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灵之非常无奈,好在她这么一说,这高姓男子总算是放弃,拎着灯走了。
陆仁面上淡定的送她回房间,等她关上门,转身就飞奔出去,跑到那家卖灯的铺子,精挑细选,选了一只玉兔灯。
至于小狗灯,铺子里没有。
掌柜的一脸为难的表示没做过小狗灯,只有玉兔、嫦娥、莲花等等,如果他非要小狗的,也可以尝试一下。
陆仁又买了点纸和竹条,打算回去自己扎一个。
回到客栈研磨,在纸上画几只小狗追逐蝴蝶,再将纸糊到灯上,点根蜡烛。
小狗灯就完成了。
拎着两只灯去敲门,“孔郎中,你睡了吗?睡了吗?孔郎中?”
孔灵之没睡,她刚刚洗漱过,因为脸上一直带着面具,她回到房间就将面具取下,放自己的脸出来透透气。
海上估计珍珠什么的会比较便宜,她到时候可以买点珍珠制作点护肤品,不管是卖还是自己用都不错。
正想着呢,听到那熟悉的敲门和问候声。
孔灵之:我赌他肯定带了小狗灯。
打开门,不出意料。
陆仁将两只灯递到她面前,“你喜欢哪个?”
孔灵之接过灯让他进来,房门关上,她吹灭烛台,两盏小灯昏暗的灯光也带着一丝缠绵的气息。
陆仁觉得自己心脏快跳出来了。
“坐啊。”
他飞快坐好,“那个...你喜欢小狗灯吗?”
孔灵之看看上面的画,烛光晃动,仿佛纸上的小狗也生动起来。
“挺可爱的。”
“你喜欢就好。”陆仁伸手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想,得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呢?
有了!
“今日那个姓夏的你可知道是何来历?”
孔灵之:→_→
“想说就说吧,不用问我知不知道。”江湖上的事她能知道什么。
“咳,夏家行事向来嚣张,不过他们多年来倒也没结什么仇。行事嚣张却不结仇,只因为夏家有一项本事。你猜是什么?”
“额...他们有钱?”
“钱财倒是不缺,但也算不上多么富奢。”
“擅长锻造武器?”
“不擅长。”
“那会医术?不对,如果会医术,她那未婚夫就不需要跑出来找什么神医了。”
陆仁点头,“他们家最擅长的是认错。”
“认错?”
“对。他家人都跟夏新月一个性子,脾气暴躁,经常惹事,然而一旦发现惹到的人武功高强,就会非常顺滑娴熟的认错,如果需要还会赔钱,甚至磕头道歉也行。”
这么一来,哪怕被惹到的再生气,也不至于喊打喊杀,最多嘲笑几句找回面子就够了。
孔灵之非常诧异,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任何一个能在江湖中留名的果然有两把刷子。
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陆仁:“至于夏新月那个未婚夫,虽然我不知其来历,但凭他给一个一面之缘的姑娘送灯,显然不是个好东西。”
“确实。”这点孔灵之认同,“这人嘴上说着要给他娘找神医治病,之前碰到我,只听你们称呼我一声郎中,便邀请我去给他娘治病,可见要么他娘的病不重,要么他是个不孝子。”
陆仁倒不担心孔灵之对这么个人渣有意,只是不想那人往她身边凑。
“那明日我们就继续赶路吧,金钱岛上每到年底都会有不少商人汇聚,兴许能买到有意思的东西。有一年,有商人在外国弄到一盏特别特别亮的灯,说是用某种外国特殊的矿石制成的灯芯,被个富商买走了,后来献给朝中一位王爷,他富商因此得了皇商资格。”
孔灵之:“你喜欢灯?”
“倒也没有。”陆仁一顿。
孔灵之提起桌上的灯,“不喜欢,却做的这么熟练?”
“咳,你知道我小时候跟着叔叔生活过几年,那时候每到正月十五,叔叔家的兄弟姐妹都能得一盏喜欢的灯,而我没有。”
说到这,陆仁浑不在意的把玩着兔子灯,“后来我自己学会做灯了,还做过几盏拿去卖了呢。”
只是他那时又不会画画,做的灯不好看,卖不了几个钱。
见她要开口,陆仁突然说,“你可别说要给我做一盏啊。”
“你不想要?还是,你怕我做的不好看?”
他脸颊微红,故作娇羞,“你要是做了,我怕会忍不住把你偷走。关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孔灵之: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快把他抓走。
他说笑两句,又恢复正形,“竹条上有刺,当心割伤手,一盏灯罢了,小时候自己没有,就心心念念想要,长大后就知道,最珍贵的不是灯,而是人与人的情谊。”
这话说的孔灵之心情非常复杂。
感叹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自古以来,越是乖巧懂事看得开,越是因为不曾得到过偏爱。
渐渐的就学会用释然的接受一切,不然怎么办呢?难道像小孩子一样满地打滚哭闹吗?
房间寂静了一阵,那一点烛火快要燃尽了,陆仁起身,“早些睡吧,明日咱们不带老东西,出去吃早饭。”
“好。”
...
隔天两人吃过早饭,一人一碗热乎乎的肉汤,泡上掰开的馍,一大碗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吃饱了陆仁就赶路,孔灵之让他先回去,自己去一家首饰铺买了点东西。
然后又去后厨捡几块木炭,这才回房间,拿出一瓶酒精,想了想,到出一半,兑水,兑成两瓶,虽然知道老乞丐内力深厚,直接喝医用酒精也没事。
老乞丐收到酒时先是一喜,等闻到味儿时,当即大叫,“不对!这个味儿不对!”
“咳,之前那个是清洗伤口的,不能直接喝。”
老乞丐痛心疾首,“你这混蛋!简直暴殄天物!你说,你往里面兑了多少水?”
孔灵之把两瓶都推给他。
“你不会兑了一半的水吧?”老乞丐捶胸顿足,“你...你太过分了!”他气的转身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将两瓶兑过水的酒带走。
陆仁都觉得他有点可怜了,他也不能理解孔灵之的行为,但他没有问,只默默藏在心里。
两人骑着毛驴继续赶路,路上孔灵之摆弄着一根金线,尝试往金线输送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