人鼓掌,只是脸上的假笑实在太过明显。
这场宫宴事事皆由皇后亲手操持,偏偏他挑不出毛病,如何笑得出来?
皇帝的目光落在不苟言笑的虞泠身上,宽大的手掌覆上虞泠交叠的双手。
“手怎么这么凉?”皇帝眉头微拧,方才见她不大说话,是因为精神不济么?
虞泠有些怔愣,下意识要缩回手,像是知道她想做什么,皇帝声音微凉,皮笑肉不笑道:“皇后缩手试试?”
“大庭广众之下还请陛下注意仪态。”虞泠目不斜视端正坐姿,倒不是她不屑看司鹤,而是她头顶的凤冠实在沉重,压得她脑袋疼。
“朕与皇后是夫妻,你我二人亲近是为天下臣民做表率,众人见了只会觉得朕与皇后伉俪情深,何况朕不过是牵皇后的手,如何就没有仪态?”
司鹤有意把虞泠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虞泠头疼地厉害,失神道:“陛下,臣妾头疼。”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皇帝:她是在同朕撒娇?
虞泠:我特么,是在同他撒娇?
两人晃神之际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自殿下传来:“听闻这场宫宴一事一物都是皇后娘娘亲手置办,皇后娘娘尚年
。幼就有如此魄力,好生令人敬佩。”
虞泠抬眸望去,司忱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地朝虞泠举杯。
虞泠端起酒盏回敬:“摄政王过誉,这些不过是本宫该做的。”
“皇后娘娘这顶凤穿牡丹凤冠好生别致,只是冠上的珍珠换成白玉兴许更合适。”
司忱的目光从方才开始就钉在虞泠身上未曾移开半分,公然直视皇后乃是大不敬。
可司忱全然不觉,生怕在场所有人看不出他的目光随着虞泠的一举一动而变化。
堂堂王爷公然评论皇后的凤冠好看,这已算得是明晃晃的觊觎与挑衅。
虞泠不为所动,把酒盏放回桌上,咽下口中的酒后正色道:“陛下喜欢。”
说罢虞泠被酒呛得咳嗽了几声,皇帝眉头微拧,眼底闪过一抹烦躁。
真是瘦弱不堪。
“臣前些日子正好得了一盒白玉珠,明日便命人送来给皇后娘娘制成凤冠如何?”
司忱宛若听不出虞泠话间的疏离,仍不断与虞泠搭话。偏偏他笑得温润如玉,瞧起来全无坏心的模样,让人拉不下脸。
这狗东西。
虞泠不愉地瞥了司忱一眼,他分明是刻意挑衅皇帝。
他故意与虞泠“眉来眼去”,皇帝难道是死人不成?
殿中其他人后知后觉察觉到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席间已有大臣面露异色。
司鹤漫不经心地饮了一杯酒,手始终握着虞泠的手。尽管他明面上看似无动于衷,虞泠却能感受到他的暗火。这火不灭,迟早要从暗地里烧到明面上。
旁的虞泠或许不会,可装傻卖乖么,世间怕挑不出第二个比她更擅长的。
虞泠反握住司鹤的手,对司忱报以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多谢王爷好意,不过本宫乃陛下发妻,陛下是为天子,天下之物陛下尽有,本宫想要什么陛下自会给,不必劳烦王爷。”
言下之意,她的正主就在这儿坐着,无须他一个外人来瞎操什么心。
皇帝嘴角微勾,满意地看了虞泠一眼,随后看向司忱:“摄政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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