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悦静和裴悦荣看来,住在县城里的人,就算是给店铺打杂的伙计都比她们厉害些,毕竟人家每个月那都是拿月钱的,凡是在县城里有宅子的人家,那可都是高攀不起的富贵人家,像张家那样的大家族的形式,她们是没办法想象的,所以也就没个概念。
送过来的果脯都是些稀罕的水果,蜜饯,海棠,橘饼,金丝蜜枣还有几种顾清愿看不太准的蜜饯,顾清愿寻思着想要种果树的时候就去县城卖水果和果脯蜜饯的地方看过,毕竟想要做什么也得了解一下销路才行,普通的枣子,果脯比新鲜的要贵好几分,因为选的是上好的果子,又经过了好多道的工序,所以贵也有贵的道理,味道很独特,一盒子蜜饯,普通的得几百个钱,贵的能将近五六辆的程度。其实里面也就只有几两的分量,利润空间十分大,而给她们拿来的这几盒价格肯定不菲,因为本身水果就是不常见的。
苏子墨几个人做好功课过来凑热闹,顾清愿便拆开了两盒子果脯给大家吃,味道非常的好,吃了一口,几个孩子脸都亮了亮,在吃的时候就不自觉的放小了口。
给她带过来的补品非常多,一天吃一顿,一个月都吃不完,顾清愿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裴悦静和裴月荣两个人则是感叹张家的大手笔,两人心里都不明白,既然张家这么重视这门亲戚,为什么当初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不过等到她俩慢慢的了解到张家的事情以后也就明白了,大户人家是非多啊。
等到了从张家回来的第二天,顾清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去药铺看邱二公子,不过有了上次是想的教训,她现在可有记性了,没在单独的跑一趟,而是胖武阳中给醉仙居送兔子的时候,到药铺送了五十两的银子,俗话说瘦死的骆驼,也许被赶邱家的邱修文并不在乎这个钱,就算真是一穷二白,这五十两银子也能让他不至于太落魄,不管怎么样,她也只能帮到这里,就算还他上一世为自己出头的恩情吧,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欠邱家的任何事情,即便是邱修文,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人言可畏。
顾清愿念着之前的一份人情而顺手做的这件事,很快就忘到了脑后,她完全没有想到她的这五十辆银子确实救了邱修文的命,不、可以说是救了他们母子的命,而那个人也会因此而崛起,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事情有了开头就好办了,从那以后,顾家和张家倒是经常的走动起来了,虽然频率不怎么高,不过每次看到她增外祖母那慈祥的笑容,顾清愿就感觉自己被宠爱着,而张老夫人看顾清愿的目光也一点点额开始改变,一开始明显是含着寄托,不过后来却明显不同,眼中的惆怅少了不少,这让顾清愿悄悄的松了口气,被人当做另外一个人的感觉总是不好的,就好像偷走了别人的宠爱一般,现在好了。
上任以后的裴宴清简直忙成了陀螺,原本打算的七天回三次的计划完全没有实现,每次休息能回来就不错了,虽然裴宴清回到家以后什么都没有说,不过顾清愿能看出来男人现在处于身心疲惫的状态,最明显的证据就是眼底下的黑眼圈,虽然知道官场上的事情,女人最好少掺和,不过顾清愿看着裴宴清那胡子拉碴的样子,心里疼的不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事情,不过这家伙自从混迹官场以后,谨慎了不少,多数的时候都被他给糖塞过去了,前天见顾清愿真是急了,才勉强的透露了一些事情。
去年发洪水的事情被查出来是有人在建造堤坝过程中偷工减料,现在过了这么久才发现,结果衙门里面的库房着火,账本全都被烧毁,对着一堆烂砖,怎么可能会查出什么线索,太守下令让新上任的裴宴清赶紧彻查此事,没有了任何的证据,裴宴清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下面走访,但是一无所获,所以最近才会忙的焦头烂额。
裴宴清的话只能说到这里,最后拍着顾清愿的头温声劝慰道:“别担心,很快就能有结果了,你只要好好的养身体就好。”
听了这话,顾清愿怎么可能会不担心,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事明显就是有势力干扰,所谓官官相护,这种事情牵扯的人可不在少数,敌人在暗,裴宴清在明,哪里知道暗地里的事例到底有多大,事情恐怕很难解决。
虽然裴宴清担心顾清愿会多想,尽量把事情往轻说,不过顾清愿还是猜想了很多的可能性,因为思考的时候太过投入,所以被男人痛快的得逞了一次,第二天起来腰酸的不行,吃饭的时候眼刀子没少往傻笑着的裴宴清脸上扔,不过这男人脸皮厚的很,全都接到了,完全没有伤害,还厚颜无耻的给顾清愿夹菜,饭后又借着感受胎动的机会各种揩油,完全反抗不了的顾清愿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男人这么辛苦,她还是稍稍的体谅他些吧,不过这个念头在一个时辰以后就彻底没了,扶着腰发誓,下次一定要分床!
转眼到了初冬,天气慢慢的冷了下来,水地和这狗杞的山头已经完全没有活了,养兔子的还在继续,这蘑菇的事情也开始提上议程,这次全权由裴悦荣动手,顾清愿指导,已经熟练的裴悦荣没有让顾清愿失望,又快又准的弄好菌种。
自从知道裴宴清在公式上遇到困难,顾清愿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不是她想象力太丰富,实在是现在官场真的是太乱了,官官相护,什么下绊子啊栽赃啊,背地里下黑手啊,背黑锅啊,事情败露了以后杀人灭口啊,这都是常见的桥段了,就像苏子墨的家人一样,不用联想,直接就往脑袋里跳,这让她实在有些无法忍受,她知道自己这样涉裴宴清的时候也许从某方面来说并不好,但是担心这种事情是没法控制的,裴宴清不想让她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替他担心,她就假装不知道,其实有好几次就想去县城找冷三娘问问,毕竟等三娘出生官宦之家,对,这方面应该会懂一些,不过都被裴悦静给拦住了,现在的天气可不比之前,坐驴车去县城,要是发热了可就不太好了。
坐立不安的顾清愿失眠了,头发一缕一缕的掉,裴悦静和裴悦荣两人问起来,便用借口搪塞过去了,不过却被突然来访的张老夫人给看了出来。
天气越来越冷,张老夫人也一直叮嘱顾清愿不要随意出门走动,她倒是时不时的坐车过来,明明这里是穷乡僻壤,不过张老夫人每次过来都说这里安静,带着让人感觉到舒服,想想那张家大院子里百十来口子的人,顾清愿顿时就有些感同身受。
“清愿丫头,你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可不怎么好,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就赶紧说,赶紧找大夫诊治一下,你现在身体可不同往日,马虎不得。”坐一下没多久,张老夫人便一脸关心的开口询问道。
“曾外祖母,没事,我这几天就是睡得不太好,没什么大碍。”顾清愿笑着回道,替老夫人倒了一杯茶,自己则是喝温热的白水。
裴宴清的事情其实找庄家更省事,等三娘毕竟是外来户,在这里可没有什么根基,而张家则不同,从幽州发迹,势力不容小觑,不过顾清愿对老夫人有些开不了口,原因有两个,她的曾外祖父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辞官告老还乡,现在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她再拿官场上的事情让他帮忙,这事就难办了,另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和张家相认,她不想让人觉得是想攀扶什么,若是她的事还好,毕竟她是正儿八经的张家的亲戚,偏偏是裴宴清的事情,怕日后有人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张家难办,裴宴清也难办。
所以出于各种考虑,顾清愿没打算透露这件事,但是没想到老夫人倒是对这事刨根问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