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国的丞相出自王家,王天佑这个王家的族长从来都是一派名士作派,这时只不过听到妙香坊那些女人回来了,就突然态度大变,变得有点焦急,这着实让雷生也觉得奇怪。
雷生四下一看,不但王天佑,其它人也紧盯着自己,等自己下面的回答。
“我当时只看到一个叫郝娘子的下了车,其它人都没有看到。不过人群中不断有人叫什么梦九娘,什么圆圆的。”雷生说。
“那是京圆圆!梦九娘是妙香坊的魁首,要见上一面那可是难上加难。”罗家的族长的握拳说:“看来妙香坊的几位都回来了,可想死我了。到时我作东请雷侯到妙香坊领略那人间极品。”
雷生见这些人一个个听到妙香坊的消息后,和刚才好像换了一个人,觉得很是奇怪。自己曾经见过其中的一个,没有发现她有什么魅力啊?除了长一双狐媚的眼睛。还有这些人作为大家族的族长,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为什么会对这些女人如此痴迷?
“不对啊,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七名大家的行踪,为什么高阳那些普通百姓竟然提前知晓,还在城门口迎候?”王天佑突然说。
雷生暗想这个王天佑果然有些本事,比另几个族长强,那几个人还正在谈论和妙香坊女子的过往,他却想到这一点。
王天佑见其它人没有回应他,不由暗自觉得自己头脑清醒,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但又想原来订好的大家要起哄,让雷生也下场烤肉显显本事的初衷,看来是泡汤了。
雷生听着这些人谈起妙香坊女子时,个个眉飞色舞,一派欢乐影像,好像美人就在面前一般。不由得好奇心起,这个妙香坊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侯府总管进来说:“侯爷,外面来了一个叫李浑的,说他的祖父叫李四保,曾经和侯爷在一个门派。”
雷生一听,扔下手中的烤肉说:“在那里,快请进来。”马上又说:“算了,我到门口接他进来。”也不管旁边七个家族的族长,雷生起身就走。
王天佑和其它六人看着雷生离开的身影,互相看了看,也一齐起身跟在雷生的后面。
侯府外站着两个人,一个靠四十年纪,有着和北部人不一样的黑色皮肤,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过眉目之间有些李四保的样子。另一个少年模样粗眉大眼,大概十五六岁这样,一付好身板显然是练武的模样,正好奇的看着雷生。
“李浑见过雷侯。”那个中年人看到雷生,不等介绍已经一揖到地。
雷生忙走到他面前用手扶起他说:“不用行此大礼,我与你祖父李四保算得上忘年之交。当年得你祖父多般看顾指点,还没有来得及答谢,谁知他走得这么急。”
雷生想起过往不由伤感,当年李王两人对他确实照顾有加,现在两人都已经故去,但自己从来没有正式表达过谢意,如今见到李四保的后人顿时觉得心中有愧。
李浑掏出一封信递给雷生说:“雷侯说得那里话,这封信是家祖父临终所写,夹在他留给我的东西里。雷侯看过就明白,当年祖父对雷侯的感激之情。”
雷生接过信,旁边总管忙把灯笼举高伸了过来。
信中李四保说了很多想念家人的内容,还有自己留下的武学秘本应该如何修炼等等,中间还有一大段说的是和雷生的友谊。说自己在人身最后岁月里,出现了一个雷生这样的小兄弟让他很是开怀。在近百年没有家人陪伴的岁月里,雷生的出现就像他的孙子一样给了他最大的安慰,他特别感谢雷生。
雷生看完信眼中微微一热,然后把信小心叠好,轻轻放进信封,交还给李浑然后看着那个少年说:“李兄,这位小兄弟是令郎?”
李浑接过信,拉着少年到雷生面前说:“雷侯猜得没错,正是犬子李修仁。修仁快来见过雷侯。”
李修仁连忙向雷生行大礼,雷生一把拉着说:“不必不必。”看着李浑的雷生说:“都别在门口站着,到府里说话吧。”
说完带着父子俩向府内走,门口七大家族的族长见雷生来了故人,特别是这个故人还是悍狼国的人,一个个纷纷向雷生辞行。雷生边走边说:“好的好的,你们走吧,以后有机会再会。”
罗姓族长在雷生后面说:“到时请雷侯一起去妙香坊!”
