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赵子荃神情笃定,微抬的下颚透着绝对的自信。
闻言,姜承希朝台下的姜绵绵眨眨眼,薄薄的红唇却有些疑惑:“可是不对啊,赵大师,这幅画明明画的是清晨的景象,根本不是夜景,您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赵子荃断然否认。
他指着左边的画作,义正言辞:“这幅画是我在小芽山上坐了一天,有感而画,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画的是夜景!”
“几月的夜景?”
“六月!”
“几点的夜景?”
“海天交接之后,八点的夜景!”
“海里是什么?”
“即将起航的游轮!”
“赵大师,那这里是什么?”
“启明星!”
“还有,这幅画是……”
“你到底有完没完!”赵子荃有些气急败坏,凶厉的瞪着姜承希,口出恶言:“虽然我很感谢你喜欢我的画,但我也已经辨别出真假,如果小先生不相信,那便将画还给我吧,我会将钱如数退还给你!”
身为一个艺术家,都是有脾气的!
当然最重要的事,赵子荃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套路了,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不能再任由他牵着鼻子走了。
闻言,姜承希摸了摸鼻尖,眼底闪过丝丝缕缕的笑意,好脾气的道歉。
“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太喜欢它了吗,生怕被骗,买回去之后我是日夜研究,终于发现,这幅画它可能是个赝品!所以才会对赵大师的结论有些怀疑。”
“你不要……”
“赵大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姜承希笑眯眯的打断赵子荃的怒气,慢条斯理的站在被他辨认为真的画作面前。
“诸位也可以听一下,看我说的对不对……首先,赵大师说自己的画是小芽山六月的夜景,那启明星的位置就应该在西方,但是这幅画里的启明星在东方,我没有说错吧?”
他可以顿了顿,让台下之人可以清楚的辨别真假。
“是啊,小芽山的方位是西南方向,那启明星的位置应该在左侧,但画上却是右侧!”
“难道是赵大师画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幅画为什么是错的?”
喋喋不休的声音传入赵子荃的耳中,让他的胖乎乎的油腻脸庞迅速变得惨白。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暗色》,倏地朝莫度看去,眼神之中满是杀意。
但姜承希的反驳却没有结束,他拍拍手,继续道:“好了,我们看第二点,你说这里是起航的游轮,但据我所知,前年六月的夜晚根本没有船只起航的记录,赵大师难道是凭空作画?”
赵子荃呼吸一滞,迎着姜承希略带戏谑的眼神,他却僵硬的不知所措。
然而,让他痛苦绝望的场景,却还没有完结。
姜承希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手指指向印章的位置。
“第三,众所周知,赵大师不仅画功了得,更有一手雕刻印章的好本事,不知道赵大师可不可以现场给我雕刻一枚印章,你放心,我出价一千万给你买!”
赵子荃不自觉的踉跄一下,极力的握着手心,结结巴巴道:“我,我不……”
“赵大师,不愿意答应吗?价格不够?二千万?只要赵大师愿意,出多少钱都可以!”姜承希笑眯眯的逼迫。
那一刻,赵子荃只觉得自己半只脚踩进泥沼其中,只需要轻轻一推,就会万劫不复!
不,他不能陷入如此境地!
他作画三十年无人问津,他太渴望成功了,所以当发现莫度的时候,他充满了兴奋……他斩断了莫度所有的出路,心安理得的抢走他的画,享受着名誉加身带来的满足感。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妙,他不要失去,不想失去,不能失去!
赵子荃恨恨的咬牙,半晌,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扯开僵硬的嘴角:“不是我不给你雕刻,是现在并不合适!”
“哦,这样啊!”姜承希托着下巴,语气颇为遗憾。
“既然不能雕刻,那就送给我几块印泥吧?赵大师,不知道你用的是谁家的印泥啊?”
闻言,赵子荃勉强的扯扯嘴角:“我……”
“衡阳张家的印泥吧,我之前听赵大师说过,衡阳张家的印泥色彩鲜艳,质地细腻,久不褪色,是印泥之中的上品,他只用张家的印泥!”
有小可爱迫不及待的暴露了答案。
啧啧,姜承希简直想给他鼓掌,真是及时雨啊!
他心底暗笑,面上却是一副疑惑的模样:“衡阳张家的印泥?可是我瞧着这幅正品《暗色》里的印泥,微微带着一丝金粉,甚至有些下渗,和模糊,不像是张家的印泥啊,赵大师莫不是买错了?”
赵子荃:“……我,不是,是他记错了,我就是随便买的!”
“你在撒谎!”
沉默良久的莫度,终于开口。
他大步站在赵子荃身侧,目光满是仇恨,阴暗的眼神透着无尽的恨意。
“那印泥根本不是你买的,是我妻子亲手给我做的,这世上只有一盒!赵子荃你抢走我的作品就算了,我妻子的东西,你休想也夺走!”
他看着赵子荃,眼神里似乎藏着锋利的刀刃。
如果可以,赵子荃毫怀疑眼前的男人会将他杀了!
但长久以来的高傲,让他对莫度并没有多少敬畏,相反,他甚至充满了颐指气使的高傲。
现在,他被赵莫度吓了一跳,短暂的惧怕之后,就是无尽的怒火。
“你放屁,那就是随便买的,不是……”
“那你将印泥拿出来啊,看看你现在拥有的印泥,是不是和画上一样?”莫度面无表情的堵他。
赵子荃,哑口无言!
他拿不出来!
“赵大师,您再看看……”姜承希嗤笑一声,不无讽刺的笑:“眼前这幅《暗色》到底是真是假啊?”
赵子荃瞬间瘫倒在地,说是真的,身为作者连画中的场景都可以记错?说是假的,那岂不是在承认,他连自己的画都不认识?
不管真假,都是一个错误答案!
他,彻底完了!
“看来赵大师也不知道答案啊,那不如我们将这件事情交给警察判决?”姜承希蹲在赵子荃面前,笑眯眯的问他。
赵子荃瞳孔紧紧的缩着,只觉得眼前的是一个魔鬼,想要将他彻底撕碎!
一旁的莫度,望着赵子荃狼狈的模样,缓缓的笑了起来……真相终于解开,铃兰,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将这个好消息和你分享,好不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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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你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