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落座在姥母神君一侧,等胡统也罢了言辞坐下之后,拱手微笑道:“贫道许渊见过诸位道友。”
“见过姥母神君。”
这桌上其余五人许渊还能称大唤一声道友,但是姥母神君就不同了,必须单独拎出来,毕竟这位姥母神君绝对也是合道境的大老,只是不知具体在哪一个小境界。
姥母神君微微一笑,眸子看着许渊和蔼道:“你不必和我客气,我和你师父也是旧相识了,只是他一直就在大顺境内竟然对我避而不见,若不是此番灵山道门之事,我还不知他在大顺呢!”
“今日不请自来,也只是见见你。”
许渊眉头挑动看着姥母神君道:“神君和我师父是旧相识?”
姥母神君点头道:“那是大顺未立之前的事情了,已经有些久远,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能收徒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姥母神君目光好奇的打量许渊,随后轻笑道:“不过能得一你这般的徒弟倒是也不错。”
姥母神君说罢也不再多言,她的确是心生怀念临时生了念头到这千狐山走一趟,到了她这个境界所行所为皆是念头所至,无所改变。
许渊眸子微定,大顺立国之前,那距今最少也有一千三百年了。
桌上其余人听着姥母神君所言心中更是敬畏,看着许渊的目光也更加热络。
你一言我一语的便逐渐热火起来。
姥母神君在座上闭目神游天外,座上其它人也更加放松,聊的热火朝天,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行人便如同是多年未聚的老友一般。
许渊也乐的和他们攀交,尤其是山野精怪得道的元神大境,许渊更是开怀。
众人交谈之中,山兄庭园响起了锦瑟笙锣之音,许渊抬头看去,庭园前的天上云团凝聚,从东至西横跨勾连形成一道云桥。
“良辰至!”
一身高喝,云桥绵延渲染了红光,东边桥头身材魁梧的新郎官高卒胸前戴着大红花;西边桥头窈窕身姿大红嫁衣的新娘子胡十三娘盖着红盖头。
主婚老狐还未继续念词,便见高卒朝着庭园诸人拱手径直往云桥上走去。
老狐一拍额头,说好的按照他的要求来的,这就又乱套了!
随后自我宽慰道:“罢了罢了,我等也不强求这般俗礼,总归是客人多了见证一个礼数,便是乱了也是高卒的。”
高卒和胡十三娘在云桥中央碰面。
“一拜……”
老狐话刚说一半,就见高卒和十三娘已经拜完起身,随后高卒更是抬手一挥,一道云桥落在灵丘园中。
“该拜你了小老爷!咱们快些的,我还等着喝酒!”
“岳丈大人也一起!”
座下,丁臣以手扶额长叹:“有辱斯文,莽夫!”
许渊起身看着胡统道:“胡族长请!”
胡统看一眼神游天外的姥母神君道:“还是小老爷请!”
许渊目光微动,点点头径直走上云桥,在这满山宾客之前露了脸,胡统故意落了许渊半步,两人先后走上云桥,身后顿生云台,再有两道云椅。
高卒低声笑着道:“都不是凡人,咱们也不走固有的流程,能省则省了。”
“小老爷还有岳丈大人请上座。”
庭园中,老狐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卒的动物,许渊和胡统方一坐下,立马就高声喝道:“二拜高堂!”
高卒和胡十三娘联袂一拜。
“夫妻对拜!送……呃!”
话没说完的老狐见桥上高卒瞪眼过来立马就止了口。
行吧行吧!
你是槐王你说了算,不送就不送,一起酒敬宾客就是。
老狐都囔一声,道:“老朽吃酒去了,懒得理会你个不懂规矩的。”
一行人从云桥落下,这婚礼便是成了。
高卒喜笑颜开,掀起了胡十三娘的红盖头道:“娘子,咱们先去敬酒。”
胡十三娘点头,两人接了酒盏,走向主桌率先朝着刚落座的许渊和胡统敬酒。
随后持酒对着姥母神君一拜:“高卒携娘子拜见姥母神君娘娘!”
姥母神君点头一笑,举杯轻点道:“祝贺你们新婚大喜。”
“多谢娘娘。”
姥母神君点头,也知晓有她在此这宴会便断然受些拘谨,随后笑着看向许渊道:“以后若是有空可以到姥母山坐坐,若是有事也可去寻我,咱们之间不需要为这些见外,你可明白?”
许渊眉头挑动:“多谢娘娘,以后得空必定前往姥母山,我对于家师的前事也是好奇的紧呢!只是师父他从来不谈。”
姥母神君点头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方正玉盒递给许渊道:“这里面是一株紫金纹笋,食之可固元神,日后你用的到,当是我见你这故人之后的礼物。”
许渊赶紧起身接过,谢道:“许渊多谢娘娘馈赠!”
姥母神君点头一笑起身道:“那便等你那天到了姥母山与我聊聊家常。”
说罢,朝着众人微微点头,身化一道虹光远去。
庭园众人齐齐起身相送。
“恭送神君娘娘!”
座上,许渊打开玉盒,只见里面紫色氤氲之气萌动,紫气之间是一颗巴掌大的紫色灵笋,那紫笋层边流转金纹。
丁臣看一眼紫笋道:“这紫金笋可是罕见能提升资质,更是开悟的宝物,恭喜小老爷了!”
