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有两块被从中间掰开的石头，她随手捡起来捏碎，撒在院子里。
洗洗手，她去吃饭，吃完饭下午去帮许魔头干活。
田里，许墨撑着锄头，“你换了一身衣服。”
沈羡：...
她在努力维持面部表情。
“这身衣服虽然跟你早上穿的是一样布料，针脚也出自一人之手，但两套衣服还是有些区别。”许墨抬抬下巴，“扣子距离衣领的长度不一样，那一套要更近点。”
这种细微处的差别，普通人很难注意到。
沈羡：你眼睛里带刻度吗？就这么一丢丢差别都看得出来？
许墨问她，“上午干什么去了？”
沈羡四处看看，附近没人，于是小声凑过去解释了下。
许墨：→_→还知道做伪证了，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不够完善。”许墨板着脸，“你中途跑出去半个小时以上，远超过上厕所方便的时间，如果有人注意到，你怎么解释？”
沈羡虚心求教，“那老师你说我怎么做更完美？”
“这世上不存在真正完美的犯罪。”许墨冷笑，“物质守恒。只要你做了，只要你去过犯罪现场，就必然会产生能量交换，留下痕迹。”
他话音一转，“不过，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谨慎，我以为你会找朋友穿你的衣服假扮你呢。”
沈羡：...
“不是你说任何秘密一旦说出去就不再是秘密吗？”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
沈羡：...老师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要跟任何一个人透露，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行，我也不例外。”
“知道了。”沈羡轮起锄头开始干活，用力把草锄掉。
许墨其实心里有些担心，沈羡在这次的事中尝到甜头，以后会不会遇到问题就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这次只是泼粪，下次会不会打人，再下次会不会杀人？
说白了，他怕沈羡变成个践踏法律的行凶者，更别说她还跟着自己学了很多。
许墨：就很忧愁，怎么办呢。
沈羡很快把活干完，见许墨还在那不知想什么，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老师，回去上课了。”
回去洗洗手洗洗脸开始上课。
“在今天的课程之前，我要给你讲一个真实案例。”许墨讲了一个杀人犯，杀了人后内心如何如何煎熬，东躲西藏始终活在恐惧不安之中，最后被抓到进监狱，下场极其凄惨。
讲完，他喝口水，“你有什么感想？”
沈羡：...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给我讲故事。
她沉思片刻，“恶有恶报？”
“还有一个...”
接连讲完三个下场凄惨的犯罪故事后，许墨问她，“有什么感想？”
沈羡终于察觉到不对，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墨。
“老师，你觉得我未来会变成一个杀人狂魔吗？”
许墨：...也不是不可能。
关键她做起坏事太熟练了。
“咳，老师当然相信你，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高老小媳妇打了我儿子，抢了他的苹果和钱，我找过去的时候，苹果已经被吃掉，老师你告诉我，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能让他们把东西还回来？”沈羡很生气，她眼神倔强不服气的看着许墨，内心还有点委屈。
“老师，我把你当朋友当亲人，你竟然把我当潜在犯罪分子！”
许墨沉默一阵，“如果他们一直不还呢？你打算如何做？一直泼粪？还是加重？”
沈羡不说话，于是他明白了。
他手在桌上敲着，内心游移不定。
到底还是沈羡先低下头，她声音中带着委屈，“如果我不给他们一个教训，那以后我儿子都别想过安生日子，他每天上学都会胆战心惊，高老小一家不定什么时候出来抢他的东西、打他，甚至做更过分的事。”
她眼泪汪汪，“老师，按辈分算，答己是你孙子，你可不能不管他啊。”
许墨：...
明知道这混球是故意装可怜，许墨却心软了。
“你不是一向说自己聪明吗，怎么现在就一个泼粪的办法？”
沈羡顿时谦虚的摆摆手，“哪里哪里，其实我想了好几个办法呢，比如半夜潜入他家，把他家菜刀放在高老小两口子枕头边，比如半夜去把他家园子里的菜全铲了，半夜去宰了他家的老母鸡...”
许墨：这还不叫潜在犯罪分子？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我只要求一点，不要伤及他们性命。”
“老师放心。”沈羡拍着胸膛承诺，“我沈羡做不来那种事，别看我表现的很凶残，其实我内心非常柔软，连杀个鸡都心痛不舍，哪能杀人呢。”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惊呼，“高老太太死了！”
沈羡：...
许墨：...
“羡丫头，你快出来，公社的干部和大队长都叫你过去呢！”
许墨伸手捂脸，“赶紧去吧。”
沈羡赶忙去了公社，就见高老小两口子抬着门板，一个身形就在门板上，上面还盖着白布。
高老小本就在哭，一见她更是疯了似的冲上来要打她，沈羡非常灵巧的躲到公社干部身后。
“都是你！害死我妈，你得给我妈偿命！”
几人本是来讲课的，碰上这事自然不能当没看见，几人对视一眼，其中年轻的姑娘小声说，“咱们毕竟不是公安，这事是不是得找公安来啊？”
“对对对！”中年男人一拍手，“赵大队长，麻烦你派两个人去找公安同志过来吧。”
大队长点点头，招手让自己儿子去。
高老小心头一紧随后扑到干部面前，一边哭一边痛骂。
“您是不知道啊，这沈羡在我们大队就是一霸！比土匪还嚣张！”
沈羡面容严肃，“同志，话可不能乱说，我沈羡得过县里嘉奖锦旗，公社公安局奖励，我还是去年的劳动模范，奖状和奖品现在还在家里放着呢。”
中年干部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功绩，看向大队长，对方点点头，顿时感慨不已。
高老小噎了下，接着哭诉，“昨天下午，她就在我上工的路上堵住我...今天又来一次，可怜我妈这么大年纪了，从没受过这样的欺负...她回去就气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