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
“你们有是谁啊!”
一脸惊慌的龚言和贺斯忱面面相觑。
“请问这里是哪里?”和龚言相比,龚简则要冷静的多。
他望了眼贺斯忱和霆渊的穿着,大概猜想这里估计是拍摄古装剧的片场,他只要找到这里的负责人,然后再让他联系父母,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现实却和理想背道而驰,贺斯忱的回答直接让两兄弟傻了眼。
“现在是丰辰二十四年,这里是饶康。”
“现在难道不应该是20XX年吗?这里也不是A市?”
“20XX是什么年号?A市又是什么地方?”
现在,就连一旁的霆渊都有些迷茫了。
在一番交谈过后,龚言和龚简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他们这次是真的穿越了。
屋外全是古色古香的楼宇,根本就没有高耸云霄的大楼。
他们虽然能够听懂这里的语言,但是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架空了的国度,有着一段他们未曾学习过的历史。
“所以,你们并不是这里的人?”对于这样的说法,贺斯忱并不陌生。
相似的话语,他也曾经从父亲哪里听说过。
在他很小的时候,那会儿,阿娘刚去世不久,父亲便说过,阿娘不是死了,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并不是他自认为的阴曹地府。
和霆渊的戒备不同,贺斯忱不知为何越来越喜欢眼前的两个小孩。
这种喜欢没有缘由,只是莫名的想要和他们亲近。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贺斯忱问道。
龚言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龚简却开口道:“你可以收留我们几天吗?我们现在找不到回家的方法了。 ”
霆渊的眼神落在贺斯忱的身上,眼底眸色幽深。
他莫名觉得,眼前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孩童和贺斯忱站在一起时,三人的气场惊人的相似。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倒不是问题。”贺斯忱颔首,抬手指了指身旁的霆渊,“你们这几天可以暂时住在将军府里。”
霆渊虽没有拒绝,却也没有赞同。
贺斯忱身为世子,而他早已分府,这两个孩子的确住在将军府会更加的方便。
龚言,“我们会不会永远都回不去了。”
龚简瞪了他一眼。
龚言蹙眉,“那个小哭包如果知道他再也见不到你了,一定会躲着苦鼻子的。”
龚简知道他说的许君豪,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二人虽说容貌一致,性格却大相径庭。
贺斯忱望着眼前这两个鬼灵精,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若是阿娘还在的话,他估计也会多上几个冰雪可爱的弟妹。
想到这儿,他的眸色暗了暗。
霆渊察觉到了他的失落,那双满是伤痕的手放在他的肩上。
贺斯忱垂眸浅笑。
就是这双手,将他从死人堆里刨了出来。
刀剑无情,他们从军的那几年,几乎每一天都裹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杀过人,也看着许多人在他的面前被杀死。
他从最初的恐惧,到漠然,再到后来的淡然。
这些年的岁月里,很多事情都在悄然改变,但是小将军的那抹赤忱却丝毫未变。
次日,霆渊进宫述职,老将军战死沙场,如今的他依然成为了小皇帝重用的左膀右臂。
而涵王也早已退隐,朝堂上的势力终于迎来了翻篇的时刻。
贺斯忱闲来无事,也为了舒缓两个小家伙的情绪,便带着他们两人闲逛起来。
“所以,你的娘亲很早就离开你了吗?”龚简抬头望着贺斯忱,才七岁的他显然还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死亡与失去。
龚言凑上来,“那你想她吗?”
贺斯忱失笑,“当然想,这些年我总能想起她。”
龚言皱着眉头,“这里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
和龚简一样,他以为的离开只不是就是片刻的别离,而不是再也不能相见。
贺斯忱揉了揉他俩毛茸茸的脑袋,将他们带到那家熟悉的混沌摊前。
阿娘还在的时候,最喜欢吃这家的混沌。
混沌店的老板眼见他来,便从冒着热气的大锅的盛了三碗混沌端了过了。
那老板也知道他是这里的熟客了,笑着给他们多盛了一些。
龚言早就饿了,跟着头满头苦吃。
龚简的吃相倒是很斯文,就是眼神闪烁着,一边吃一边发着呆。
贺斯忱原本是不饿了,却在闻到馄饨香气的那一刻也有些馋了,便也吃了起来。
突然,一直安静的龚简抬起头来。
“你可以写信,我们可以帮你带给你阿娘。”
“啊?”一旁吃的正欢的龚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龚简嫌弃的看了眼自己老哥,只不过那副神态配上他那张可爱的小脸,竟显得有些俏皮。
“之前老爸和我念睡前故事的时候,不是说我们那边有一个时光管理局吗?只要把信带过去,不管哪里都可以送到的。”
“那个啊。”一经提醒,龚言瞬间记了起来,“我们可以试试哎。”
只有贺斯忱笑着叹了口气,这两孩子所说的话太过于虚无了,怕是他们年纪还小,误将一些说辞当真了。
只是哪怕知道他们口中的话是不切实际的,贺斯忱的心还是揪了一下。
若是那些都是真的话,好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几人风卷残云的将碗中的混沌吃的个一干二净,又在周边转了转,便回了将军府。
之后的几日,龚言和龚简都没有找到回家的途径,他们干脆放着不管了,成天跟在贺斯忱身后混吃混喝。
将军府内种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植物,听府内的仆人说,这些看似奇怪的植被都是霆渊托人从苗疆带回来的。
这些植物娇贵的很,一有不甚就会死在路上,霆渊为此花费了不少心思。
龚简望了一眼身旁和大黄狗玩耍的龚言,起身朝里屋走去。
突然,他被一阵奇怪的声响吸引了注意。
这里的窗户不是玻璃的,倒像是油纸,厚厚的糊了一层。
他来到声音的源头,深处短短的指头,在窗户的底部轻轻扣了一个洞,一双大眼睛机警的朝内望去。
屋内布局很是精细,书架上的摆设更是琳琅满目。
只是此时,有什么东西从书架上滚落,砸到了地上,瞬间碎了一地。
龚简的眼神顺着书架往上,就看见贺斯忱被霆渊抱着,从耳垂到脖颈红成一片。
霆渊低头蹭了蹭那片雪白的侧脸,像只大狗。
龚简朝后退了退,然后蹑手蹑脚的跑远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偶尔会见到老爸老妈在一起亲亲。
但是,贺哥哥和霆哥哥明明就是两个男生啊......
龚简另没有感到恶心,也没有产生排斥的心理,只是觉得好奇。
他纠结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转身去找龚言了。
到了晚上,书案边的烛火摇曳,贺斯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放下笔,小心翼翼的那起那张刚刚写好的信,望着信中的内容笑了起来。
虽然知道阿娘不会回来了,但是偶尔奢望一下,也不是一件坏事。
他将那份信装好,心头一点一点的暖了起来。
后来,龚言和龚简追着大黄狗误入了书房,看到了静静放在书案上的那份信。
两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将信带走了。
巧合的是,就在他们将信拿起了那个瞬间,那种令人窒息的坠落感有来了!
“啊!”
“啊!”
“你们两个鬼嚎啥呢!”苏桥对于叫自家那两个活宝起床这件事感到非常的头疼。
最先醒来的是龚言,刚醒来的他还有些懵,在望见苏桥的一刹,哭着抱了上去。
虽然有些矫情,但是他确实想妈妈了。
苏桥抱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子,欲哭无泪。
不到几分钟,睡在龚言身边的龚简也醒了,只不过,他正低头望着自己手上那份皱巴巴的信封。
原来,这不是梦啊......
几天后,苏桥在卧室发现了那封信。
两个小家伙没有说谎,他们确实完成了那件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