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荣贵人见晟帝一脸沉思,似乎真的在考虑厉寒酥的提议,顿时慌了神。
“陛下!”
她紧张地看着晟帝,刚想说什么,又被厉寒酥截过话头。
“荣贵人可是也觉得这个提议好?”厉寒酥笑意盈盈,“荣贵人方才一再强调自己不该复位,认错改过之心实属难得,大家也不好意思不遂了你的意啊。”ωωw.cascoo21格格党
荣贵人张了张嘴巴,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晟帝,心中祈求他千万被听了宓嫔的鬼话。
赵千秋见荣贵人急得额上都冒了汗,却不敢再多言的哑巴模样,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依臣妾看,还是恢复荣贵人的嫔位吧。”
她看着那个躲在荣贵人怀中不抬头的大皇子,语气平淡:“臣妾身体一向不好,分不出太多心思来照料大皇子,倒不如让他跟着荣贵人回长谣宫居住。”
“至于对荣贵人的惩罚,不如先恢复她的嫔位,分例还是按照贵人之位,以儆效尤,陛下您说呢?”
晟帝沉思片刻,终是点了头:“就按皇后说的办吧。”
荣嫔顿时大喜,连连磕头答谢。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大皇子的东西明日再找人搬去长谣宫吧,荣嫔你先带着大皇子去侧殿休息,你们母子二人多日未见,想来有许多话要讲。”
荣嫔哪有不应的道理,忙不施地退下了,临走前眼神瞟向晟帝,欲言又止。
晟帝见她一改往日高傲的模样,经此一遭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不由心中一动,再见她怀中的大皇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朕陪你一同去吧。”
荣嫔面上欣喜万分,强忍着心中的得意,拐着晟帝就走。
不多时,房中就只剩下赵千秋和厉寒酥两人了。
仿佛刚才就是场闹剧,如今一切落幕,顿时有些冷清。
厉寒酥刚才总急着走,如今反倒不慌不忙,看向赵千秋道:“娘娘别太伤心了。”
赵千秋收回不知落在何处的视线,微微一笑:“没什么,本宫早料到了。”
“倒是你,”赵千秋嗔怪地睨她,“荣嫔今日为了复位有备而来,你还这般挤兑她,不怕她记恨上你?”
“总不能让她太如意,这人啊总要急上一急,才知道珍惜呢。”厉寒酥挑起眉,笑得张扬,“再说她与我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还差这一桩?”
不论是她迁宫时送的金丝雀还是后来神心珠的事情,厉寒酥和荣嫔之间虽不至于势如水火,到底两相生厌。
一如上一世的两人。
赵千秋无奈:“若刚才陛下真听了你的话,不给荣嫔复位,她定会
。恨透了你。”
“不会的。”
赵千秋疑惑地抬头。
却见厉寒酥笃定道:“陛下早有打算要将荣嫔复位,又怎会听任我胡闹呢?最多是再找个台阶下罢了,毕竟陛下再不喜欢荣嫔,也要给太后一个面子不是?”
赵千秋一愣,眼神幽深半晌才道:“有时我真觉得你不像是刚进宫的新人,更像在宫中待了多年一般。”
不然怎会如此猜得准陛下的心思?
还有方才提到幽才人时的态度,赵千秋在一旁看得清楚,厉寒酥和晟帝说话时的委屈别扭分明是装出来的,她的眼中,没有丝毫对晟帝的在意。
她真的对晟帝毫不动情吗?
晟帝乃天下之主,又如此年轻英俊,性格风流多情,这后宫中女子不论入宫的初衷是什么,一见晟帝,春心萌动再正常不过,只是陷得深或浅罢了。
用情至深如赵千秋,和晟帝年少夫妻,琴瑟和鸣。
情浅如木讷的惠妃,也多多少少对晟帝有几分在意。
只有厉寒酥例外。
赵千秋冷眼旁观着,厉寒酥自入宫以来从未主动邀过宠,更妄论嫔妃间那点拈酸吃醋的小事。
她就如同一个走过场的多面人,前一秒对着晟帝情深款款,转身就能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宫中的勾心斗角,带着戏谑的笑将一切看得透彻。
就如同现在这般。
“厉寒酥……”赵千秋喃喃,“你究竟为什么入宫呢……”
厉寒酥唇边笑容不变,望向赵千秋语焉不详:“娘娘,寒酥并非自愿入宫呢。”ωωw.cascoo21格格党
是了,她是被家中强行送进宫的,本就带着几分不屈和桀骜,却在晟帝面前从未表露出来。
那为何坦然地告诉她?