提升资质?若是如此那他似乎不是很需要。
许渊重新将玉盒盖上,看着丁臣问道:“丁叔,这紫金笋看起来端是不凡,若是能种出来长成紫金竹不知有何功效?”
“种出来?”
丁臣疑惑,随后恍然大悟:“也是,以小老爷的天资又何需这紫金笋,还真不如种出来,以后有竹茶喝,有竹浆饮。”
“道友天姿卓绝,想必不需要多少岁月便是我等望尘莫及,如今既得同座,可得好好喝上一杯,道友请!”
桌上开了言,便开始推杯换盏,狐女以及其他小妖忙碌的在庭园之中穿梭,不知不觉,便从中午喝到了日薄西山。
这酒是灵酒后劲非凡,一桌人追着许渊碰杯,后面酒宴兴起,其他桌的客人也跑来找许渊交谈碰杯,若是不使用一点手段,他怕是一个时辰都撑不过。
不过有喝水饮海之术傍身,许渊就是真真正正的海量了,杯杯灌入喉,一人战群雄。
酒席欢乐,也无人以法力催酒气,故而见许渊海量也是一个个的惊奇。
以为许渊是个真有肚量的。
遂不知这是术法之能。
喝至深夜子时,场上尚且能站立者所剩无多。
高卒哈哈笑道:“都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
随后和许渊碰杯一口饮下后道:“小老爷,我得去为突破境界奋力耕耘了,您要不也先去洞府歇息?”
“高叔不用管我,春宵一刻值千金,先行去吧!”
高卒乐得一笑,双手也是高兴的搓了搓,随后点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小老爷也早些歇息。”
随后看着地上一众身影鄙夷道:“全都是一喝就趴,得亏了是元神大境,还比不得小老爷你!”
高卒说罢转身离开,一侧的丁臣和秦穆对视一眼笑着摇头。
他们是阴鬼,并无实体,喝酒只是食了酒气,尽兴而无醉酒弊端。
“这莽夫还真是急色!”
丁臣笑喝一声,转头看向许渊问道:“小老爷可还要在千狐山逗留几天?”
“不留了,明日便回去。”
丁臣道:“若是如此,那我也该回铜陵一看,也不知如今的铜陵可还和我印象中的铜陵一样。”
“铜陵怎么变化,丁叔你的心总是没变的。”
丁臣面上露出笑容,伸手托了托身后的竹箱怅然道:“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希望家还在,还有后脉,还保留有前人的遗物。”
这时,一旁的秦穆忽然眉头一皱,脑后一大一小两道金轮浮现作倾听状。
许渊和丁臣都侧目疑惑的看着秦穆。
秦穆神色越发庄严肃穆,随后看着许渊道:“渊,南阳那边有些事情我得先回去一趟了!”
许渊疑惑:“南阳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一修士带着一道加盖国印的金诏来南阳武圣祠寻我,说是大顺太学司业,得了皇诏请我前往一趟京都武圣祠。”
“只是这大顺皇帝突然寻我有何事?”
秦穆疑惑不已,许渊思索一二道:“穆兄贵为武圣之尊,盛誉响彻大顺,如今真灵复苏回归国运神位,这大顺的皇帝听闻自然是要见你以祭拜告慰。”
“这说不得是已经去过一趟京都武圣祠,只是穆兄你如今无法将其余地方武圣祠收拢于身,故而不得闻不得见,这才来南阳请你。”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京都的香火更加昌隆,穆兄刚好可以将其收拢以长修行。”
听闻许渊所说,秦穆也是微微点头,随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一趟南阳,和那修士一并去一趟京都。”
“也顺便看一眼咱们太平道场的建造进度,好算着时间回来。”
许渊摇摇头抬起右手,只见手上有金印闪动,许渊晃晃手掌道:“穆兄不必考虑这些,若是道场建成,我自然征召穆兄回来。”
秦穆点头,看一眼南阳方向拱手告别,遂腾云而去。
许渊扭头看向地上醉的不省人事的五柳等人,抬手驱散几人的酒气。
几人悠悠转醒,晃晃脑袋走过来。
丁臣疑惑:“小老爷这是也准备走了?”
许渊笑着点头:“该结识的已经结识,避免明日醒来再拖沓一日,还是今夜就走。”
话落,桌上趴着的胡十一郎忽然抬起头飞一般的落到许渊身前。
“小老爷带我一个,山里实在是无聊。”
另一边趴着的鳌三千同样眸光神采奕奕的抬起头低声道:“道友,昨日你说的事情可得想着点老朽啊!老朽在洪阳湖等着道友来信儿!”
许渊点头一笑应下,心道:“这些个人怕都是喝的多了避酒装醉的。”
随后和丁臣告别之后,许渊身后跟着四人一牛转身往庭园外离去。
等许渊离开之后,满园醉酒客晃着脑袋试探性的抬头一看。
“幼!道友也醒了!”
“同醒同醒!”
“对头喽!这许道友太过海量,这若是不自己醉还真怕醉了惹出什么笑话来。”
“丁道友来,咱们再喝一场!”
丁臣笑着一拍脑门。
得儿!小老爷想多了,这群人明日哪里还敢拖沓。
这是一人离去,满座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