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山林里,气息很是怡人,尤其是那枝儿叶儿上的露珠儿,更是显得晶莹可人。
不过这露珠对于赶山路的人来说,却不是那么友好。
这不眼下叶小珠就苦着脸,甩着自个湿漉漉的裤脚管,在那儿念叨:“湿乎乎的,好难受啊!”
符燕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他们此时钻进来的这片林子,比之先前发现木耳的那片林子,却是愈发地浓密起来,外头的光是几乎照不进来了。
且不说林子里光线暗得厉害,这日头都升上来好一会儿了,照理来说露珠都该晒干掉了,可这里就好似还是夜里似的,半人高的草叶子上满是冰冷冷的露水,弄得三人的下衣俱是湿透了。
再加之此间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这湿透了的下衣贴在身上,又冷又潮,真是难受极了。
叶小珠在那儿不高兴地抱怨,石铁牛也跟着帮腔:“就是,太讨厌了,我裤子都粘在屁股上了,屁股冰凉的,不信你摸摸!”
见着两个姑娘投来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符燕还抿着嘴似是憋着怒气,石铁牛这才惊觉说错了话,赶紧缩了脖子做缩头乌龟。
叶小珠晓得这个憨头憨脑的家伙只是说话不过脑子而已,才懒得和他较真:“咱们这走了好一会儿了,全都是这样浓密的树林,我觉得只怕是越往上越夸张,只怕是到时候连看都看不见了!”
“可是往两边走都是山壁,路都堵死了,往下走啥都没有,想寻点啥就只能往上爬了!”
符燕向山下看看,远处是一片光亮,再往林子深处瞧瞧,却是一片幽暗,总感觉里面藏着什么,随时都可能冒出来。
“二丫,燕子姐,你们别怕!”石铁牛晃了晃手中的斧子,大声喊道,“来一个我砍一个,来四个我砍一双!”
石铁牛的大嗓门惊得周遭的鸟儿飞起了无数。
符燕被吵得捂住耳朵:“我记得你比我大啊,我咋是燕子姐?”
“二丫叫你一声姐,那以后我不也得喊你姐嘛!”石铁牛在心里默默嘀咕着,当然这些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呵呵......”叶小珠瞥了一眼还在那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们两人的石铁牛,忍不住揶揄了他一句,“来四个你砍一双,剩下两个是等着下次再砍?”
“额......”石铁牛登时被问得哑口无言,这才意识到自个儿一会儿的功夫犯了两次蠢,直羞得满面通红,调头便往山上走。
“我、我走前头,你们跟......”
石铁牛的话音还未落,一阵“沙沙”声忽然响起,随着一声“嘭”的响声,叶小珠只觉得眼前一花,高了她一个头的石铁牛,忽然便从眼前消失了。
“别动!”叶小珠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了还在往前走的符燕。
符燕只觉得前脚脚下一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下一刻却又被叶小珠一把扯住了衣裳,往后拖了一下,两个姑娘身子往后一仰,身子晃晃悠悠,最后栽倒在了地上。
“珠儿,咋、咋了?”符燕坐起身子,揉了揉撞得生疼的脑袋,只觉得头晕眼花,手腕上还火辣辣的,恐怕是擦破了皮。
此时叶小珠的情况也不比符燕好到哪儿去,她用力太猛,整个人朝后翻了过去,在地上滚了好几滚,还好有厚厚的草叶,这才不至于弄得满身是伤。
“燕子,你咋样?”叶小珠活动了一下腿脚,觉得没什么大碍,赶忙过来扶起符燕。
“我没事,还好......”符燕一眼瞥见叶小珠面上的血迹,惊得叫了出来,“珠儿,你的脸咋了!”
叶小珠方才便觉得脸上有点凉飕飕的,听到符燕这般说,伸手去摸,却是摸到了一手的鲜血,再细细摸一下,似乎没有哪里破皮,只有一丝轻微的疼痛。
“没事的,应该是被草割破了皮,没关系的!”她将手上的血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慢慢伏下身子。
符燕对此很是不理解:“这是干啥?”
叶小珠冲她摆了摆手:“你先站在那儿不要乱动!”
符燕依言很是听话地站在了原地,叶小珠则是慢慢地匍匐着前进,拨开面前的一大丛草后,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她使劲在洞口附近拍了拍,确定土质很紧实,不会松动,这才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洞口,冲着黑漆漆地洞口大声喊道:“石墩儿!石铁牛!你在不在!”
黑漆漆的大洞发出“嗡嗡”地回响,叶小珠的话音还未消失,那洞里便传出来巨大的一声:“二丫!二丫!”
洞口将石铁牛的声音收在了一处,呈现出了喇叭的效果,石铁牛原本就响亮的声音被这么一放大,趴在洞口的叶小珠觉得自个的耳朵都要聋了。
叶小珠痛苦地捂着耳朵,冲着洞口大喊:“你声音小一点,我耳朵都要聋了!”
掉进洞里的石铁牛放低了声音,委屈巴巴地回了一句:“晓得了......”
站在后面的符燕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石铁牛掉进洞里了,而方才那千钧一发之际,叶小珠拉住了她,免了她掉进那黑黝黝的洞里。
符燕学着叶小珠的模样,小心地蠕动过来,借着林子里的微光,探头往洞里面瞧,却是只能看到洞口的位置,下面什么也看不见。
“石墩儿,你咋样,受伤了没有?”
叶小珠伸出脖子去,下面立时传来了回音:“不晓得啊,我好像脚扭了,屁股也好疼啊!”
“你能不能不要管你的屁股了!”叶小珠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你能看见我们两个不?”
洞里的石铁牛使劲眯缝着眼,也只能勉强看到洞口有两个圆滚滚的脑袋,却是看不清谁是谁。
“能看到两个黑乎乎的头!”石铁牛实话实说。
这话说得,叶小珠忍不住白了看不见的石铁牛一眼,从身旁捡了块小石头,顺着洞口丢了下去。
小石头“叮叮当当”地落了地,叶小珠侧耳去听,觉得这洞还挺深。
“啥也看不见啊,这可咋整?”叶小珠要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