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
蒙面的刺客挟持着衣着单薄的嫔妃,呼吸凌乱,身体相贴。
不远处,皇帝孤身躺在床榻上,和一个枕头颠鸾倒凤。
荒诞又好笑。
厉寒酥透过纱衣,感受到从身后之人传来的热度,还有腰后隐隐扩散的湿热。
她低声道:“你先松开,我保证不出声。”
身后之人不为所动。
“你的血沾我身上了!”
那人这才稍松开匕首。
厉寒酥找准时机,抓住面前的手,狠狠向后一肘击,一声闷哼传来,厉寒酥转身欲夺匕首,却被反手钳住下巴,匕首猛地刺来。
“等等!”
刀刃停在皮肤上,压出一条血线。
厉寒酥瞪向面前的蒙面人:“你也不想传出嫔妃遇刺的事情,打草惊蛇吧?”
蒙面人手下不动,半晌才缓缓道:“我不会要你的命。”
“毕竟你现在将人招来,对你没好处。”
果然这人刚才在房梁上,将厉寒酥下药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厉寒酥咬牙:“自然。”
蒙面人松开手,收起匕首,在桌前坐下。
厉寒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到一阵刺痛。她走到镜子前一照,只见脖颈间一线鲜红,十分显眼。ωωw.cascoo21格格党
厉寒酥转过头,脸色不虞:“喂,你让本宫明日如何解释脖子上的伤?”
蒙面人淡淡道:“这点小伤,两三日就好了。”
厉寒酥差点拍桌:“你见过谁侍寝会伤脖子的吗!”
一看就是利器所伤,让她如何掩饰?
“陛下一时兴起,出手重了些,这个理由如何?”
这个人,真是恶劣。厉寒酥没好气地想。
“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的?”
“少打听,与你无关。”
“放心,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厉寒酥看了眼他不断渗血的腰腹,“你的伤再不包扎,光流血就能要了你的命。”
她走到床边,取来一条丝帕,递给蒙面人:“呐。”
蒙面人看了她一眼,伸手取过丝帕。厉寒酥注意到他的手,骨节分明十
。指修长,却有些粗糙,不似养尊处优之人。
“你去屏风后包扎一下吧,放心,我不会喊人的。”
蒙面人似乎相信了厉寒酥的话,分外顺从地去了屏风后。
厉寒酥迅速脱掉身上的纱衣,换上另一件罩衫,然后拿着纱衣走到刚才蒙面人藏身的房梁下,果然看到地上几滴血迹。
厉寒酥用纱衣将地上的血迹抹干净,然后伸手一扯,将纱衣撕得凌乱,胡乱扔到床榻上。
完美。
厉寒酥满意地挑眉,这样正好用来伪装落红,也不用她另外想办法弄血迹了。
“你和晟帝有仇?”
厉寒酥吓了一跳,转身见蒙面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正低头看着自己。
他不会看到自己在伪造落红了吧?
厉寒酥脸一热,放下幔帐遮住床榻,嘴上道:“你凑过来做什么?不知害臊。”
蒙面人似乎笑了一声,反问:“你都不在乎看个男人演活春宫,我介意什么?”
耳边晟帝的喘息声还在不断传来,厉寒酥更加恼怒,急急地走回桌边。
“你还没回答我,你和晟帝有仇?”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呵,你想多了,我不过是个嫔妃,和你这个刺客没什么好合作的。”
“普通的嫔妃可不会这样侍寝。”
厉寒酥抬眼。
蒙面人缓声道:“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
厉寒酥定定地看着在对面落座的蒙面人,突然道:“没错,我是想杀了他。”
蒙面人轻笑一声:“好大的胆子。”
“彼此彼此。”
“那你打算如何下手?既然你能弄到这样古怪的迷药,想来下毒也并非难事?”
“我自有打算。”厉寒酥反应过来了,问道,“怎么,你在担心我下手会破坏你的计划?”
“嗯?”
“行了,不用套我的话,我暂时还不会杀了他。你应该不是普通的刺客吧?”
“何以见得?”
“你进宫不是为了行刺,不然早就动手了。恐怕是为了找什么
。东西?”
蒙面人微微眯起眼:“厉贵人是聪颖之人。”
厉寒酥继续道:“你今晚行动失败了,东西还没找到,或者有更大的企图,所以你也不想谈靖渊现在出事。”
蒙面人不禁拍了两下手:“完全正确,在下佩服。所以厉贵人意下如何?”
“我一个小小的贵人能帮你什么?”
“或许,厉贵人手中有能让人有问必答的手段?”
原来是看上她的“引魂香”了。
厉寒酥终于清楚了蒙面人的企图,刚想拒绝,突然想到了什么,反问:“我能有什么好处?”
“厉贵人既然有弑君之心,有没有想过弑君之后,你的家人会如何?”
厉寒酥心中一沉。
“若厉贵人助在下一臂之力,在下保证事成之后,保厉家周全。”
“事成之后?你到底要做什么?”厉寒酥皱眉,越发觉得面前之人所图甚大,不单单只是想偷盗什么东西,更像是……
蒙面人正要说什么,屋外突然传来全贤的声音。
“陛下,时辰不早,该休息了。”
蒙面人压低了声音:“侍寝时间快到了,你……”
“我知道怎么做,你赶紧找地方躲好。”厉寒酥说着,转身朝床榻走去。
蒙面人眼看着厉寒酥快步跨上床榻,钻进床帐中,下一秒,罩衫、衫裤,一件件被扔了出来。
蒙面人看着床帐缝隙伸出的玉臂,愣了下神,然后不自然地错开视线,飞身跃上房梁。
床帐内,已经完事的晟帝正仰躺着,一脸舒畅。
厉寒酥在自己身上狠掐几下,弄乱头发,强忍着心中厌恶,将晟帝怀中的枕头拔出来,换成自己。
厉寒酥凑到晟帝耳边,轻吹一口气。
晟帝慢慢睁开眼,侧头看向怀中,厉寒酥带着满身欢爱的痕迹,轻皱着眉,似乎昏睡了过去。
再看床角,被扯碎的纱衣揉成一团,上面晕着血迹。
晟帝心满意足地笑了。
“陛下,时辰不早,该休息了。”
屋外又传来全贤的催促声。
“来人,为朕备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