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海也拿过来看了看,脸色一惊,见她阿爹脸色变了赶紧说道:“这个是我给你们的,这个铺子后面连着宅子,我把那宅子也买了下来,以后有个照应。”
柳翠屏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急忙说道:“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顾山海的表情还算是正常,交纳地气,折起来要还给顾清愿,被顾清愿给挡住了一脸诚恳的开口说道:“阿迪,你要是认我这个闺女把我当成一家人,就别这么客气,我这个冬天没少挣银子,放在家里是不敢了,存的钱庄又感觉亏,所以买了几个铺子。不管以后是租出去还是卖了,也算是一份产业不是,你们养我这么大,咱家也没有多少地,你们就别推脱了,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顾清愿把顾山海和柳翠屏都给说的,无语了,见他俩这样,顾清愿展颜一笑,轻快的开口说道:“如果宴清在的话,他也一定会赞同我这么做的,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成。”
俩人执拗不过顾清愿,而且外面的人等了半天了,只得把他送到门口挥手送别,目送着在这顾清愿的驴车出了村口,顾山海和柳翠屏以前以后的转身回了屋。
过完年,日子过得就快了不少,转眼间就过了十五,然后大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大多数都是过来问今年这枸杞栽种的事情,去年或者自己买了山地,或者从自己家山地那整出来半亩地来的人,已经按着顾清愿休整了地,也施了肥,他们过来问的是种子的事情,大多数的人的意思就是找顾清愿把关,毕竟他们也从来没有种过这个东西。
家里还有不少的枸杞,顾清愿已经调出来用来育苗的,听他们这么说便答应育苗,已知枸杞在算账,虽然他不差那个钱,但是生米恩,斗米仇,她不想现在刚一开始就放低了自己的底线,否则以后惹了乱七八糟的麻烦可就难办了。
裴富川也过来了,不过这次他是来问上次的事情,而是相顾清愿来请教前,“嫂子,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我想了挺长时间的,也问了不少村里的长辈,我觉得这些偶尔菱角啊也是挺好的,但是得去这么远的地方弄种子,实在是有些折腾,你说我养鱼怎么样?我家地挨着河,水什么的都没有问题,鱼的话从河里现抓就行,而且这些东西不管在村里还是拿到镇上,县城都好卖些。”
他说完,顾清愿也是茅塞顿开,她一直都想着种地,就忘了这茬,点头应道:“你这个想法不错,养鱼的话,不用东奔西跑的去弄那些你不认识的东西了,不过养鱼可不是个轻快的活儿,你家还有那么多的地,能忙的过来吗?”
“没事,能忙的过来没有?干不完的活,有你这个话我就放心了,嫂子。”裴富川笑嘻嘻的说道:“不知道,嫂子你会养鱼吗?我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具体要怎么做,还有些糊涂,嫂子,你得指点指点我哈,要是养好了,到时候挣的钱咱们三七分成,你吃点亏三成,不过我保准你家一年到头都有鱼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想怎么吃,怎么吃。”
养鱼的事情,他之前在家里说了,家里除了方二嫂其余的人都反对,大家都认为羊这个不怎么靠谱,一是鱼这种东西说稀奇不稀奇,有时候可以从河里捞,没有的时候不吃也没啥,二是那鱼就是活在水里的,养怎么养?万一都养死了,既浪费时间和力气,更重要的是养鱼肯定要占水地,到时候就影响水稻的产量,这实在有些冒险,而且去年大丰收让他家里人对种稻子有了极大的热情,所以都不同意。
方二婶没有表态,是因为裴富川还没有去问顾清愿,她对顾清愿两口子是打从心里相信的,如她觉得这事行,那就一定能行,所以裴富川跟他母亲嘀咕了半天就来找顾清愿了,结果在他眼中无所不知的嫂子果然知道是怎么养鱼的,裴富川简直是要乐开了花。
顾清愿虽然不是无所不知的,她对于养鱼了解的还是因为前世裴宴清跟着赌场的伙计,闲着没事,去河里抓鱼,结果抓了好多也吃不完,就养起来了,她在家也无聊,就把鱼放到大缸里养着玩,她自然对养鱼有一些了解的,听了裴富川那夸张的话,简直是无语了,一脸无奈的开口说道:“分成就算了,等你养好了,我借光吃几条就成了。”
“这可不行,这绝对不行!”裴富川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正式开口的说道:“去年我家稻子就受了灾,还是裴二哥的帮助才幸免于难,这次养鱼我只有一个想法,好多事情都得向你请教,让你平白无故这么费劲,我可过意不去,嫂子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就没这个脸做这个了。”
他摆出一副:“你不同意养这鱼是没法了。”的态度,顾清愿也是一阵头痛,琢磨着想怎么给婉言拒绝了,抓着七彩线出来的裴悦荣笑道:“嫂子,这身上没那好事,为啥不用不用跟裴富川客气。”
裴富川冲她做了个鬼脸,裴悦荣做势要打他,结果陪他笑嘻嘻的躲开了,手指在柜子上敲了敲,想了半天,顾清愿开口说道:“富川,这鱼也不是好养的,鱼塘起码得占半亩到一亩的水地,起码得挖两米左右的深度,这可不是个轻快的活,而且还涉及到了换水,投资料这些繁琐的事情,而且也伴随着可能一无所获的风险,你可想好了,我家是不少,我只能指导你替你出主意,给你掌握个大方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你挣的是辛苦钱,这分成我可不能要。”
裴富川自然知道做什么都不可能,万无一失的,他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做了准备,所以听顾清愿这么说倒是没有半分的退缩,不是一次谁会知道会怎么样,为了让家里的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他决定再努力一把,所以在这之前他得把这收入的事情跟顾清愿给落实了。
