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咖啡厅内,洋溢着温柔的钢琴声。
安小悦看着对面这个优雅的中年的女人,她气质出众,衣着精致,就连头发都精心打理得一丝不苟。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很慈祥,一如当初安小悦在宫家见到她的样子。
“小悦,你和予墨的事我都知道了。”柳真看着安小悦的眼神里有些心疼,“我不知道你们会走到这一步。”
“妈,都过去了。”安小悦释怀地笑笑,“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我和他的缘分只能到这里了。”
“谢谢你现在还能叫我一声妈。”柳真握住安小悦放在桌面的手,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妈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在妈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儿媳妇,别人都没法跟你比。”
“妈,谢谢你。”安小悦微微低下头,鼻腔一阵酸涩。
“小悦,妈想问问你。”柳真拉着她的手,问道,“如果以后还有机会,你还愿不愿意重新跟予墨在一起?”
安小悦的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
重新在一起吗?
她也试过不计前嫌委曲求全,可是他走得决绝,他绝情地带着周林夏去了国外,她还能怎么做呢?
自己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既然他连最后一丝机会都不给她,他们怎么还可能继续在一起?
“妈知道你现在难以回答这个问题。”柳真面色心疼地说道,“如果,妈是说如果,如果予墨跟你离婚是有苦衷的呢?你还愿意原谅他吗?”
柳真去过美国,见过自己儿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尽管他什么都不肯说,她这个当妈的也知道,他选择离婚,一定跟他的身体有关。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是这样,心里有苦什么都不肯说,只会自己默默藏在心里。
“妈,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回不去了。”安小悦看着柳真红着的眼睛,扯出一个笑道,“如果一个人因为苦衷就可以肆意地伤害别人,那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被原谅的借口?”
变心了就是变心了,离开了就是离开了。
再也回不去了。
想说的话到嘴边,柳真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很想对安小悦说,小悦,妈求你去美国看看他吧,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就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你了。
可是她只能隐忍着眼泪,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安小悦,“小悦,这是妈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安小悦急忙将那张银行卡推了回去,“妈,我不能收。”
“钱不多,就一个亿。”柳真执意将卡给她,“这是爸妈补偿你的,你收下吧。”
安小悦依旧倔强地将卡推给她,摇了摇头,“妈,离婚是我们俩心甘情愿的,谈不上补偿,这个钱我不能收。”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用钱补偿的。
也不是所有事情用补偿就能弥补的。
她最终还是没有收下这个张卡,柳真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再强迫她。
从咖啡厅离开,安小悦回到公司。
刚从电梯出来没走几步,她忽然觉得胃里一阵反胃恶心涌上来,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快步跑到卫生间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酸一阵一阵往上涌,几乎把她的眼泪都逼了出来。
她蹲在马桶旁止不住地呕吐,将本来就没怎么多吃的胃几乎吐了个干净。
胃部传来一阵抽搐,她手紧紧捂着自己小腹的位置,心里默默对他说道,“宝宝,你听话点,妈妈现在在工作,你不要调皮了。”
过了几分钟,她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反胃和恶心也下去了。
她推开卫生间的隔间门,准备去洗手台洗把脸。
恰巧何佳也在。
何佳站在洗手台前,从镜子里撇了一眼从卫生间出来的安小悦,“脸色这么不好?刚刚听你吐得很厉害,你怎么了?”
安小悦微微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走到洗手台前没有看何佳的眼神,“可能吃错东西了吧,吐完就好了。”
何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手就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安小悦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把冰凉的冷水狠狠地拍向自己的脸。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由于刚刚吐过的原因,眼眶也有点红。
怀孕这件事,她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尤其是刚入职,不能让公司知道自己怀孕了。
自从找工作开始,她就清楚了职场上的规矩,很多公司对女性就是抱有很大的偏见。
他们招聘不会选择已婚未育的女性,也不会选择近期有打算怀孕的女性。
大多数公司,都更愿意选择应届生,或者未婚的人,或是已婚的男性。
相比起男性,女性在职场上没有公平可言。
她太害怕失去这份工作了,所以她也只能隐瞒住自己怀孕的事情。
......
走廊里是轮椅滚动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高跟鞋的清脆声。
“予墨哥哥,你想去哪?”周林夏推着轮椅,询问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宫予墨的视线扫过前面的建筑,停在不远处的花园里。
他轻声开口,“推我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吧。”
整日睁开眼都是惨白的白色,他实在是看腻了。
现在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他想去看看。
周林夏推着他朝医院外面的花园走去,下楼梯的时候,宫予墨已经可以熟练地自己控制轮椅了。
他看着眼前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朵,不禁想起了墨宅里那些花花草草。
那是安小悦从种子开始种下的,直到它们生根发芽长大,都是安小悦悉心照顾的。
如今这么好的天气,应该也开得很灿烂吧。
“我想下去走走。”宫予墨对周林夏说,“林夏,麻烦你帮我把房间里的手杖拿来。”
周林夏本想扶他,知道他不会愿意,于是应声往病房走去。
打开房门,病房里一片寂静。
她径直走到沙发处拿过一旁黑色镶金浮雕的手杖,刚准备抬脚离开。
忽然,她侧过头,视线停在那个紧闭的抽屉。
是什么东西让予墨哥哥可以失神地看了很久,最后依依不舍地放进了抽屉?
强大的好奇心驱使她迫不及待地想得到答案。
此时的病房无人,皮教授也不会过来。
她走到那个抽屉旁,手握在抽屉的把上犹豫了两秒之后拉开了抽屉。
直到看清抽屉里的物品,她眼眸瞬间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