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走到杏树下,笑道:“净袍长老等候我们多时了?”
净袍嘿嘿一笑道:“我眼瞧着你定是比你那两个兄妹聪明些的,只不过确实没料到你竟然醒的如此之快!这抽魂之法,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你既然受了魔主的禁锢,为何还要不知死活的跑出来?!”
裴昱目光冷沉,从杏树上摘个一个橙黄的杏子,从袖口抽出白巾,擦了又擦,方才递给叶清锦道:“此事不劳净袍长老担忧了!今日我来,想必净袍长老知道是为了什么?”
净袍脸一歪,忽地不笑了,“你竟然知晓,那些东西寻不到,仍要去那黑市做什么?”
叶清锦瞧着这金黄的杏儿,口中酸水直流,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多汁多肉,甜甜酸酸,鲜嫩无比,极为好吃!
裴昱被叶清锦吃东西的声音吸引,目光落在她身上,瞧她吃的开心,自个不觉也笑了笑。
净袍见裴昱不语,目光随之落在叶清锦的身上,晃悠着身子道:“小丫头,这杏儿可是我亲手种的,每年精心以花肥栽培,日晒雨淋,恰到好处,这是它第一年结果,你有口福了!”
叶清锦点点头道:“好吃好吃。”
裴昱浅笑了笑,“净袍长老既然想让我们去黑市瞧瞧,不去一趟不是白白费了净袍长老的心思。”
净袍讶异,“呦吼?什么时候魔界的裴大护法也如此的善解人意了?本座倒是称奇了!”
叶清锦没头脑道:
“我们阿昱一直很善解人意。”
净袍听此,五官眯到一处,似笑非笑,饶有意味道:“哦?不过你们欠我的六千灵石,该清了吧?!”
裴昱听此,来了兴致道:“这六千灵石怎么算?”
净袍大咧咧道:“诊金呀?你这小子不会不认账吧?!”
裴昱挑眉,“什么诊金?”
净袍听此,蹭的从太师椅上窜了起来,脸色铁青道:“裴昱,这事儿你兄妹二人应下的!你别好了不认账!”
“哦?”裴昱负手惊讶,“净袍长老给了什么药方,竟然如此的昂贵!我听他们二人说,是给了你两千灵石吧!这边城什么时候魔医能漫天要价了,啧啧啧,这教那些苦修们该如何看诊呢?”
净袍冷眉冷目道:“想赖账就直说,啰哩吧嗦说这么多,还不是不想给!裴昱,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你若是不给老子结清楚六千灵石,老子不仅不带你去黑市,我上魔界你们魔主那告你一状,我看你怎么办?!”
裴昱听此,面色不变,冷森森道:“想来净袍长老出了魔界这么多年,也分外想念魔界的一切,不若我随你一同回去,刚好和魔主说道说道,当年你与那艳三娘的风流韵事……”
“裴昱!”净袍脸上忽地十分慌乱,四顾一番后,压低声音道:“陈年往事,你小子别给我乱讲!”
叶清锦一愣,心道,着实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净袍年轻时还有这等情事。
她将
吃剩的杏核扔在一侧菜园子里,接过裴昱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手,翘首以待。
裴昱见叶清锦八卦的模样,不觉唇角跟着笑了笑,“此事,得看净袍长老如何处理了?若是净袍长老想要回忆往事,咱们自是可以回魔界走一趟。若是……”
净袍负手来回走了两圈,方才似下狠了心一般,“得得得,那六千灵石我不跟你小子要了,不过若是你要我带你们去黑市,一人一千灵石,没得商量!”
裴昱又摘了一个杏子,在手上颠了颠,“这一树的杏儿我要了,一千灵石!”
净袍怒道:“你小子,够黑的呀!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叶清锦怔怔看着,她自瞧见净袍起,这老头在她心里便是个绝顶的高手,胸有成竹,运筹帷幄!
此刻,瞧着被裴昱逼急了的净袍,心中不由得称赞,裴昱真是黑!
心黑腹黑手段黑!
裴昱无奈道:“既然如此,没得谈了!这边城也不止净袍长老一人,不过能出的起我给的一千上品灵石价格的,可没几个了!”
话音未落,裴昱扯着叶清锦便往外走,二人走了几步,净袍没留,叶清锦心中不觉忐忑,不会就这么地了吧。
白白两千灵石呢!
“哦,对了,净袍长老,别忘了你骗我的两千灵石!”
净袍听此,憋不住一般吼道:“一千五,一千五,哪里两千!”
裴昱笑而不语,二人继续往外走,待走出了医舍,拐过了墙角
,叶清锦都没听到净袍挽留的声音。
她试探问道:“净袍不会是不要这桩买卖了吧?”
裴昱笃定,“不会,他很缺钱。”
他话音刚落,二人眼前突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叶清锦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捂着嘴轻咳两声。
叶清锦瞧见灰头土脸的净袍,咬牙切齿道:“灵石拿来!两日后,来医舍寻我。”
裴昱从怀中拿出一千灵石的银票,“好,不过那一树的杏儿?”
“半个时辰后,打包送到你那!”
“多谢净袍长老。”
叶清锦见净袍拿了银票灰溜溜的回了医舍,似是赌气一般‘砰’的关上了竹门,她有些踌躇道:“阿昱,净袍不会打击报复吧!”
“不会,净袍虽爱财,但最是遵守信义,否则不可能从魔界判出这么多年仍在边城活得这么自在!”
叶清锦满脸的好奇,“哦?那当初他是为什么判出魔界的呀?”
裴昱想起往事,轻笑道:“此事倒是说来话长了!不过是痴男怨女,却不得善终罢了。”
“这么说,那艳三娘死了?”
裴昱沉思一下,方才道:“是,也不是。”
“这么复杂?”
“嗯,当时艳三娘是魔主的女人,可惜魔主一心尚武,对于艳三娘多有忽视,而净袍身为魔界的第二长老,自是与艳三娘来往密切。不知怎的,二人就搭上了,情难自已,却被大长老碰巧瞧见撞破,禀告魔主,二人受了极大的惩罚。”
“何种惩罚?”
“比死更艰难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