因为这个收入分成的事情,俩人展开了你来我往的对话,裴富川说必须给,顾清愿说不能要,听的裴悦荣直翻白眼,不过经过激烈的讨论,最后达成了二八分这个比例,裴富川占八成,顾清愿占两成,桑榆顾清愿和裴富川又到他家的地去看了看,选好了位置,跟他说鱼塘要大概挖成什么样子的,当然现在还只不过是个初步的预想,不过这不是个小事,裴悦荣还得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在做打算,当然这就跟顾清愿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知道裴富川是回去是怎么跟家里人说的,最后是通过了,然后就开始沾凉水地准备稍微解冻以后再开挖,顾清愿这边也在大棚里开始培育枸杞苗了,培育枸杞苗那天,不少人都过来帮忙,多数人都存着想要学的心思,只要有人问顾清愿变细心的解答,她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们就会帮到底。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平淡又无奇,随着天气一点一点的转暖,闲了一个冬天的农家人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家里的母兔子们又要下崽了,每天减几十个鸡蛋没法消化掉的顾清愿便给腌了起来,武阳中开车前早早的就过来上工了,一切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只有顾清愿份沉重的思念,裴宴清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顾清愿又担心又无可奈何,当初他走的时候着急,只说了去中州,但是具体去哪个地方自己是一无所知。
管她心里怎么担心日子还是得过的,枸杞苗出棚,然后移植到山头上栽种,效仿着他的做法。村里那些人也纷纷开始移民,收钱的时候顾清愿还是放宽了不少,打听过武阳中之后,很多家里不宽裕的就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送了,那些人也借他的钱从家里拿了些豆子啊,鸭蛋啊什么的送过来,顾清愿也都收下了。
忙完了一天的活,顾清愿去洗手准备做饭,一弯身就感觉脖子处一滑,“啪”的一生一个东西就掉在了地上,顾清愿低头一看,是那块玉,“啊”了一声,赶紧拾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看,还好没有摔破,左左右右的检查了几遍,又放到门口,对着阳光看里面有没有摔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之前那一下到现在还心惊胆战的,把依然挂在脖子上的红绳给扯下来,发现并没有断,也没有刮开的痕迹,是系的扣开了,
顾清愿清出了口气,她知道玉怕摔,当初记得是个非常复杂的扣,自己并没有用力撕扯,怎么会掉下来?听见她发出的声音,裴悦荣也出来了,担心的问道:“二嫂,这是怎么了?”
不想让裴悦荣担忧,顾清愿便摇摇头:“没事。”说着便将那块玉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从刚开始心脏就狂跳不已,好像这个事情在预示着什么一般。
顾清愿劲的摇摇头,好像把脑子里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甩出脑袋一般,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没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前时不时闪过那块掉在地上的玉,瞪着房顶瞪了半天,在心里叹了口气,翻身起来到柜子里把那玉给拿了出来。
圆圆的玉握在手里,她直烦躁的心情慢慢的安定下来,顾清愿找出那红绳,摸着黑打了两个死结,挂在脖子上面朝着右手摸着那块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就早早的起来,去看了看兔子,又去拾了鸡蛋,她下意识的想摸脖子上的玉,自己这是怎么啦?一个小小的意外,就把自己动摇到这种地步吗?
当然不管他怎么给自己打气,坐心情建设,她确实心慌慌的。
裴悦荣也起来了,看到她脸色不对,赶紧说道:“二嫂,这两天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顾清愿械一般的点点头,顺从的回了他的屋,躺在床上,良久,翻了个身,就脑袋闷在枕头上,心里叹了口气,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清平镇赌场看看,打听一下裴宴清的情况,就架着牛车去了清平镇,到了赌场门口,还是之前那个伙计,那个伙计也看到了顾清愿,脸色变了变,原没有上次来的时候热情,看到那小伙计,顾清愿就开口说道:“小兄弟,我家相公,年前出去说是办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你们是否有他的消息?”
那小伙计,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把她带到后院,又去叫了个人,那人见到顾清愿心里一惊,这就是裴宴清说的娘子吧,竟长得如此好看,怪不得那小子不近女色呢,如若他有这么一个娇滴滴小娘子,那些女人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
看到顾清愿那人便自我介绍起来,“我叫侯大祥,你叫我侯大哥就成。”侯大祥是赌场二把手,裴宴清不在他就得管着赌场的大小事宜。
顾清愿看到来人想必他就是赌场管事吧,便客气的开口问道:“侯大哥,我是来我相公的,过年之前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侯大哥是否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见那男子脸色一沉,脸上的笑,然后慢慢的僵了下来,俩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唉了一声。
顾清愿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颤抖着声音说道:“说吧,是不是裴宴清出了什么事情……”
“裴家兄弟他,唉,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年前被叫走的几个兄弟,有几个现在有消息了,说是遇到土匪走散了,裴兄弟还有另外两个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们现在也很着急,听说宴清兄弟救人的时候受了伤,现在生死不明。”侯大祥沉重的说道。
得知这个噩耗的顾清愿异常的冷静,用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口吻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以前吧,刚开始是想去你家告诉你的,但是想着刚过完年实在是没法张口,所以才拖到现在……”看着平静的顾清愿,侯大祥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他在赌场跟裴宴清关系要好,这么多年受了他不少的照顾,心里自然也是悲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