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沈公子吗?”群芳斗艳的花台上,打扮娇艳的女子瞄见沈糯抱着的酒,娇小道,“难道这是来向奴家赔罪的吗?”
沈糯也不客气,朝着楼上的女子朗笑道:“是啊,这可是上好的酒酿,带来给姐姐们尝尝鲜!”
“亏你有心!”楼上的女子听到动静都聚到了沈糯这一边,待看到沈糯身侧的阿桑后,那些女子的娇笑更甚,“哟,你旁边的那位小郎君长得可真讨喜,沈公子今晚莫不是要带着朋友来我们这放松放松。”
提及阿桑,沈糯手中的扇子一顿,敛笑道:“阿桑年纪尚小,今日我就是来请各位姐姐喝酒,改日再来聚聚。”
“切,沈公子不仅是个木楞子,还是个护犊子!”众女子笑做一团,她们和沈糯相处的时间不短,知道她嘴硬心软的性子,也就没有一丝怒意。
沈糯将酒交给小厮,小厮又将酒斟好送到花台之上,一时间称赞之声不绝。
“这酒单单闻个味道就知道不是凡品,看在沈公子这次花了心思的份上,我们姐们也就不和你和置气了,不过下次来时可一定要带上你身边的那位小哥啊!”
“一定!一定!”沈糯摇着扇子笑道。
阿桑的眼神丝毫不敢触及花台上的那些女子,局促之下只能盯着沈糯的侧脸发呆。
离开花台后,沈糯便带着阿桑沿街游玩,魔界的一切对于阿桑而言都是新奇的。他虽然不善表达,但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沈糯便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华灯初上,药铺的门轻轻开阖,裹着披风的阿婆探出身来。
天色渐晚,沈糯那孩子还在外面,老者挥手点亮了屋檐两边的灯笼。
“阿药。”低沉的男声在黑暗中突兀的响起。
那名差点绊倒沈糯的男子依旧靠在门旁,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
老者满布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握着暖炉的手却握紧了几分。
“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男人起身站到老者面前,垂眸道:“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但是我会一直等在你身后,直到你愿意原谅我。”
“呵呵。”老者冷笑一声,声音沙哑的如同砂砾,“你找的阿药已经死了,如今你要想让谁来原谅你?”
闻言,男子的眸色暗了暗,一双大手局促无措的想要上前抓住什么,却被老者侧身躲开。
“我同意你收留那个孩子,你能不能不要这般不待见我?”身材高大的男人此刻却拘谨的好像是谁家的小媳妇。
但是老者却连眉头也未曾抬一下,眸中却布满了失望之色。
“珈蓝,你还是不懂,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我......”
“阿婆!”
沈糯朝老者扬手,她的身后跟着抱满东西的阿桑。
“你怎么还没走啊?”沈糯疑惑的望着老者身前的男子,朝老者解释,“阿婆,这人晌午时刻就在这里了,您没有给他医治吗?”
男子期盼的望向老者,但是老者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句,“乞丐罢了,待会儿便会自行离开的。”
男子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
沈糯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魔界还有乞丐的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点进来吧。”老者丝毫不顾忌男人的情绪,朝沈糯招了招手。
“哦!”沈糯扫了男人一眼,便带着阿桑进了屋。
关门的时候,男人执着的将手伸进了门缝。
“阿药,让我再看看你好吗?”
抵在门后的老者嗤笑道:“老朽这副模样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老树枯朽后的惨相,没有什么新奇的。”
男人见她这副模样,眼眸中的悲戚之色愈浓。
“不管你变成这么模样我都爱看。”
“但是我觉得恶心。”老者冷冷的抬眸,“我已经变成了今天这副落魄的模样,你还想让我怎样?”
望着哑然的男人,老者冷笑道:“还是说,魔君想要将老朽这剩下的半颗心挖去,救治你那美艳的魔妃?”
不等男人开口,老者就恶狠狠的阖上了门扉。
天边的血月升起,老者垂眸深叹一声,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阿桑早就被沈糯打发着去休息了,杯中的茶水冒着热气,她抬眼望见老者的身影,急忙起身将她扶到木椅上。
老者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纵容的摇头。
“我就知道你这鬼灵精定是安奈不住好奇。”老者接过沈糯奉上的茶水,缓声道,“说罢,有什么想问的?”
沈糯连忙凑过头去,“阿婆,外面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不是和你说了,一个乞丐而已。”
“阿婆就别骗我了。”沈糯撑着下巴摇头,就凭男人身上的一寸料子就可以买下上好的丹药,怎么可能就是一届乞丐。
老者叹气道:“他啊,就是魔君。”
“他就是魔君?”沈糯回想着男人那副邋遢的模样,生生愣在原地。
原著里,邪月魔君珈蓝和鸿蒙仙尊羌华被世人并称为六界双壁,魔君珈蓝虽不似羌华那般清冷精致,但却也是五官冷峻的美男子,怎么会是今日看到那副不拘小节的模样。
相比于沈糯的震惊,老者则神情淡定的饮着杯中的茶水。
“好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去歇息吧。”
“好。”
得到答案后的沈糯迷迷糊糊就回了房,阿桑已经入睡。
少年的睡姿极其安分,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腰腹前,长睫低垂。原本应该充满朝气的年纪,有时却出奇的古板。
沈糯坐在床上,想起阿婆刚刚所说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阿婆看上去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而魔君看起来虽然邋遢了一点,但也正值壮年。
难道阿婆是魔君的母亲?不对,魔君是魔界的浊气凝结而成,无父无母。
难道阿婆是魔君的爱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原著中魔君的心上人明明就是一名相貌迤逦的妖姬。
沈糯摩挲着下巴,想着阿婆大概是有恩于魔君的人。
想入非非之际,那股熟悉的痛意再次袭来。
来不及准备,她就已经被疼的五官扭曲,只有死死的揪住被褥才没有发出声音。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8848也感受一下电击......”沈糯将脸埋进被子,大有要将自己闷死的架势。
薄薄的寝衣已经被冷汗浸湿,沈糯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惊醒小蹋上的阿桑。
所以到了第二日,沈糯的嘴唇上又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齿印。
阿桑小心的给她上完药后,沈糯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谁知刚出大门,在拐角的地方又差点被绊倒。
“哎呦!......怎么又是你?”
扶着墙壁的沈糯和男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