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奎是要继承师父的衣钵的，我不能耽误他。”
“耽误个球！师父老了，带不动徒弟了，三奎还撑不起来，要是再不赚钱，他拿什么来养家？”
牧乔轻笑了一声。
“七哥，你现在知道钱的重要了吧？没钱啥都干不成！”
“行了行了，你说得都对，没钱寸步难行！”秦老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三奎总得找个事情做，让他自己去外面晃悠，还不如跟着你干，这样师父也能放心。”
80年代末90年代初，由于各种原因，治安极为混乱，街上的混混比开店摆摊的人还多。
回城知青、进城农民、待业青年、辍学学生，是混混们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们没有正当职业，整天无所事事，没钱了就去偷、去抢、去骗。
秦老七也是担心郑奎走上这条邪路。
“这件事，过段时间我问过师父再说，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出钱给他开个小店。”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没那个能力……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秦老七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快步走进了夜色。
牧乔望着秦老七离开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习武没有天赋，功夫只是半桶水。
性格得过且过，没有上进心，到50岁仍然还是镇中学的一名普通保安，连保卫科的副科长都没能混上一个。
最关键是对人真不咋的。
哪怕是自己的师兄弟有事求上门，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也很少出手相助。
这个师兄，以后打交道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晚上10点。
窗户一片漆黑，屋里也没有传出电视的声音。
牧乔摸出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下，没有转动。
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不用问，牧乔就知道这是他老娘干出来的事情。
目的不外乎两个，一是要等牧乔回来骂他一顿，二是想要问清楚他今晚到底去了哪儿。
牧乔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妈这蛮横霸道、什么都要插手管的性格，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上一世老爸老妈就和他住在一起，4、5
。0岁的人了，一举一动还要受她限制，哪怕偶尔一次和朋友出去钓鱼，回来都要被她骂半天。
更别说出去喝酒应酬，就连出去吃个早餐，也要被他老妈骂个狗血淋头。
骂他不知道节俭，铺张浪费。
只要超过晚上10点回来，门一定是反锁着的，而叫开门之后，等待他的一定是一场狂风暴雨。
牧乔不是没有试过反抗，但结果就是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而老妈照样我行我素，照样天不亮就起来在客厅大声念叨牧乔的各种不是，那精神头简直不像是一个7、80岁的老人。
特别是股票被套那两年，老妈的指责和谩骂简直让他崩溃。
而老妈的蛮横霸道和无理取闹，也是老婆坚决要和他离婚的一个重要原因。
想到这儿，牧乔又叹了口气，不过心里却更坚定了找房子搬出去住的想法。
在连续敲门敲了好几分钟之后，屋子里终于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ωωw.cascoo21格格党
门还没完全打开，老妈那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好不容易回来一天在家里也呆不住，你到底是回来看爹妈还是看那些狐朋狗友的？”
“难道在你心头，爹妈老汉儿还没有你那些狐朋狗友重要？”
牧乔没有答话，默默地进屋，然后进洗澡间准备冲凉。
老妈追进了厨房，锲而不舍地追问：“这么一大晚上，你到底去哪儿鬼混了？”
“我去看师父了。”牧乔闷闷地回了一句。
“看师父？你师父有儿有女，用不着你这个徒弟去讨好卖乖！”
“肯定又买东西了吧？肯定又花了不少！你这败家子，再多钱在身上也不够你糟蹋！”
牧乔郁闷得直想吐血。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风一吹就感冒咳嗽，7、8岁还像根豆芽，父母怕他长不大，于是去求郑墨山，让牧乔拜了他为师习武强身。
现在人长大了，身体也练好了，老妈就翻脸不认人。
牧乔真为她感到羞愧。
可他还不能和老妈争辩。
上一世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一接嘴反驳，今晚就别想睡安稳觉了。
“我告诉你牧乔，你是我的儿子，
。不是郑墨山那个打打匠的儿子……”
忍着心里的烦躁，匆匆忙忙地冲了个凉，牧乔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个家，让他感受不到“家”的温馨，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这不是他年轻不懂事，而是上一世怨念的延续。
……………………
天还没亮，牧乔就醒了过来。
拿起枕旁的手表一看，还差2分到5点。
这是他长久坚持起床锻炼形成的生物钟，只要不是十分劳累过度，5点钟必定会醒，前后相差不会超过5分钟。
穿好衣服，洗脸刷牙，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牧乔来到院子里那株法国梧桐树下。
先活动开筋骨，然后双拳收于腰间，两膝一弯，站起了马步桩。
要学打，先扎马，马步桩是练习传统武术最基本的桩架，牧乔从8岁开始站马步，到如今已经整整站了14年。
算上辈子的话，是整整站了42年。
对这个桩架，牧乔是熟得不能再熟。
收摄精神，意守丹田，头正颈直，含胸收腹，提肛缩阴……
不知道提肛怎么做，想一想把屎夹断那股劲就行。
慢慢地，将意念从丹田转至尾闾。
他要尝试着转动尾巴根儿。
上一世没有办到的事情，这一辈子一定要做到。
谷道收缩，牧乔能明显地感觉到尾骨也在随之前后移动。
不过幅度很小，大约只有5毫米左右。
光前后移动还不行，还得让它转。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是真特么难。
哪怕牧乔有上辈子练了几十年的经验，也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将意念完全沉入尾闾。
而这，正是转尾闾最大的一个难关。
意念先动，神凝力生。
牧乔尝试着用意念缓缓推动尾骨。
向左，向右，一次，两次……
也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突然，尾巴根儿猛地刺痛了一下。
这种刺痛，和昨晚郑墨山用杆子推着时的刺痛略有不同，多了一股向上窜的劲。
这一痛，意念如潮水涌回，牧乔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大汗，还感觉有点疲乏。
不过，他心里很高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