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撞在小桌上。一个趔趄就向后倒去。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稳住身形。
那双流血的眼无疑属于一尊尸体。退开了些,薛晓然才看见全貌。
是个坐在扶手椅上的中年男人。一支长箭从侧面扎进头部,力道把脑袋冲击得微微变形。
也许还有毒。血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里汩汩地流。在她望过去的时候,依然有血在缓慢地涌出。
大概对方中箭和她出现在此是前后脚。所以另外七个人先是盯着死者,而后被她引去了注意力。
“站得稳?”
一道带着几分嘲讽的男声响起,扶住薛晓然的那只手往前推了推。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靠在别人手上,慌忙向前迈了一步。
回过头去,发话的家伙脸上带着点嫌弃。
像是对扶住即将摔倒的少女毫无兴趣,但又为了避免对方撞进怀里,而不得不率先伸手阻拦一样。
这点嫌弃在他对上薛晓然的目光时消失无踪。
“你……”
薛晓然下意识地出了声。
这张脸……
她如今是高度脸盲,短时间内记不住脸。
可这副面孔似曾相识。
细长的眉,半眯的桃花眼,眼角一粒痣,肤色皎白。短发齐整,身姿颀长。
就是不记得在哪见过。
“噗。”一声轻笑自左后方传来。
她扭过头,看到一位耳缀珍珠的女人,长发盘在脑后,眼角隐有细纹,约莫三十出头。
很面善。气质有些像老师。
因为记不住脸,只能记特征,她暗自在心中给对方打上珍珠耳环的标签。
“打扰了,请问你们是……”
“符禺。”男生蓦然开了口,从容地对着薛晓然伸出手,“初次见面。”
不远处站着的几人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符禺浑不在意,神色淡定而自信,仿佛料定了她会友好地握上他的手。
“哎呀,不认识吗?”女人呵呵笑着打了个圆场。
人家主动示好,没理由不应。薛晓然伸手握了回去。
“你好。我叫薛晓然。”
她怕给自己取个假名扭头就忘了。
一般来说记性不至于那么差,但万一呢?
就像她之前忘了家在哪个站,手机又没电了。最后还是在站务员室待到家长来接。
后来她每次出门都有了专车接送。
握完手,符禺便若无其事地退了回去,面上浮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笑意。
“初来乍到这么淡定,很有勇气嘛。”女人见缝插针地凑上前来,自来熟地搭上薛晓然的肩,“我姓陈,他们都叫我……陈老师。”
三四个人都轻轻点头,默认了陈老师的自我介绍。
她眼珠子一转,看到符禺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
是不服气吗?
“就像你听到的介绍那样,我们在一个名为‘无限高考’的生存游戏里。
“这场游戏分值是五……应该不会太难。待会儿监考官就会出现,讲解考场细则。
“我们需要做的是,找出这场考试对应的真题,并作出正确解答。
“答不上来也不会死,只会得不到分。
“但随着时间推移,考场内的某些东西会越发猖獗,在它们手下幸存可不太容易,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答案,脱离考场。”
也不会……死?她又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