雷生没有转身,只是有手在身边扬了扬,表示知道了。另一边李修仁却双目一亮。
“总管,去端些烤好的肉过来,酒也上一些。我和李兄边吃边聊。”雷生一进府内就吩咐道。
“李兄,虽然我与你祖父当年在天炎兄弟相称,我心中却一直把他当成长辈看。今天我就托个大,大家不说过去,你我也一样按兄弟相称吧。”雷生说。
李浑连忙说:“这可不行,这样称呼小的太过冒犯了。”
李修仁在旁边说:“爹,你这人太小心,雷侯都发话了,你应下就是。”
“放肆!雷侯面前那有你说话的份。”李浑连忙喝斥。
“李修仁说得对,这小子我喜欢。”雷生说:“修仁,看你的身子像是习武中人,你有没有修行天赋啊。”
李浑听见雷生不怪,正要说话时,侯府下人端着烤肉,美酒,另外从侯府厨房里现做了一些炒菜,也一并端了上来。等满满摆了一桌,三人落坐,喝了一杯后,李浑说:“我在祖父去世后,去过天炎一次,把祖父的遗物接了回来。这孩子按祖父留下的秘本打坐修行,按里面的招式修炼,一晃已经两年。到现在依然没有真气入体,估计是没有修行天赋了。”
雷生见李修仁脸上丝毫没有难过的表情,人更是毫无客气,正双手拿着烤肉大嚼。笑着说:“有没有天赋需要测试,你就没有让他去测试一下吗?”
“一言难尽,李家目前状况不比以前老国主在的时候,老国主死后新一任国主继任,本打算去拉近关系。不想新国主命不长,在位不过一年又死了。现在是国主蒋轼接位,他当了国主后,根本没有把祖父和老国主的情谊放在心上。那些贵族谁不会看脸色,一个个落井下石。这不修仁从六岁开始就每年上报轮候测试天赋,家族中也年年上下打点,结果快十年了都没有回音。”李浑说。
雷生和李四保谈过很多次,李四保的生平他大概知道不少。当年悍狼国用举国之力把老国主送到天炎修行,当时李四保是老国主的随从在天炎服侍老国主时,也在天炎作为杂役弟子同时修炼。不过李四保的天赋要强得多,后来老国主修炼到真气四境后回国接位,李四保留下来了。一是李四保一心修炼,还有就是当时悍狼国也希望李四保万一晋升到炼气,到时李四保回到悍狼国成为祖宗堂的驻守。但后来李四保天赋用尽,连家也不能回。
雷生说:“我有办法帮修仁测一下天赋,但过程大概需要五天时间。”
李浑一听连忙行礼说:“那就多谢雷侯了,只要能测试时间长点怕什么。”
雷生又说:“晚点到了修行时间,我在旁边看看修仁打坐。如果修行方式正确,到时测出有天赋,那么帮他进真气境我是有十足把握的。”雷生想只要能修行而呼吸方式正确,再差的天赋还能有我这么差?我服用真气丹都能当天进真气境。
李修仁一扔手中的烤肉说:“当真,那太好了。雷生叔真有办法?”
