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冲了进来的叶小珠愣住了。
虽说杜大夫的药铺里光线实在是差,但是她还没瞎到那种程度,两个大活人她不可能看不见。
“妞妞一直呆在门外面,要是她爹爹出来了,她肯定会晓得的......”
满腹狐疑的叶小珠悄悄地往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借着小窗里投进来的光亮,她赫然发现地面上有一小滩血迹。
有了这个发现,叶小珠再仔细一瞧,除了地上的一摊血迹之外,摆放在药铺过道附近的架子上,那些晾晒草药的筛子里,甚至连晒在里面的草药上面,都零零星星地洒着许多的血迹。
叶小珠顺着这些血迹,目光落在了药铺角落的一张门帘之上。
在杜大夫这儿看过一次病的叶小珠晓得,那张黑乎乎的门帘后头,连着一条同样幽暗的走廊,走廊的那头,是杜大夫给人看病的小院子。
“门帘后面是什么?凶案现场?难不成杜大夫把人给拖到院子里去了?”
叶小珠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即便是门外妞妞又大声地嚎哭了起来,那声音依旧盖不住她狂乱的心跳。
“怎么办?去看一眼?不行,我可不是杜大夫的对手,去报官?”
伴着粗重的呼吸之声,几颗蚕豆大的冷汗从叶小珠的额头上滚落了下来,她这才发现,自个儿的后背已然湿透了。
“去报官吧......”一想到从前看到的那些凶案场景,叶小珠只觉得双腿发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悄悄抬起腿便要溜出去。
她将将退了两步,忽又转念一眼:“不行啊,报官总得有依据吧?我这就凭着自个的猜测就去报官,那个新来的县令到底是个什么脾性都不晓得,万一他不相信我呢?”
想到此处,叶小珠望着那黑乎乎的门帘,身子颤了好几颤:“要不......我就进去看一看,就看一眼,真要是有什么情况,我立马就跑出来,外面天还亮着,他总不能大白天的在大街上杀人吧?”
“咕嘟!”叶小珠使劲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悄悄地挪着步子,艰难地走到了门帘的面前。
“呵呵,我觉得我好像是恐怖电影作死的女配角啊!”
身遭到处都是淡淡的血腥味儿,恐惧之下,叶小珠心里揶揄了自个儿一句,紧咬着牙关,轻轻地掀开了帘子的一角。
“还好!还好!”昏暗的长廊里没有她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叶小珠长出了一口气,狭长的长廊上,挤在一旁的木架上整整齐齐地塞满了筛子,一点儿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不在这儿,难道在后面的院子里?”
院子是露天的,此时又是白日,而长廊里这么昏暗,显然通往院子的那扇门是关着的。
大门外妞妞的哭声依旧清晰,长廊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可是依稀能分辨得出,地面上有许多的点状血迹,滴滴答答的,一路延伸到了通往后面的门口。
“这、这......”神经紧绷的叶小珠忽然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冷汗将她的头发都给打湿了。
她心里害怕得很,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方才掀开门帘,她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走出了这一步。
死,她不怕,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
可是她自诩不是什么圣人,这得之不易的重生之机,她可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娃儿冒险,毕竟,在那北山之上,还有许多的人在等着她回家。
“还是算了,赶紧去报官吧,我又不是杜大夫的对手!”心里打定了主意,叶小珠的呼吸亦平稳了许多,她悄悄放下了帘子,准备退到外面去。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叶小珠的耳膜,直冲她的后背心,刺得她从头到脚涌上一阵寒气。
那妞妞坐在大门外,听到自家爹爹的惨叫,哭声停顿了一下,下一个瞬间却是爆发开来。
撕心裂肺的哭声激得叶小珠脑中一嗡,她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到她的心头,本能驱使着她掀起帘子,冲过狭长的走廊,冲着紧闭的小院门就是一脚。
“嘭!”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小院的门撞在了墙壁之上又弹了回来,半开半掩之下,昏黄的日光照进了昏暗的长廊,叶小珠看不清前面,只得眯着双眼大声叫道:“不许动,我报官了!”
院子里寂静无声,待得叶小珠适应了光线后,看着面前的景色,她手中的包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小院的地面上撒着许多的血迹,只是没有想象中的杀人现行犯,亦没有什么可怖而血腥的犯案现场,有的只是一个单膝跪在地上帮人包扎的胖胖杜大夫。
高高胖胖的杜大夫跪在地上,手上满是血迹,正拿着一条麻布往坐在他对面的汉子腿上缠,而那只红色的鹦哥儿“朱砂”正站在杜大夫的头上,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叶小珠。
“你报官了?”杜大夫粗犷的声音响起,语气却是温柔的。
被照料的汉子疼得面色煞白,正紧咬着牙关,他坐着的凳子下面已然积起了一个小血泊,院子外面,妞妞悲恸的哭声清晰可闻。
“啊?啊!”尴尬不已的叶小珠打了个哈哈,心虚地笑道,“没有、没有,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他们父女是外乡人,来寻事情做的,上山的时候摔了下来,木头扎进了手臂和大腿上,我正好去寻药材,便带他们回来医治。”杜大夫淡淡地说着,仿若说得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事情。
言罢,他手下的动作停了,柔声对那满身是血的汉子说道:“好了,你随我出去拿点药。”
二人往外头的药铺走去,叶小珠悻悻地跟在后面,盯着飞到汉子头上的朱砂使劲瞧。
“诊金!诊金!”朱砂叫喊着,用嘴啄着汉子湿透了的脑袋。
三人默默走到前头去,杜大夫给和汉子抓了些药,却是分文都不肯取。
那汉子是千恩又万谢,想要磕头却被杜大夫给喝止了,还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颗皱巴巴的梅子,塞进了抽泣的小女娃儿手里。
叶小珠默默地跟着杜大夫走到药铺外头,目送着父女二人离去。
那怕生的朱砂竟然跟了出来,站在杜大夫的头上,生气地啄着他的头顶:“诊金!诊金!”
杜大夫轻轻抓住朱砂,粗声粗气地笑骂道:“财迷!”
哈哈,这几天正好在看悬疑小说,不过我这......既不悬,也不疑,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