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智明捡起叶小珠扔过来的木柴,在空中甩了两甩,冷笑一声,很是满意地说道:“嗯,是根好棍!”
王氏见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急得嚎啕大哭;“你们兄妹俩这是要做什么啊!”
叶小珠拉住王氏的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背,很是坚决地说道:“娘,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算心中有善意,也得给值得的人才是。”
“咱们不能一直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否则只会一辈子被他们骑在头上,我可不希望往后我们有钱了,买了烧鸡,只能送到那些不劳而获的人的嘴里去!”
“这......”
王氏见叶小珠一脸的认真,看看叶小珍,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叶智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厢符燕与她爹站起了身,两人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定。
“伯母,你要是不方便出面,我和我爹陪着珠儿他们过去吧,好赖我爹是个大人,他们若是要打人,也好有个帮手!”
叶小珠闻言,心中一热,她是真不晓得,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这傻姑娘这么帮着她。
“你们还是别去了,我阿奶那张嘴......”
叶小珠有些犹豫,总不能让帮着他们的人惹得一身臊。
符燕倒是毫不在意,笑着走过来,揽住叶小珠的胳膊。
“没事的,闲言闲语的我听惯了,不会往心里去的,我和我爹在一旁看着就好,这样他们心里总会有点顾忌,应该不会动手打人吧!”
叶小珠将目光投向叶智明,叶智明想了一想,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符叔叔去帮我们壮壮胆!”
四人说完便要走,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王氏在后面喊道:“等等!”
几人停下了脚步,回转了身子,看向王氏。
那王氏皱着眉看了看叶小珍,终是跺了跺脚,指着火堆旁的泥锅与果子说道:“珍儿,你等在这儿,娘也过去一趟!”
“我......”叶小珍原本亦是想跟着去的,可他们所有的身家俱在此处,可不能有闪失,只好点了点头,留在了原地。
于是乎这几人便由王氏引着路,浩浩荡荡往叶家其他人的所在而去。
叶智明气冲冲的脸,一路上不晓得引得多少人侧目。
一看到他们所去的方向,众人便已知晓他们要去做什么,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毕竟日暮时发生的那件事儿,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亲眼看到了的。
有人注意到叶智明身侧的那片红色,又见他提着木柴棍子,纷纷在那儿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消一会儿,几人便来到了叶家其他人所在之地。
还未到地方,叶小珠一眼便看到围做一团的叶家人旁,有个人勾着头驼着背跪在那儿,不是叶大光还能是谁。
叶小珠心中一声叹息,她都不知道该是讨厌叶大光,还是可怜叶大光了。
虽说不是很准确,不过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时用到叶大光身上,却是再也贴切不过了。
此时叶父叶母正与他们的亲生儿女孙子孙女儿一起,围着那火堆是有说有笑的。
他们脚边丢着好大的几堆鸡骨头,叶德文正在那儿将手指吮了又吮,显然是刚吃完烧鸡。
见到王氏到来,还领着叶小珠与叶智明,身后还跟着两个不认识的人,叶家众人顿时住了声,一脸嫌恶地看了看他们,又转头去和别人说话去了。
谁知那叶德文好死不死的,看见叶小珠一家人,指着他们大笑起来:“阿姐,你看,还好我吃得快,要不就要被他们抢走了!”
这句话可是戳痛了叶智明的心。
谢老爷送了烧鸡给他做寻到家人的贺礼,这些个所谓的“家人”,非但一口都没留给他吃,还打了他娘,吃完了还在这儿出言嘲讽于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智明脑中一热,想也没想,提起手中的木柴棍子,手上一发力,朝着叶德文就丢了出去。
那叶德文此时还伸着手指着叶小珠几人,忽然就见一个物事飞来,一阵风刮过,他眼前一花,登时左耳的耳廓火烧着一般疼痛了起来,笑容顿时凝在了脸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却说那棍子擦过叶德文的左耳,去势不减,带着风声直奔着叶家老三叶安春的丈夫费鸿才而去。
就听见“咚”的一声响,那棍儿直飞到了费鸿才的前胸,砸得他立时跳了起来,嗷嗷直叫唤。
听到一旁的动静,叶大光抬起头来瞅了瞅,这才发现妻儿都来了。
见叶智明朝着叶德文扔了根棍子,叶大光直觉得身上的力气登时被抽干了,只在那儿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却说叶母自叶小珠几人过来,一双眼便没从他们身上移开过。
眼下她见叶智明朝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叶德文甩了根木棍,脸色“唰”得一下变得惨白。
她顾不上其他,忙起了身连滚带爬地跑到叶德文的身边,捧着叶德文脸哆哆嗦嗦地问道:“德文啊,你伤到哪了?”
叶德文捂着左耳,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声哭诉道:“阿奶,我的耳朵!”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叶家人也顾不得嗷嗷直叫的费鸿才,一窝蜂地涌到了叶德文的身边,急得魂差点没了。
“德文啊,你耳朵怎么了?”
“德文啊,快给娘看看啊!快啊!”
一群人围着叶德文七嘴八舌地在那儿问话,这一幕把叶小珠都给看傻了。
她是没料到叶智明会上来就动手,看他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会动粗的人。
按她所预想的,这过来起码要口舌一番,才有可能打起来,却没想到叶智明根本不按路数来。
王氏此时已然是吓得魂儿都没了,身子如同筛子般抖着,她冲了过去,抱着叶智明泪流满面,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打骂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跟过来的符燕与她爹二人惊呆了,二人大张着嘴,呆呆地立在那儿,一时之间竟不知晓该作何反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