雷生丝毫没有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天的人叫自己叔有什么不对,说:“就你这声叔的份上,不成也得成。当然经过测试,你得有天赋才行。哦,对了你们到汉国来为了什么,听说两国边境现在已经封关了。”
李浑听到这时松了口气,暗想就等你问这一句了,于是说:“雷生兄弟来汉国时间不长,应该知道汉国和悍狼国两国的国姓都是蒋姓。”
雷生说:“这个我知道,几百年前的一个汉国国王立了太子后,又心痛三子,担心自己死后自己最爱的三子受新王的加害,于是在汉国东北方割裂一块土地给三子。老王死后新王把这个小地方封为汉郎国,意思是汉国的儿郎国。他的兄弟当然不干了,于是改了国名叫悍狼国。”
李浑说:“确实如此。当年悍狼国的开国之主蒋兴英明神武,一生征战向北方的乌起国方向扩大领土,直到把乌起国的几乎吞并。后来乌起国归服了大国宋,在宋的大军帮助下才勉强保住了国脉。蒋兴一生从来对汉国没有土地要求,但汉国的国主总想把割裂的土地收回去,不时向悍狼国进攻,蒋兴一直以守为主。直到蒋兴死后,悍狼国换了新的国王,两国终于打得不可开交。两国至少打了百多年,直到汉国蒋姓中的真气境死光了,汉国当时的国王才终于罢手,结果汉国这边的国王虽然还是姓蒋,但中间却换了人。现在的国王蒋昊的老祖宗到底姓什么已经不清楚了。悍狼国也一样,中间差一点国姓也换了,总算有惊无险没有换成。两国虽然一直打着,但每年春祭的时候悍狼国总派人回来祭祖,汉国这边也不拒绝。今年的春祭出发前,悍狼国派人到家里来,说如今汉国来了个定安侯,听说是天炎派的,问我上次去给祖父收尸时有没有听说过。谁知一说起名字我还真听过,于是就带着我一起来了。国主的主要想打听雷侯的想法,如果两国交战会不会支持汉国。”
雷生听完明白了,原来自己还影响着两个国家的征战。没有思考接着就说:“两国打生打死,和我有屁关系。”
李浑说:“我明白了。”
随后的时间雷生在和两人聊天中,问了一些李家目前的状态,对李家现在的情况大致明白了。
等李修仁吃饱已经夜深,李浑见话说得差不多了,起身告别。
总管在旁边说:“李大人,这里是内城,现在时分城里好多士兵巡逻,回去只怕会有些麻烦。不如今夜在侯府住下,明日一早再动身不迟。”
李浑犹豫道:“出门时,带队总管交代不得在外不归,刚才和雷侯聊得兴起忘记了时间,这下难办了。”
雷生问:“你们悍狼国的人都住在什么地方?”
李浑说:“住在外城城西的六汇桥附近,那里是驿馆区。”
雷生想起什么问总管:“刚才听那七个族长说起妙香坊好像也在那一带。是不是这样?”
总管说:“确实如此,离驿馆区只隔着两条街道。”
雷生于是说:“这样吧,我送你们回去,等子时看过修仁的修炼情况后再回来。”
李浑忙摇动双手连声说:“这可使不得,怎敢劳动雷侯。”
雷生一边向外走,一边说:“走吧,别啰嗦了。”
李修仁将手上的油在桌上的白布上擦了擦,跟在雷生后面向父亲招手道:“快走吧。”
内城里果然像总管说的,不时有小队士兵在巡逻,不过看到雷生骑着三色兽,纷纷站在路边敬礼。内城与外城的城门并不关闭,不时有少量人行走,但进出皆要路条,只有雷生带着李家父子通行无阻。一路来到离六汇桥还有数条街道的地方,李修仁骑在马上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说:“雷叔,从这里过去不到百米就是妙香坊。”
雷生问:“看来,你是去过。”李修仁说:“当然,小王子天天都去,那天我也跟着去了一次,里面的美女可真是多啊。东西也好吃,里面的气味也好闻,闻着里面的气味,听着里面琴声,整个人就觉得心情愉快,好像……怎么说呢,用小王子的话说,给个国王都不换。”
雷生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悍狼国的人最近才到,他们到的时候妙香坊的主要人员已经外出。听那些族长们说,都城里现在留下的全是些不太出彩的角色,一国之小王子不能算没有见过世面,不太出彩的角色也能将他深深迷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里面的气味……莫非是这气味的原因?田樱不是也用药味迷惑过敌人吗。
雷生骑在马上远远就听到妙香坊方向传来丝竹之声,是不是回程的时候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