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清愿这段时间对自己如此反常,早知道以前顾清愿是成日围在自己身边的,现如今顾清愿这个样子,让李凌云心里不免自我怀疑。
送走裴家一家人,柳翠屏就远远看到李凌云朝着这边走来,柳翠屏用脚指头想这李凌云指定十来找自家闺女的,果不其然,李凌云走到自家门口就驻足不前了。
“凌云啊,你来有啥事吗?”柳翠屏问道。
“柳伯母好,我是来找阿愿的。”李凌云说道。
“奥,阿愿在里面绣喜服呢,凌云啊,伯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我们家愿愿婚期也定下来了,毕竟男女有别,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毕竟这村里人多嘴杂,让人看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柳翠屏看了看门外说道。
“好,柳伯母,那我先回去了,替我向阿愿问声好。”李凌云望了望屋内迟疑一下说道。
看着远去的李凌云,柳翠屏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以前自己还是很相中李凌云的,觉得这孩子知书达礼,又有文化,可他这个娘,是满心满眼都瞧不上自家闺女。
“阿娘,你在门外愣着干什么?”顾清愿喊到。
“来了来了,怎么了?”柳翠屏问道。
“阿娘,我这不是马上就要成婚了吗,我想去镇上买缝制喜服的料子。”顾清愿不好意思的说道。
“阿娘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来,我拿给你看。”柳翠屏说道。
说着柳翠屏打开柜子拿出一块顶好的布料。
“阿娘,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料子肯定很贵吧。”顾清愿看着眼前的布料说道。
“这是阿娘很早之前就备好的,今天阿娘拿出来陪你一块绣,以后的路就是你们俩走了。”柳翠屏红着眼说道。
眼见这年也过完了,柳翠屏和顾山海便专心在家给顾清愿出嫁做准备,因为女子出嫁是人生的头等大事,柳翠屏和顾山海自然不能怠慢了,成亲时所穿的嫁衣需要亲自缝制,嫁衣上的吉祥图案也都要自己绣。
做衣服本来就是非常大的工程,顾清愿这段时间一直没出门,就在家准备嫁衣,还有绣有双喜的大红被面,还有其他场合需要换穿的衣服,盖头虽小,但是花式图案最为复杂,看着都眼晕,好在有柳翠屏在,能帮着指点一二。
吃过午饭,柳翠屏便一直跟她唠叨成亲当日的那些规矩,顾清愿可是成过一次婚的,自然是知道的,看着一旁喋喋不休的柳翠屏说道。
“好了,娘,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你喝水吗,我给你沏杯茶,你也歇歇吧。”
“你这丫头,你又没成过婚,你怎么知道,还是你嫌我唠叨了,想躲着偷懒不成。”柳翠屏说道。
“哎呀,阿娘,你忘了,前几天李婆婆家儿子成婚的时候我们还去吃席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顾清愿撇撇嘴嘟囔着。
“好了,你最有理,我说不过你,我先去找你张婶。”柳翠屏点了点她的额头。
完了完了,又要开面,还记得上一世出嫁前阿娘就找来镇上的开面先生,当时自己疼的眼泪哗哗的,没想到这辈子还是躲不过去啊,顾清愿叹了口气心想。
“哎呀,翠屏嫂子放心,我定给清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还没进屋就听到张婶的声音。
柳翠屏还是有点不放心迟疑道“愿愿啊,要是疼可得忍一下,一辈子只疼这一回,你且忍忍,不过你张婶儿手艺是顶好的,你还能少遭点罪。”说完转身出去了。
顾清愿自然知道疼,毕竟已经疼过一次了,虽然上世不是张婶给自己开的面,但想到当时开面的疼,自己心里不免打了个寒颤。
只见张婶子从木匣中掏出一团麻绳和一盒白粉一样的东西,顾清愿心里不免打个突,虽然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还是有点害怕呀。
看着顾清愿这小表情张婶解释说,“开面,也叫绞面,这是成亲前必须要弄的,这绳子能把你脸上的汗毛拔掉,为了让你嫁人的时候更漂亮些,来,过来点。”张婶熟练的将绳子打个结,然后将铁盒里的白粉抹到顾清愿的脸上。
绞面这个活计是张婶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听说最早是在宫中伺候娘娘们练就的绝活,后来因为主子犯了事儿便被逐出宫,然后凭着这手艺活了下来,传到张婶这一代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这活计却半点都没有退步。
这开脸就是拔汗毛,前世开面的时候自己疼的嗷嗷叫,倒不是因为自己多娇气,可是这开面实在是太疼了,跟受刑一样。
脸上的白粉也涂均匀,见顾清愿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张婶冲她浅浅一笑,“清愿,闭上眼睛很快就能完事,相信我。”
顾清愿听完张婶的话,心一横,便闭上了眼睛,片刻以后,脸上突然有了一种麻麻的感觉,像是痛,又像是痒,这种感觉从下巴顺着脸颊,像额头移去。
果然祖传的手艺就是好,并没有像原来的那么疼。
张婶抿着嘴角,嘴里叼着麻绳,使指撑起两条细细的子,上下左右飞快的移动,十指所过之处脸上的皮肤明亮了不少。
“好了,睁开眼睛吧。”张婶从嘴里将麻绳取出,呼唤顾清愿。
顾清愿睁开眼对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挺快的,一点都不疼,谢谢李婶,祖传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顾清愿夸赞道。
“哈哈哈,清愿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张婶笑着说道。
听到里面的动静,柳翠屏也推门进来,拿了点银子硬要塞给张婶,张婶死活不要“咱这街里街坊这么多年了,我哪能要你的银子。”
“一码归一码张妹子你就收下吧。”柳翠屏硬要给。
“银子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要的,清愿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要出嫁了,哪能要你的银子。”张婶硬是没要。
“行,银子可以不要,但饭必须得吃,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做饭,今个就别回去了。”柳翠屏说道。
“好好好,那就听你的,我也尝尝翠屏嫂子的手艺,来我去给你打下手。”张婶利落的朝厨房走去。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给你们帮忙。”顾清愿附和道。
柳翠屏去仓房转了一圈,这时候青菜少,也只有咸萝卜和萝卜干,谁家都不缺,如今人家张婶好不容易来一次,自然是要做点稀罕的。
扫了一圈看到还是过年的时候买的一点土豆,先把饭煮上,她拿着土豆去皮,又拿了之前腌好的猪肉泡水,洗净盐巴,把猪肉切成小方块,和凉水一起放到锅里,等水开煮出浮沫,捞出猪肉,用热水冲洗干净,锅刷干净,放油,油热加点八角和花椒,出香味后放猪肉,放热水炖煮。
跟搅拌一下煮饭锅,免得火锅,猪肉香味出来后再将土豆放进去,出锅前放盐。
李婶帮着烧火,顾清愿帮着盛饭,柳翠屏端着盛出来的猪肉炖土豆。
又去仓房拿了点萝卜咸菜,好了,可以吃饭了。
“翠屏嫂子你可真会做饭。”张婶夸赞道。
“什么会不会的,都是对付着吃两口,张妹子快吃,别客气”柳翠屏客气道。
说说体己话,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出嫁的前一天,一直没什么感觉的顾清愿在爹娘的强大压力下也感觉到了,毕竟上一世已经嫁过一次了,上一世心里没有裴宴清,也没有想过要好好跟他过日子,但这次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