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出来，褚旻半张脸又红又肿。
旁人欲言又止，异样的眼光，让他又恢复到以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
什么都不在乎，大摇大摆走出褚氏大楼，站在停车场望了会天儿，他开车去了医院。
到的时候，陈倩茹还没走。
“大伯母好。”
褚旻在费家长辈面前，从来不敢造次，从来都是毕恭毕敬问好。
陈倩茹没理他，看都没看一眼，跟乔伊说了几句话，转身要走。
陈倩茹对他态度如此冷淡，因为什么，褚旻心里比谁都清楚。
正因为清楚，才不敢生气，跟在陈倩茹身后，送她出门。
褚旻弯腰恭送，“大伯母慢走”，说完准备回病房看乔伊，意外的陈倩茹顿下脚步。
“褚旻，你等一下。”
褚旻诧异转身。
陈倩茹神情还算平和，“你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她往前一指，往走廊尽头走去。
褚旻乖巧跟过去，“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他两手叠在身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按说这些话，我们旁人不好多说什么，可作为长辈，我是打心眼里心疼乔伊这丫头。所以，我多嘴问一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大伯母您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褚旻一头雾水。
“你继母来闹过两回了，叫嚣着让乔伊放弃孩子。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他如果站在家里那边，那费家也不示弱，大不了就是离婚，一拍两散
，把乔伊领回去。
如果他坚持不离婚，费家自然也不好棒打鸳鸯。
费伯谦让陈倩茹过来，就是来探底的。
褚旻指了指自己挨打的那半边脸，“这就是我的态度。”
陈倩茹这才认真看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半张脸又红又肿，很是吓人。
“这是怎么弄的？跟人打架了？”
“没有，我的意思就是，不离婚，也不放弃孩子。就算挨打挨骂，我也绝不会放弃。”
他字字铿锵，态度坚决。
陈倩茹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他照顾好乔伊，转身走了。
褚旻回到病房，他的异样没能逃过乔伊的眼睛。
“这是怎么闹的？谁打的？”她紧张地问。
“你别管了，刚才主任说，可以办出院手续了，咱们这就走吧。”
褚旻上来就催。
乔伊嗯了一声，却也是心里没底。
闹出那样的事儿，费氏是回不去了。两人私下里成立的公司，被费氏的一纸模棱两可的声明，也揭开了遮羞布，以后只怕也是难以为继。
她突然觉得很茫然，婚姻、前途、目标，一切都很茫然。
“我明天带你去见个人。”
褚旻神神秘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什么人？”
乔伊语气淡淡的。
她心里惴惴不安，好像失去经济牵扯，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岌岌可危。
以前她还可以自我安慰，有费氏做靠山，再怎么不济，自己还有退路。
可现如今，闹出那档子事之后，费家人也不会再把
她当自家人看待了。
不捅破那层窗户纸，愿意收留她回去吃顿饭，已经算是仁慈。
其他的信任和支持，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她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野心勃勃，放弃平和的生活，选择了这条充满冒险的路。
甚至后悔自己选择了褚旻。
“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儿。”褚旻艰难开口。
乔伊看过来，虽没说话，那表情却是认真的。
“有一件事儿，我一直瞒着你，也瞒着所有人。”
“什么~~事儿？”乔伊心揪了一下。
“我还有个哥哥。”他叹了口气，“可是，他有病，被我爸藏起来了。”
乔伊纳闷，“有病不是应该治病吗，干嘛要藏起来？”
“他的病治不好了。”
“什么病？”
“精神分裂症。”褚旻叹口气，把关于褚川的事儿，跟乔伊说了一遍。
“这病，有突发，也有遗传，我不确定褚川属于哪种。所以，我也担心，怕自己以后跟他一样。”
乔伊目瞪口呆，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向他逼婚的时候，他曾经提过，说自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不适合结婚。
当时只当他是随便找的借口，没想到却是真的。
她捂着嘴，含糊问道：“那你现在不怕了吗？”
褚旻突然红了眼眶，“以前怕，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也不用担心什么。可是，现在有了你们，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不能永远在害怕担心之中度过。我得为你，为孩子考虑。”
他
目光切切，“你会嫌弃我吗？”
乔伊心里矛盾，可匮乏的感情经历，让她不敢做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她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褚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握住了乔伊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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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乔伊被褚旻带着，去了疗养院。
他拉着乔伊的手，一路熟门熟路，在工作人员的问候中，乘坐电梯到了顶层。
褚川病房门口，原先有人专门值班，他们到的时候，大概值班的人偷懒，暂时离开了位置，门口空无一人。
褚旻推了推，门没锁，便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七拐八绕往里走，一路上可以听到褚川屋里，传出来一阵阵低语。
褚旻好些日子没来了，心情有些急迫，又是因为第一次带乔伊过来，心情激动，便忽略了很多细节。
当他兴冲冲推开褚川卧室大门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褚川趴在床上。
床边站着秃顶的朴院长。
画面难以描述。
震碎褚旻的三观。
一股热血上涌，他抬脚就要往里冲。
乔伊吓得尖叫一声，忙抬手捂住眼睛，退了出去。
朴院长吓得一激灵，扭过身来刚准备骂人，一看是褚旻，吓得立马偃旗息鼓，矮下气势。
他一张肥脸胀成猪肝色，不迭作揖求饶，“褚少别误会，褚少饶命。”
褚旻抬起一脚，朝朴院长心窝踹过去。
朴院长闷哼了一声，直接摔在地上，哼哼着起也起不来。
褚旻不解气，冲上前准备再踹
几脚时，褚川在床上，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
他不敢耽误，踉跄着冲了过去，“哥，你怎么了？你~~”
望着褚川的样子，褚旻心如刀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