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珠儿这是在干啥啊？”叶小珍瞅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叶小珠问道。
从四人回来以后，叶小珠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忙碌起来。
她先是寻了好几根粗壮的树枝，这些是原本打算拿来搭晒木耳的木棚子用剩下来的木头。
将这些木头的两头用草绳仔细绑成一排，再拦腰穿一道，一个简易的木筏子就做好了。
这丫头跑了好几个人家，用一小块熏腊肉和人家换当做饭碗的瓦片，一换就是七八片。
王氏看着香喷喷的熏腊肉被拿来换这些破瓦，心里心疼得不得了，要知道他们平日里做饭都舍不得吃这肉，那么大一块肉，被拿来换这个弄那个的，眼见着都消耗掉一大半了。
“珠儿，你弄这个是要做什么啊？”王氏看着忙得满头大汗的叶小珠，忍不住出声问道。
叶小珠此时心里装得都是将来她将洋葱培育成功，能够大量上市时候的情形，浑身的劲儿用都用不完，根本没有看到王氏那颇为纠结的神情：“娘，我弄个简单点的苗圃，把今个儿带回来的那两根洋葱给种起来。”
“羊......葱？”王氏困惑地回头，看看躺在大石头桌子上的两根野草，根部被用大片的叶子好好地包了起来，雪白的小花很是好看，“这草是干啥用的？你是要种花吗？”
“不是的，娘！”叶小珠笑着抬头，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这个是能吃的，可以当菜吃。”
“能吃？”王氏狐疑地看了看石头桌上的洋葱，不解地问道，“既然能吃，咱们就炒了吃呗，干嘛还要种起来？”
叶小珠将换来的瓦片挨个插进木筏子预留好的缝隙中，围着这个木筏子绕了一圈，变成了一个有点像是宽口矮个坛子一样的物事。
她站起身来捶捶腰，回答了王氏方才的问题。
“娘，这个菜你以前没见过吧？没见过就是个稀罕物，就值钱。我打算把它们养在这个苗圃里，咱们地头上没法种，我怕万一被谁家给挖了去吃了就完了。”
王氏闻言点点头：“哦，你这是要养起来等结种子？”
叶小珠抱起水袋“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答道：“算是吧，不过不是等结种子，是等它花期过了以后，会在花苞里长出小的鳞茎来，明年就可以种在地里了。”
对于叶小珠的解释，王氏不是很明白，她微笑着看着小女儿，伸出手来帮她擦掉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与灰尘混合的脏污。
“你这孩子，小的时候最不喜欢脸上有脏东西了，咋滴现在变了个样呢？这脸多脏都不管了，倒是整日里催着我们吃饭要洗手，出恭回来液压洗手，这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的水给咱们用？”
面对着王氏的抱怨，叶小珠伸出两只脏兮兮的手，在王氏的面前晃了几晃。
“娘，这哪能一样呢？脸洗得再干净有啥用？这手上脏了，咱们把不干净的都吃到肚子里，容易生病。这个叫做讲究卫生，眼下没这个条件，等以后条件好了啊，我还得抓着你们每日都洗澡呢！”
王氏嗔怪地笑道：“你这小妮子，整日里说什么疯话，咱们河州从来没有什么日日都洗澡的说法，莫说咱们庄稼人了，就算是大户人家，也没有说日日洗澡的。再说如今这水多难弄的，光是吃喝浇地都累得人够呛，还洗澡呢！”
叶小珠对于王氏的数落不以为意，毕竟时代不同，环境不同，总不能对一个农家的妇人要求太多，习惯什么的，潜移默化地改变就是了。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出去忙的三人都回来了。
“燕子，你这手脚挺利索啊！”叶智明看着符燕手中处理妥当的大鱼，伸出拇指来夸赞了一番。
符燕乐得两排牙都露了出来：“得亏它是死的，你要让我杀活的，我可是不敢。”
“哎呀，你们回来啦！”叶小珠听见声音，忙不迭迎了上去。
石铁牛费力地抱着两人抬回来的一筐子土，殷勤地问道：“二丫，这个倒在哪里？”
叶小珠赶忙过来搭把手，将那筐子放下：“不急，等一下，大哥，你俩来帮我用绳子把这一圈给捆紧了，我待会儿要把土倒进去，不捆紧了土就跑出来了。”
符燕看了看三人忙作一团，同王氏和叶小珍去准备晚饭了。
三人将那苗圃给捆好了，又和了点泥垫在最底下，这才将挖回来的土给倒了进去，采平了，挖了两个洞，将两株洋葱给种了进去。
浇好水以后，苗圃被抬到了叶小珠家门口的“雨棚”下，石铁牛不晓得从哪挖到了两条蚯蚓，统统给丢了进去，这培育洋葱的宏伟计划，便算是正式启动了。
三人洗干净了手脸，正好晚饭也做好了。
白灼的大鱼，加了点干辣椒、大蒜和粗盐调味，虽说单调了些，但是对于这北山上的一众人来说，已然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石铁牛做完了事情便要告辞，王氏留他吃饭也不肯，叶小珠便将鱼弄了半条，放在瓦片上让石铁牛端回去。
起初石铁牛打死不肯要，直到叶小珠好言好语说了好半响，失了耐心生气了，石铁牛才乖乖端着半条鱼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放下了鱼，石铁牛整理随身的家伙是的时候，才发现不晓得什么时候，叶小珠塞了一小块熏腊肉在他筐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饥肠辘辘的叶小珠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处，眼瞅鱼渐渐都凉了，却始终不见叶大光的踪影。
“爹不是说去领口粮了吗？”叶小珍捂着饿得有点隐隐作痛的胃，额上冒出来一些汗珠。
叶小珠和叶智明闻言大惊：“啥？你们让他下山去领口粮了？”
面对着几个孩子询问的目光，符燕她爹挤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你们爹他在这山上呆了好些日子了，哪也没去过，怪闷得慌得，他说想下山走走，我们就让他去了。”
“糊涂！”叶小珠急得跳脚，“我们不让他下山，是怕他遇见叶家人，又搞出什么事情来！”
几人正说着话，那头叶大光竟然回来了。
“爹，你回来......”叶小珍望着叶大光痛苦的神色，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