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见到这一幕的叶家其他人,却是各怀着心思,在那儿暗暗揣测着。
原本追赶叶智明的叶安平夫妇并叶安秋三人,见到那李家兄弟二人,早就吓得胆儿都破了,又碍着叶母赵氏在,不好意思逃回去,只得站在瑟缩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等着叶母赵氏来处置这件事儿。
那叶母赵氏方才还打人打得正欢,眼下见形势急转直下,一时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她对拿捏叶小珠一家子颇有心得,往日在村子里亦是耍泼的好手,转眼便镇定了下来,可真不是叶安平这等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人能比的。
她走到叶大光身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没用的怂包,劈手夺过被叶大光抢去的拐杖,装模作样地往叶小珠等人那厢走去。
叶安平三人见到叶母赵氏出来主事了,忙往她身旁靠了过去。
叶母赵氏不满地瞪了三人一眼,将他们挡在自己的身后,冲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叶小珠等人冷笑一声,看着王氏说道:
“怎么,你这个贱胚子心里不服,让你养的好儿子好女儿叫了旁人来,是想要将你爹同我给打上一顿吗?”
“我......”王氏嘴笨,一时之间却是不晓得该如何反驳才是。
叶智明见叶母赵氏将事情全都推到自己的母亲王氏的身上,心底愈发地恼恨起来,一张脸气得发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还在此处装无辜,可真是可笑!”
“我们做什么了?”那叶父叶升荣背着手缓缓踱了过来,不屑地一笑。
叶母赵氏见自家老头子也出面了,更是有了底气。
她眼珠子转了几转,皱巴巴的面上露出一丝恶毒地笑容:“老婆子我别的不说,你们这些个做孙辈的,整日里对长辈大呼小叫的,半分敬意都没有,有何脸面来指摘老婆子?”
说罢,她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跺,那拐杖发出“咚”的一声,响声敲在今日才被拐杖打过的叶大光与王氏的心上,令二人不由得一抖。
叶小珠察觉到了王氏的异常,不过这可对她起不了作用。
这一番话听在叶小珠与叶智明的耳朵里,二人皆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叶小珠心中暗道:“这话吓唬吓唬这对傻蛋夫妻还行,拿来吓唬我?这老太婆怕不是老糊涂了吧!”
“呵呵!”叶小珠面上堆笑,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歪着头细声细气地回了话。
“阿奶,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呀?我们怎么就不敬着您了呢?我们要是不敬着您,为何要喊您阿奶呢?不应该喊死老太婆吗?”
叶小珠眨巴着眼看着叶母赵氏,笑嘻嘻地问道。
这话引得围观的众人毫不掩饰地齐声大笑起来。
“你、你这个丧门星,你还敢顶嘴!”
叶母赵氏被气得不轻,用拐杖指着叶小珠骂道:“你这个贱丫头,嘴皮子倒是挺厉害,我看你就是欠教训,今日我非得让你尝尝苦头!”
叶母赵氏说罢便提着拐杖要往叶小珠身上砸去,叶小珠是躲都不躲一下,静静立在原地,冷眼看着她。
眼看着叶小珠就要遭,那立在一旁的李二狗与李三狗忽然动了,提着手中胳膊粗细的木棍便往二人中间一站,横眉冷目地看着叶母赵氏。
叶母赵氏心里“咯噔”一下,被这突然插一脚的二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了两步。
她虽说害怕这李家兄弟,不过既然他们是叶小珠请来的,若是在人前对他们叶家人动手的话,她大可以将所有的脏水泼到叶小珠的头上去。
那厢叶智明见叶母赵氏一言不合又要打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不由得大怒,忙上前去护住叶小珠。
“你说我们不敬你,那你也得有个值得人尊敬的样子!”眼下有人相帮,叶智明可不怕叶家的纸老虎。
“珠儿口口声声喊你阿奶,你却出口伤人,一口一个丧门星、贱丫头,似你这般对晚辈毫无怜惜之情,粗鄙不堪的老泼妇,还想要谁人敬你!”
叶智明这一番话,听得一旁围观的人纷纷窃笑,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不过论起脸皮厚来,叶母赵氏不差,叶父叶升荣也是毫不逊色。
他见自家老婆子吃了亏,板着脸走上前来,缓缓说道:“你阿奶教训你们,自是因着你们做错了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未曾读过书,言语粗鄙了些,亦是正常的。”
“反倒是你们两个,撺掇着你们爹娘同你们一起弄得我们叶家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实在是可恶,该打!”
这话叶小珠可不能忍,他们本就占理,又怎会由着叶升荣在此颠倒黑白。
“你胡说!”
叶小珠从几人的身后钻出,两手叉腰,指着叶父叶母,装作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大喊道:“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趁我大哥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娘,把我娘都打伤了!”
说到此处,叶小珠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去环视了一下围观的众人,一脸的恳切之色:“各位叔伯婶子肯定有人看见了,对不对!”
今日王氏挨打的事儿,在场的人几乎是都知晓的,纷纷在那儿点着头,言说叶家人下手真是狠。
叶父叶升荣一看不对劲,忙说道:“你娘挨打,那是因着她做错了事,做错了就要挨罚,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呸!”叶智明气不打一处来,他真是从未见过还有什么人,能如他家这对不要面皮的爷奶一般厚颜无耻,“我娘做错了什么?你倒是说说!”
叶升荣见叶智明如此不依不饶地质问自己,觉得面子上很是挂不住,那老脸一板,冷冷说道:“自是因为你娘她出言不逊,对长辈不敬,不疼惜弟妹,打她一顿,不过是小小告诫而已。”
“哼!”
叶小珠冷哼一声,拉住王氏的手,轻声安慰了几句,将她的衣袖给撸了上去,露出被打的伤来。
那紫青色的淤痕在火光的印照下甚至骇人,如同青色的毒蛇般盘踞在王氏干瘦的手臂上。
“这便是你说的小小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