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攀月宫漆黑一片再无人走动,只有守在宫殿大门外的两个侍卫屹立不动。
突然,夜色中一个墨色的人影走近,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正要出声喝止,便看见了那人腰间的令牌闪过一道光,顿时按下了手中的佩刀。
宋桂披着一路风雪而来,斗篷的帽檐遮住眉眼,只露出尖削的下巴和薄唇。他走到殿门前,低声道:“开门。”
侍卫不疑有他,立马为他开门让行。
宋桂走进攀月宫,见主殿的灯火已经熄了,脚步停顿住,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来得太晚了些。
正踟蹰着,却见右侧的窗户大开,晦暗中一个人影正倚在窗边,静静不动。
宋桂无声地笑了下,再走近看去,果然是将自己裹成一个球的厉寒酥,正神色冷淡地盯着自己。
宋桂跨过花坛,走到窗边,摘下斗篷帽子,蕴着笑意问:“这么晚了娘娘还有兴致赏雪?”
厉寒酥却不给他好脸色,冷冷回道:“本来还有兴致,现在没了。”
宋桂一愣。
她故意上下打
。量一番宋桂,瞥见他斗篷下深灰暗纹图样繁复的衣服,扯出一个虚伪客套的笑来:“还没恭喜宋公公平步青云,得偿所愿,不对,如今得叫宋掌印了吧?”
宋桂听出她言语中讽刺之意,神色也冷了半分,薄削的唇勾起:“这还要多谢娘娘配合相助。”
“但我不知道你会下狠手叫这么多人陪葬!”厉寒酥瞪起眼睛,紧盯着宋桂的脸,想从中看出什么来似的,一字一顿道,“家宴时这么多工人和侍卫,就因为你的算计,白白丢了性命,他们何其无辜?”ωωw.cascoo21格格党
“娘娘说错了。”
宋桂毫不躲闪地与厉寒酥对视,说出的话冰冷无情:“为了一己私欲害他们的是全贤,与我无关。”
“但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为何要阻止?”宋桂笑,将自己的算计坦露无遗,“就算我阻止了也不见得会得到他们的感激涕零,比起不求回报的相助,我还是更喜欢有利可图的事情。”
“比如趁此机会在宫中安插自己的人?”厉寒酥冷冷道,“
。听说因为宫中伺候的人空缺太多,开春大选时顺带着还要招一批宫人,这也是你的算计吧?”
宋桂不言,算是默认。
厉寒酥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声:“罢了,我早知你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还奢望什么呢……”
厉寒酥垂下头,没看见宋桂闻言突然怔愣,又变得复杂的神情。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散开。
雪还在不停下着,一阵透骨的冷风吹得厉寒酥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抬头就见宋桂立在窗下,身形不动,头上、肩头、眉睫都覆了层霜白。
厉寒酥别开眼,刻意不提让他进屋的事,反道:“宋掌印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宋桂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常,也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声线平稳道:“先前我就答应娘娘,待事情结束便会相助娘娘复宠……”
“不必了。”
厉寒酥打断他的话:“宋掌印才得了如今的位子,向来有许多事要忙,我这桩小事就不劳宋掌印费心了。”
宋桂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微微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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