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卿听此慌忙不已,立即跑进竹楼里,刚巧看到丹生子上前细细的给叶清锦诊脉,摸了摸她的脉搏,又将手指放在她的鼻息之下。
丹生子相看了许久方才起身,将灵力聚在手心,尔后搁在叶清锦的心口之上,似乎想要从外破除什么,谁知丹生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白色的灵气不断输送到叶清锦的体内,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动静。
就在丹生子想要进一步探寻时,不知触碰到什么巨大的力道,根本无法再进一步,丹生子惊诧之余,还未想清楚为何,只觉得身子受一股巨大的罡力冲击,堪堪退后几步方才收稳脚步。
顾逸卿见此,立即上前扶住丹生子道:“师父,小心。”
丹生子此刻看着叶清锦神色复杂,手也抑制不住的发抖,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顾逸卿在耳畔道:“师父,清锦怎么了?”
慕若瑶见当,也上前焦急道:“师叔,姐姐不会是救不过来了。”
丹生子瞧着二人担忧的目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她体内似是有什么东西护着心脉,如今体温消失,应该是周身的经脉自行运转,并无大碍,你们且放心。”
顾逸卿听此,心中稍安,听得丹生子道:“扶我去外面。”
说着,顾逸卿便将丹生子扶到竹楼外,随即得了吩咐,去瞧瞧墨青染的药煎的如何。
趁此空档,丹生子满心的怒气,直接出了仙云峰,往凌波殿飞去。
他苏浩凌个老儿,竟然打他的徒儿,还给打出了神魂鼎,若不是叶龙庭那小子爱惜叶清锦的性命,这一打怕是叶清锦不死也得残。
他不闹得凌波殿天翻地覆,还真是对不住他的小锦儿。
这当,墨青染已将药煎好,端给慕若瑶,慕若瑶将熬制好的药渣涂抹在叶清锦的伤处,随即将药汁一点一点的喂给叶清锦。
虽叶清锦仍浑身冰冷,可吃了药后的一个时辰内,身子却慢慢有了反应,逐渐开始恢复温度,瞧着有了变化,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墨青染见叶清锦的伤情控制的差不多了,心中的担忧放了下去,将药方给了顾逸卿,嘱咐他需要注意的细节,方才回了仙云峰。
只不过他一回仙云峰傻眼了,丹生子师叔直接将凌波殿掀了个底朝天,唯苏浩凌坐于乱像之中岿然不动,而丹生子直接头发衣服散乱的从大殿之中走了出来。
明显着刚和人打了一架。
墨青染只瞧了一眼,见着丹生子师叔杀人的气势,忙不敢再看,乖顺的立在大殿一侧。
丹生子一眼眼的瞧过去,毫不在意自己的窘态被这帮弟子瞧见,他大声道:“再有下次,我掀了苏浩凌你这凌波殿的天顶盖,走了!”
话音一落,墨青染再看去,已瞧不见丹生子的身影。
这当,墨青染忽地觉得丹生子十分的有趣,敢和他们师父直接叫板的,怕是只有这位乖张的师叔了。
丹生子心中对苏浩凌甚是鄙夷,这丫的明显是与他比差不了多少,还非要在弟子面前装严肃,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下次,当众拆他的脸,看他还敢如此对他的小锦儿!
一到仙云峰,丹生子立即前去看了叶清锦的伤势,瞧见恢复的尚可,他方才安下心来,只是心中仍有些焦躁。
慕若瑶被唤回了长雁峰,顾逸卿在外面忙来忙去,丹生子与苏浩凌说了叶清锦的情况,可是苏浩凌不容乐观。
神魂鼎这种东西,并非是为了护体,而是一个结界,叶龙庭用神魂鼎,那么目的不是为了在生死之际护住叶清锦的心脉,怕是为了封印她体内的什么东西!
生死之际护住叶清锦,不过是附加的作用,那么有什么东西能比叶清锦的生死更为重要?
丹生子心中有些担忧,自瞧见叶清锦的那当,他便觉得这小丫头不同于常人,如今越是深究,这个念头越是厉害。
只不过,这个东西单凭他想是无法想出答案的,若是去问叶龙庭,那老小子油头的很,怕是也不会告诉他,如今能做的只有等。
丹生子想了许久,待外头的风大了,他慢慢踱步一圈,将门窗关好,出了竹楼,一眼便瞧见顾逸卿端了一碗奶白奶白的热汤出来。
丹生子心思一转,上前道:“这东西,你师父需得先尝尝。”
丹生子不由分说将那碗端了过来,见顾逸卿欲言又止,笑嘻嘻的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不可厚此薄彼,小锦儿再煮一碗。”
说着,他晃悠着身子往药炉里走去,他的炉子需得看火。
他可要小心着些。
顾逸卿见丹生子如此的大咧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厨灶中又盛了一碗,慢慢走上竹楼,端到叶清锦的面前。
这当,叶清锦并无清醒的迹象,顾逸卿便坐在床榻前那般的痴痴的看着叶清锦,他似乎觉得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身上,又次次不由自主的避开。
叶清锦像个热烘烘的小太阳,他们似乎都喜欢她,可是在他的心里,他们任何一人都没有他那般的喜欢她。
这当,她睡得安详,似个白猫儿一般趴在床榻上,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看她,不用担心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羸弱不堪的身子上。
可是,一瞧见她背上虽被白布裹得密密实实,但仍旧不断的渗出血迹,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长鞭有多么的厉害,他的心便不由自主的痛,无法呼吸的痛。
他不忍心叶清锦为自己受这般的苦楚,她本可以不用受罚。
她一贯不在意外人的目光,她在意的是外人对他的目光。
他顾逸卿,何德何能!
顾逸卿眼眶赤红,他喉中有些哽咽,嗓音发抖,声音却极小,小到叶清锦不用力听根本听不到,他道:“清锦,对不起。”
叶清锦趴了许久,耳畔似是有蚊子响,待一细听,又像是人声,她微微喘了一口气,又听得顾逸卿喃喃道:“清锦,对不起。”
叶清锦有气无力的嗤笑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顾逸卿上的,尔后轻轻拍了拍道:“逸卿,没关系,不必自责。”
顾逸卿指尖一僵,忽似被什么烫到一般,立即弹起,支支吾吾道:“清,清锦,你,你醒了?”
叶清锦:这不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