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厢叶小珠正准备问问谢老爷子对她这道烤竹鼠的评价,那头谢云来却忽然惊慌得大叫起来。
一老一少不解地看过去,旋即一起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笑了好一会儿,二人见谢云来的面色都黑了,这才勉强收敛了一下。
谢老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珠儿小丫头,这是你干的?”
“额......这个嘛......”叶小珠乐得合不上嘴,“算是,也不算是,我只是把它放在地上让它自己玩,没想到它这么调皮!”
谢云来站在那儿,见这二人铆足了劲儿嘲笑自个,一张脸板得比木板还要像木板,臭的要命:“还笑,快来人把它弄走,要不我就一脚踢开了。”
“哎,别啊!”叶小珠听闻谢云来要踢小鸡仔,慌忙跑了过去,一把将正在谢云来的鞋子上玩耍的小鸡仔给捧了起来,“这可是我的烤鸡!”
这厢正说着话,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人,正是去换衣裳的墨香和捉鸡捉到人不见了叶智明。
“不是说是烤竹鼠吗?怎么变成烤鸡了?”兴冲冲过来要吃烤竹鼠的墨香听到了方才叶小珠的话,现下是一头雾水。
叶小珠笑着将小鸡仔高高捧起:“不是的,我是说我要把它做成烤鸡!”
“啊?”墨香大惊,指着小鸡仔的手都有点抖,“它这么小,你就要做成烤鸡?我还以为你要养着玩呢!”
“不是啊,我要养的,养大了再做成烤鸡。”叶小珠低下头去,看着掌心中的小鸡仔,眼里都是爱意,“你说是不是呀,烤鸡?”
墨香以手扶额:“你给它起名叫烤鸡?”
叶小珠睁着大眼睛,不解地问道:“对呀,有什么问题吗?反正成为烤鸡是它的使命,那就让它牢牢记住它的使命好了。要是墨香哥哥你不喜欢,那我换个名字好了,烤鸭、烤鹅、烤蘑菇,你选一个?”
“你这个小丫头,你脑袋你就想着吃吗?”墨香皱着双眉哭笑不得,“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烤的?”
叶小珠没想到墨香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很是认真地思付了一下,答道:“我数数啊,烤鱼、烤肉、烤茄子、烤大蒜......好像都能烤......”
还未等墨香开口,叶小珠忽然使劲一拍巴掌,仿若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晓得了!不能烤人!”
这个回答将在场的三个男人都给震住了。
墨香慌里慌张地指着叶小珠,朝着叶智明大喊:“智明哥,你看这个小丫头,都在乱说些什么东西!”
叶智明想了想,觉得叶小珠说得没什么问题:“珠儿她说得不是挺对的吗?是不能烤人啊......”
“对对,说得对,说得好......”谢老爷子一面在那儿吃着烤竹鼠,一面笑得不能自已,“说得对,都对!”
叶小珠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也觉得我说得挺对的。”
这面几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那头的谢云来气得头顶都要冒火了:“你的烤鸡弄脏了我的鞋子,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叶小珠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我大哥已经卖给老爷了,我想想啊......反正鞋子脏了也能洗不是,要不然我帮你洗干净了,你要是还不满意,等烤鸡长大了,我分你个小半只咋样?”
见谢云来不吭声,叶小珠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半只少了?那半只怎么样?”
“你!”谢云来只觉得对面这个丑丫头是在故意挑衅他。
“半只也不行啊?”叶小珠苦着脸看看叶智明和墨香,做出了最大的让步,“那给你大半只总行了吧?不能再多了,我辛苦把它养大烤熟,你总得给我留一点吧?再说了,我们家好多人呢......”
“你......”谢云来是真得搞不明白了,这个丑丫头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了。
“你的脑袋就只有吃的吗?”谢云来很不客气地问道。
叶小珠亦是很不客气地梗着脖子回道:“民以食为天,我们这些个穷苦人,脑袋里只有吃的,有什么不对吗?肚子都吃不饱,谁有力气去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要是天天睡醒了不愁吃,躺下也不用考虑明天会不会饿死,我也可以没事就去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呵!”谢云来听叶小珠叽里咕噜说了这么一大串,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咋了?觉得我说得不对?”
叶小珠来了劲,双手叉腰,反正眼下谢老爷子在,她正好乐得调戏一下这个小公子:“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要不你替我去种地,我帮你享受干净的屋子和美味的菜肴,咱们看看到时候你会不会满脑袋都是吃的,怎么样?”
谢老爷子在一旁听着二人斗嘴,觉得有趣得很。
他这个小孙子一向不肯听他的话,总是随心所欲,但是偏偏人家从不出去惹事,只是向来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罢了。
而谢云听这个做大哥的,又总是喜欢惯着谢云来,谢老爷子稍微一发脾气,谢云听就会赶忙跳出来护着谢云来,搞得谢老爷子是半点脾气都没有。
眼下好了,总算是有个人能气得一向冷冰冰的谢云来跳脚,这情形真是再有趣不过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云来,你可有兴趣试一试?”
谢云来见这几个人一起对付他,没好气地一甩袖子:“没兴趣!”
“没兴趣就算了。”谢老爷子停了筷子,摸出绢帕来擦了擦嘴,将那食盒提着便走,“墨香,这个烤竹鼠好吃,我送到云听那里去给他尝尝,你留下来,看珠儿小丫头需要些什么,就算是我们谢家的回礼了。”
听到谢老爷子的话,叶小珠眼前一亮,赶忙拉着叶智明,捧着“烤鸡”追着墨香去了。
谢云来没想到谢老爷子说走就走,连招呼他都不带招呼一下,气得使劲一跺脚:“爷爷,我也要去!”
几人瞬间走了个空,屋子里一个人都没留下。
留在这前厅的,除了一些诱人的香味萦绕在那儿外,便只有地上的一小丁点儿“烤鸡”的鸡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