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村妇叫马桂兰。
她常和潘妹子等人混在一起。
此时她一边说着,一边挨个凑近李家的五弟兄。
李沧生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沈绾柠的闲言碎语了,在口水喷到自己脸上之前,他拿手挡了一下,道:
“怎么别人赶猪上山也不行嘛?这也有得说?”
他语气过于严肃,村妇被问得愣在当场,随即,便是扫兴之后的恼怒:
“哼!你急什么?莫不是……你看上人家孤儿寡母了?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呀?”
“你别乱说!”李沧生急得反驳。
村妇睨他一眼,怕被打,撇着嘴巴就走了。
但是沈绾柠赶猪上山配种的事,却很快在村子里传开,成为了村里新一轮的笑料。
“找野猪配种?真亏她想得出来!哈哈哈,先不说能不能配上吧,就她家那头老母猪,哪里还能生哟?哎呀!”
“听说配种的时候,沈绾柠还在背后给野猪推屁股呢!哈哈哈哈……”
“真的啊?!”
“真的!别人亲眼瞧见了的!”
“哈哈哈哈哈,这女人当了娘,果然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过她也忒不厚道了!就顾着给自家的老母猪配种!见着野猪了,怎么不叫上咱全村人,一块儿去把那野猪抓了呢?!一头野猪能卖多少钱呀?!”
“是呀!真坏!”
“再说她家那头老母猪,配了也是白配!”
这天之后,村里人纷纷开始打赌,赌沈绾柠家的老母猪能不能配种成功。
只不过,这注定是一场没有赢家与输家的赌局。
因为,赌成功的与不成功的,零比五百。
转眼两月过去。
沈绾柠的三个孩子会抬头了。
这天,沈绾柠正在奶孩子,一贯在照顾孩子时,尤其手脚生涩的她,双手将大宝圈得老紧。
站在一旁的葛秀芬看不下去,便出言提醒道:
“绾柠,你看看你抱的孩子,给娃娃勒成什么样儿了?”
下一秒,被沈绾柠勒着抱的大宝,生气的喊了一声:
“啊!”
葛秀芬见状,顿时笑了,指着大宝对旁边的郝淑兰说:
“这老大,还会护着她娘咧,不让别人说,哈哈。”
郝淑兰闻言也笑了,道:“嗨呀,可不是,只要是绾柠抱她,就是再勒得难受,她也乐意!这就是孩子跟娘。”
沈绾柠原本没有体会,被葛秀芬和郝淑兰这么一说,她才低头去细看大宝。
此时的大宝还有些气鼓鼓的,眼睛往葛秀芬的方向看着。
这么一个小家伙,竟然要护着她?
沈绾柠不知自己是该好笑,还是该感动,顿了顿,她用脸蹭了下大宝软乎乎的腮帮子。
“真可爱。”
唯有这一体会,沈绾柠十分确定。
奶好孩子出门来,沈绾柠惊讶的发现,自家猪圈前围满了人。
她走过去,问被挤到一旁的沈大狗:
“怎么回事?”
沈大狗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摇头道:
“不……不知道……”
沈绾柠皱起眉头,转身挤进人群,这才听到人们正啧啧称奇着:
“真是显怀了啊!我家以前三头母猪,我最有经验了!就是怀了!”
“这母猪原先老得不成样,怎么居然就怀上了?!”
“服了服了!见了鬼了!”
“怎么就怀了呢?该是发瘟了才对吧!”
“娘咧!真羡慕她家,这要是能下出一窝,得挣多少钱呐!”
“是谁原先说,老母猪肯定生不了?!野猪配种肯定配不上的?!我真是信了你们的瞎话!早知道我全赌猪下崽好了!”
“得了吧你,就赌两捆柴火,看把你牛的!”
沈绾柠混在人群中,见村民们脸上全是羡慕嫉妒恨的神情,心下不由一阵好笑。
这时有人发现了她,便尬笑着说:
“哎哟,绾柠来啦,你这猪养得不错嘛,呵呵……”
“听说你上山找野猪给猪配种,还配成了,咱们来瞧瞧看……”
“呵呵呵,那你忙,你忙哈……”
他们说着,很快四散离去了。
沈绾柠目送了这帮人,心想:我还不知道你们?天天背地里唱衰我,真以为我没长耳朵听不见?等着看吧,等我母猪一窝十九个,吓死你们!
就在前几天,她的识猪扫描眼已经扫描到,老母猪的肚子怀了十九个猪崽。
虽然不知道当下的猪价如何,但十九头,如果能全部养大的话,一定能让她狠赚一笔吧?
沈绾柠在心里盘算着,感觉心情美丽了许多。
这时葛秀芬从屋里出来了,她在廊檐下拿了锄头,接着便往外走去:
“大狗,跟奶奶去看下水。”
“好。”沈大狗立即答应。
沈绾柠见他屁颠屁颠的跟着葛秀芬出去了,又是心想:
沈大狗等于——沈家三个女人的跟班小弟。
因为有空间物资,所以沈绾柠对沈家那一亩三分地的发展并不关心。
至今,她也没到地里去看过。
相比种地,有空间加持的她,当然是养猪更有前途。
沈绾柠到猪圈给母猪按摩去了。
用树枝。
另一边,葛秀芬和沈大狗刚到地里,就见自家水田的水口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
见状,葛秀芬直喊道:
“谁啊?!谁把咱家的水口给堵了?!咱们讨的山上的水,碍着谁了呀?!怎么这么坏呢?!!”
如果是别的使坏,葛秀芬不会这么激动。
甚至因为沈家在村里本来就受欺压,很多吃亏的小事,她早就习惯了。
但刚种下的水稻,是她家以后唯一的口粮,是她全家人的命!这是在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见葛秀芬急得红了眼,沈大狗只得低声安慰道:
“奶……咱们把石头搬开就好了……地里还有点水呢……”
葛秀芬缓了口气,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答应:
“行。”
石头足有半米高,又正好卡在水口,葛秀芬和沈大狗两人合力推,竟然都推不动。
试了好几次,葛秀芬发现,石头上还有明显被敲打过的痕迹,大约是为了让石头可以在田埂里嵌得更紧。
“就是有人故意干坏事!太过分了!”葛秀芬气得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