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楼的姜嘉澍凤眼圆睁，有些惊诧的停住脚步。
“我……”
“或者，你想一直留在邱家？成为邱家人？”姜岁寒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乌黑沉静的眼眸注视着姜嘉澍的变化。
姜嘉澍的手指下意识触碰着胸口的疼痛，再抬眼时，他倔强而高傲。
“不，我姓姜，叫姜嘉澍。”
“好！”姜岁寒笑了，他冲着姜嘉澍招招手，眼眸里的冷意春风般消散：“小五过来吃早餐，然后我们去找邱家算账！”
虽然姜韫是个渣男，但姜岁寒不得不承认他的商业天赋。
所以即便他的去世给姜家带来经短暂动荡，姜家依旧稳稳占据着海市四大家族的名头。
谁都不能踩在姜家人头上，这是尊严，也是底线。
“大哥哥，你是要为了小哥哥报仇吗？是我想的那种报仇吗？”
姜嘉澍还没反应，姜绵绵却已经欢喜的笑了起来。
姜岁寒马上转移注意力，耐心回答：“对，绵绵要不要一起？”
“要！”姜绵绵脆生生的回答。
讨伐邱家这种好事，她怎么可以错过！
饭毕，姜绵绵催促着姜岁寒出发，几乎八点未到，一行人就乘车离开了姜家别墅。
别墅二楼，清醒的封臣渊静静的注视着越走越远的车子，转身重新躺回柔软的大床上，他闭上眼眸，凌乱的脑海开始渐渐清明。
他不知因何而来，却有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在那之前，他必须重新开始积蓄力量。
至于姜绵绵……封臣渊脑海中闪过小姑娘璀璨如星辰的眼眸，悄悄收紧了手指。
……
一小时后，在狂风暴雨即将来袭的前夕。
一排漆黑的豪车停在邱家别墅外，林笙下车，恭敬打开车门：“姜总，到了！”
姜岁寒眉眼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分明他的情绪。
听到林笙的声音，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小男孩，确认般询问：“害怕吗？”
闻言，姜嘉澍掀起薄薄的眼皮，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有激动，有迷茫，甚至是期待，却唯独没有害怕。
他不仅不害怕，还在跃跃欲试。
之前他没有反抗，只是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在邱家长大，和姜家的每一个哥哥都并不密切，他孤独而隐忍，除了默默忍受，然后寻找机会，他没有第二条选择。
但他没有想到，大哥竟然愿意管他！
“大哥，如果我……很过分，你还会帮我吗？”他顿了顿，紧紧握着手心，悄声询问。
姜岁寒舔舔牙尖儿，严肃的表情染了一层灿然的笑：“过分？怎么过分？是挑断他们的手脚，还是截断邱家的财路？姜嘉澍……敌人如何待你，你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记住，我们姜家什么都可以吃，却唯独不会吃亏！”
姜嘉澍的小脸儿亮了起来，眼底压抑着浓浓的兴奋，扬声道：“是！”
看着他的表现，姜岁寒微微点头，又问道：“邱舒蓉，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姜嘉澍的兴奋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有些沉默的垂下了脑袋。
邱舒蓉是他的妈妈，却只将他当做踏入上流社会的棋子，在邱家人欺负他的时候，也从未保护过他，甚至主动践踏，摧残……他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里默默地想，如果他不是邱舒蓉的孩子就好了。
但事实却是，他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这种血缘关系，是他的枷锁，让他觉得……恶心！
“我不想让她当妈妈，可以吗？大哥和绵绵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他喃喃自语，甚至不敢去看两人的表情。
谁知，下一刻，他就被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的握住。
“小哥哥才不是冷血，小哥哥的妈妈是坏人，以后绵绵陪着小哥哥！”
稚气的声音和明亮坚定的眼眸，仿佛一道阳光照亮了姜嘉澍胸口的黑暗。
“不要多想，有些人注定会没有父母缘分，只是那个人恰巧是你而已！”姜岁寒安慰道。
“嗯，我知道啦，大哥！”姜嘉澍乖乖点头，牵住姜绵绵的手从车上跳了下去：“我们快点进去吧，还有五分钟，邱家人就要离开别墅了！”
“小哥哥，等等我！”姜绵绵欢快的跟在姜嘉澍身后跑。
两人的大家长，姜岁寒挽起袖口，慢条斯理的下车，凌厉的凤眼半挑着，冲林笙开口：“干活！”
几秒之后，一阵黑色旋风刮过，直接冲破了邱家别墅的大门。
刚刚准备出门的邱恒的车，一个急刹车停在门口，他眼睁睁看着壮硕的保镖堵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邱恒惊怒交加，愤怒的推门而下：“姜岁寒，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河合理的解释，小心我报警！”
“想要解释？”姜岁寒冷冽的眼尾扫过邱恒阴冷的目光，抿起的红唇轻扬：“林笙，带邱叔解释一下！”
“是。”
林笙彬彬有礼的笑脸相对。
“邱总，请吧！”
下一刻，他指挥的保镖却毫不客气的伸手就拽住邱恒的衣领，无视了邱恒的怒吼，直接将人拖回了别墅。
邱家祥和的氛围随着邱恒被丢在大厅的地毯上戛然而止。
邱家属于海市的三流家族，这些年扒上姜家，才能够刚刚搭上二流家族的边儿。
但贪心不足蛇吞象，邱家仗着姜嘉澍的身份，没少给邱家巴拉好处。
以前姜岁寒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知道小五在邱家的处境，现在……他要他们狠狠的脱下一层皮来！
此刻，邱恒捂着摔疼的尾巴骨，满脸愤懑的怒吼：“姜岁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一句话，犹如泼进油锅里的水，让寂静如雪的邱家别墅瞬间乱了起来……
“姜岁寒，你懂不懂尊敬长辈，竟然敢让人推我爸，不怕折寿吗！”邱家老大邱天泽急匆匆的去搀扶起邱恒，一脸正气的朝着姜岁寒发怒。
但是低头的那一刻，却不忘和邱恒对视一眼，眼底尽是凝重。
姜岁寒来者不善，他们必须小心应对！
邱家二女儿没注意两人的官司，抱着手臂阴阳怪气。
“大哥，我看是姜家势大，想要仗势欺人呢！可怜我们邱家还尽心尽力的给他们姜家养孩子，却是养出个白眼狼来！”
而在角落里的邱舒蓉默不作声的冷着脸，写满了与我无关的冷漠！
姜岁寒不动声色的将所有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眼眸寒凉如深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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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凉如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