“因为寒酥想告诉娘娘,寒酥是站在娘娘这一边的,绝不会做出阻碍娘娘的事情来。”
至于赵千秋去晟帝面前揭露自己?厉寒酥还真不怕。赵千秋是个十足的聪明人,没道理会把对自己有利的助手往外推。
果然,赵千秋笑了笑没再多问。
厉寒酥也顺势转移了话题:“娘娘如今身体已无大恙,可曾想过要个子嗣?”
赵千秋手一顿,抚上自己的腹部:“本宫也想,只是……”
只是先前寒脂对她的侵害极大,需要耐心调理,她也担心操之过急会有风险。
想到方才大皇子对自己的态度,赵千秋心中决意:“如今看来,孩子还是自己生养的才好,若不是生母,到底生分许多。”
厉寒酥想到什么,嘴角勾起笑:“若是娘娘的孩子,一定聪颖可爱极了。”
赵千秋嗔她。
“娘娘不是说了我是报喜的妖精吗?不若这次也信我一回?
。”
厉寒酥眨眨眼,笑得别有深意。cascoo21格格党
赵千秋闻言一笑,心情终于好转几分。
翌日,荣嫔大张旗鼓地将大皇子从端仪宫接了回来。
“皇儿你看,你的房间还是原样没动呢,喜欢吗?”
荣嫔抱着大皇子笑道。
大皇子却是在看见一旁的宫女时眼睛一亮:“兰翕!”说着便扭开荣嫔的手,向兰翕扑了过去。
兰翕慌忙接住他的小身子,一面疼爱地抚摸着大皇子的脸,一面在心中得意。
不枉她当初拼命刷大皇子的好感度,如今果然让大皇子离不了她了。有了这么一张保命符,想来荣嫔更不会舍弃她了吧。
然而她只一个劲地和大皇子互动,全然没看见身后的荣嫔阴沉的脸色。
当晚,兰翕刚把大皇子哄睡,才出了门就被人捂住嘴,闷头套上麻袋抗走。
等她眼前恢复光线,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杂役房,面前这个摩挲着鞭子一脸奸笑的太监不是杂役房管事是谁?!
“兰翕,胆子不小,还敢逃跑?”那管事尖着嗓子狞笑。
兰翕拼命摇头。
逃跑?她没有!明明是荣嫔娘娘将她带走的!
那管事却道:“还好荣嫔娘娘及时发现了你这个逃奴送了回来,不然谁知道你溜出去想做什么坏事?”
“今天咱家就让你好好吃顿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说着,那管事手上使劲,鞭子就如雨点般抽向兰翕。
“呜——!”
兰翕扭着身子拼命躲闪,心中满是绝望。
荣嫔!
她恨得咬牙。
是荣嫔出尔反尔,利用完她又想将她抛弃!且等着,等她逃出去,一定要她好看!
长谣宫,重回主殿的荣嫔坐在灯下,询问悄然走进门的大宫女:“大皇子睡了?”
“睡了,睡得可安稳了。”
“那个贱人呢?”
“已经送去杂役房了,奴婢亲自交给杂役房管事的,将娘娘的吩咐仔细说于他,他知道该怎么办。”
“哼!那个贱人!”荣嫔脸色狰狞,“竟然敢背地里拉拢本宫的皇儿?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不成?”
“还好娘娘精明,及时发觉了她的算计,”大宫女趁机给荣嫔上着眼药,“那个兰翕看着就是一脸狐媚样,还悄悄接近大皇子,将大皇子勾得非她不可,连娘娘都越了去,真是该死!”
荣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大宫女赶紧低下头。
荣嫔这才开口:“本宫好不容易得来的皇儿,哪能容她抢夺?她那点小聪明,骗骗其他人还行,却逃不过本宫的法眼。”
“想踩着本宫上位?”
荣嫔冷笑。
“本宫要你烂都烂死在杂役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