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朝七皇子,裴明对律法也很熟悉,他只要敢说一句不对,便能找到相应的律条来驳斥他。
李二狗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绾柠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的问道:“你真的是七皇子?该不会是忽悠我的吧,你如果想要帮我的话,这个心意我领了,但是切不可用这种法子来帮我。”
其实裴明说的话,沈绾柠是信的,但是他心里还在担心,万一是情急之下想到这么一个馊主意,如果到县太爷面前露馅可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当真是如假包换的七皇子,绝对不会给你招惹麻烦。”
裴明以为沈绾柠怕被他连累,所以才如此担忧,便跟她保证,沈绾柠连忙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怎么会怕你惹麻烦呢,原本这件事就是因我而起,你被我连累了才是真的。”
二人旁若无人地在说话,李二狗的胸口隐隐作痛,他骂骂咧咧的说道:“有本事咱们上公堂,我一定要县太爷打你们的板子,将你们打得屁股开花!”
他模样凶狠,张牙舞爪,完全就是因为那狗官是他的靠山。
裴明想着这县太爷是没得救了,烂到根子里去了,他来到这儿正好可以帮镇上铲除一大祸害。
他脚一踢,重重地踢到了李二狗的胸口处,面色冷漠。
“好,我就跟你去衙门。”
裴明要去,沈绾柠自然不能独善其身,也跟着一起去了,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也一同跟去。
他们对这个所谓七皇子的身份还存有疑虑,想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他们先前见死不救,不就成了大罪了吗?
一群人心怀鬼胎聚集在了县衙里。
李二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嘴里喊着大人要给我伸冤啊,大人要给我伸冤啊!
县太爷坐在高堂之上不厌其烦,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
“你给我闭嘴,本官还没有说话,你不得开口。”
李二狗顿时停住了嘴,但他仍然得意地看了一下在旁边站着的裴明和沈绾柠,恶狠狠地说道:“这回有你们好看的。”
裴明脸色如常,站在衙门身板挺直,丝毫没有下跪的想法。
师爷立马喝道:“大胆刁民,看到我们青天大老爷,居然敢不下跪,来人给我拖下去重重打***板。”
沈绾柠一听这个就着急了,连忙说道:“他不是本镇人士,不懂规矩,大人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县老爷哼了哼,沈绾柠的劝说更让他觉得生气,心里想着新仇旧恨一起算,好不容易抓到他们的把柄,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他偏要将一件小事无限放大,好好的惩治他们。
“住,大人还没有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藐视公堂,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沈绾柠只是普通的弱女子,这三十板子一打下去,恐怕半条命都没了。
但是没有人敢替他们说话,都害怕被牵连。
沈绾柠也看明白了这狗官想要借题发挥,当即也不跟他客气。
“你分明是公报私仇,有本事就冲着我了,放了其他不相干的人,这位公子是我的病人,只是看不过去李二狗欺软怕硬,这才出手替我教训,而且咱铺子这件事我还没有跟他算账呢,大人想要打我们,先将他抓起来,打上五十板子,才能做罢,我等才肯罢休。”
她将他们和李二狗捆绑起来,只要狗官想要动他们,就要以身作则先打李二狗,如果他不愿意,就是徇私枉法。
现在有这么多百姓在外面看着,他是骑虎难下。
“大胆沈绾柠,你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大人做的不对,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这是在帮大人呀,免得被这么一个小人污了清明,到时候不但乌纱帽不保,可能连性命也不会保住。”
沈绾柠淡淡的说道,这番话也成功,刺激到了县太爷,他气得不行,胸膛不住的起伏,师爷十分狗腿的凑了上来,殷勤的和他说道。
“大人,犯不着跟这些人生气,气坏身子都是不值得,在咱们这个镇上,我们大人就是王法,说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选日子吗?”
师爷阴冷的眼神扫过了在旁边站着的衙役,怒斥:“你们都是死的是不是,没听到大人在说什么吗,拖下去打!还需要我来教你们怎么做吗?”
衙役门面面相,谁都没有上前,其中有一个资历比较严重的,老普快,走上前温和的说道:“大人,要不要先查实他的身份,再行刑?”
“这个人自称七皇子,此事涉及到皇室名誉,大人需要调查清楚,否则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小的们现在不敢动手。”
开什么玩笑?
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他们不是犯了大错?
县太爷倒是好,到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让他们这些听从差遣的衙役不就成了替罪羔羊吗?
他们在县太爷手底下办事久了,也学会了防范人的那一套,凡事要先保全自己,再想其他的。
县太爷听到老捕快这么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跟了本官这么久,是疯了吗,会相信他说的鬼话,咱们这个地方就是再过上几百年,也不会有什么皇子在这里路过的,无非就是胡说霸道,想用这个来威胁本官,是笃定本官不知道七皇子长什么样是吧?”
“但是本官告诉你,七皇子不管相貌如何,都不会长成你这个样子,你不要青天白日地做白日梦了!在这里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裴明依然不动声色,一点也不见慌张,要么他没有说话,所以他有底气,要么就是经常说谎,所以现在说起谎了面不改色心不跳。
但不管哪一种,沈绾柠都佩服他这份不骄不躁的心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得内心多强大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沈绾柠心中腹诽,裴明却从腰间摸出了一块令牌。
“我们几位皇子,从刚出生的时候,父皇就会让内务府给我们打造一块金牌,象征我们兄弟几个人的身份,这金牌独一无二,你拿去一看便知道真假。”
县太爷和师爷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最后县太爷给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忙走下去,将令牌拿过来,递给了县太爷。
县太爷拿在手里细细看着,然后跟师爷小声说话。
“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他说的话,小人到是有所耳闻,但是没准儿他是故意拿一个假的令牌来糊弄咱们,这都说不好。”
县太爷迟疑一下,接着说:“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这令牌的真假?”
“为什么要证明呢?大人说是假的,他就是假的,还会有谁来替他出头吗?如果大人承认了这是真的,那我们转过来的可就是真正的七皇子,我们先前这么对待他,他还会放过我们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师爷没有将话说绝对,但是县太爷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笑:“要说奸,谁也比不过你。”
师爷嘿嘿一笑,脸上褶子都挤了出来:“都是大人教得好,小人都是跟大人学的。”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沈绾柠听不太清楚,但总觉得不干好事,应该是在沈量什么损招,她心里不禁焦急起来。
“都怪我,都是我连累了你,这下好了就算你是真皇子,恐怕也要变成假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