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难的疑问一提出来,周星顿时奇怪的问:“是啊,这个好奇怪,这地方几百年都没人关注,怎么突然就有人一次又一次的找来。”周星本来想打听是不是真有什么天才地宝,不过看看田樱身上,再想想他的本事,应该没有什么收获,最后还是没有问那些天才地宝的事。
田樱这次很干脆的说:“这里面是有故事的,其实我们这一脉勉强算得上白鹳派的后人。当年白鹳派灵气越来越差,山上的人资源不足。于是除了掌门那一支留下来外,其它人慢慢离开了宗门,到其它地方发展。我们这一脉到了外面加入了其它修士门派,成为别人的专用医修。又过了好多年,听说白鹳派完全散了,我这一脉的有一个老祖,一是觉得寄人篱下不是办法,二是那个门派也开始没落,于是带着几个徒弟回到了杏林山上。当时白鹳派已经完全破败,根本不适合修行,但外出的这批人在外面学会了混毒之法,而杏林山上合用的毒草很多,就自己新建了一派就叫杏林,以后就都用混毒法修行,然后坚持到了今天。”
鲁难见田樱停了下来,但事情完全没有讲清楚,肯定还有下文于是耐心等着。
田樱回忆了一下又说:“大约在我刚刚上山那一年,哦对了,那个时候我们这脉已经只剩下师父一个人,还有就是刚刚从山下找的一个弟子,就是我。我那年十五岁,山上来了一个人,当时已经头发斑白,这个人说自己是白鹳派当年外出分支的后人。后来师父和我说来人是个九境的真气士,比师父还高一级。那人来找白鹳派的宝藏,师父没有拒绝,让他自己慢慢找,并把几百年来找到的各种医书都给他看。”
周星听到这里说:“不好,那人看你师父这种态度,肯定觉得他软弱可欺。以后可能有麻烦。”
“谁说不是啊,那人在山上待了大半年,每天四下里寻找。杏林山上的秘室那些离开的弟子大致都知道方位,估计那人也得到了确实的传承,所以几乎每个秘室都找出来了。有两个我们这一支都没有找到过的,结果最多找到几本医书,还是和我们给他的是重复的。那时到了夏天,我成功破境成为了真气士。那人突然说我们这一支藏了好多杏林的丹药,要不然像我这种十五岁上山的六脉天赋,怎么才不到一年就破境了?师父和他解释了混毒之法的妙处,他就是不信。师父没有办法只好承认确实有一些收藏,要他晚上来洞里谈。”
听田樱说到这里鲁难嘿嘿笑了,周星问:“鲁难,听故事好好听,你笑什么?”
鲁难说:“田樱的师父够忍耐,够阴狠。”
周星说:“怎么这么说话,我觉得他老实又软弱啊。”
“他那个师父,一开始就知道来者不善,对方九境,自己没有办法抗拒。所以就全力配合,让对方觉得他如同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现在来人要动手了,田樱的师父也准备好了一切。到了晚上就是两人生死对决,我估计田樱师父一定抢先毒倒对方。”鲁难说。
田樱佩服的点点头说:“确实如此,想不到鲁兄猜到的竟然和当时的情况大致一样。当天晚上那个人来到洞内,师父已经摆上了酒菜,那人还是很小心。不过师父的混毒本事非同一般,可以把几种无毒的补药混成毒药,最后用一杯酒当了药引子。那人喝完顿时觉得有异,师父已经抢先动手。不过那个人虽然已经中毒,但实力比师父强得太多,师父抢先一掌没有占到太多便宜。两个人两败俱伤,那个人憋着一口真气逃走了。师父伤了本源,而且本身年纪已经很老了,自己配了好多付药没有治好。临走前说,那个人中毒后强运真气,以后就算治好了也是个废人,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叫我安心在山上修行。谁想那个老人自己来不了,竟然挑拨着富家公子来找麻烦。”
这时雷生已经合上了医书,问田樱:“我觉得好奇的是,你们这一支穷得连衣服都没得穿,怎么会有试脉石这种好东西。没有这种东西,又是如何选中你当了传人。”
“这个简单,用针沾了天光草的汁水,扎进背脊的突元窍穴。然后给测试的人服用紫竹草。”田樱一边说一边找出这两种毒草,他怕草药的名字和外面的名字不一样。确实这两种草在外面是没有用的毒草,连名字都懒得有人给它们取。
“服用少量天光草的人,一般到天亮可以自己醒来,但扎进窍穴里如果不服用紫竹草,就会一命呜呼。那些一天就醒来的人就是至少九灵脉的天赋。而三天醒来,像我这样的,应该是六灵脉。然后五天的是三灵脉,过了五天后才醒来的就是普通人了。”田樱简单说完。在场的鲁难说:“我去,你们这一支要是靠这个本事去外面赚钱,早已得大富贵了。”
雷生暗自记下两种药的样子,然后说:“这本手圣我已经粗粗翻了一遍,田医生想干吗,我也猜得七八分。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确实想这么做。这可是有大危险的,以我的医术,一个不小心就会死。”
田樱听到这里两眼放出闪电一般光芒看了雷生一眼,见雷生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的,顿时嘴角微微颤抖。
“你愿意帮忙?有几成把握?”田樱的话语急促。
“现在大概三成,要是再精研一段时间,可以提高一些。”雷生说。
“你知道吗,我已经服用了四年的化雌药。要不是自己没有办法动手,我真想自己就给自己做了。”田樱有点激动的说。
“原来如此,不过就算有了先例,但风险仍大。我以前只给妖兽做过手术,给人做手术还是第一次,而且是这种手术非同一般。”雷生好像很感兴趣但又有点担心。
鲁难问:“你们到底要干吗?做什么手术,直接讲清楚,别急死人。”
雷生抬手止道:“田医生先不要下决定,我们在这里多住几日,你再好好想想。”说完不等田樱回话,站起来就往外走。
当天晚上鲁难和周星向雷生打听原由还有什么是化雌药,雷生也不说话。两人见雷生不愿说只能说些其它的,鲁难说:“你们发现没有,这个田樱虽然外表看来是个男人,说话声音也和男人无异,但我总感觉他有些女人气息,说话语气和举止都有点像。”
周星摇头说:“那里有这种情况,女人我还是见过的,我看田医生没有一点那种女人的扭捏模样,我看你又精虫上脑想女人有点发疯了。”周星难得找到机会损一下鲁难,但鲁难却从包里取出一本书来,周星马上就败了连忙拿出自己的书抵挡。
雷生神态自若听着,一边走出去开始他每天的功课,不断的练拳,一拳又一拳。练了近两个时辰田樱走了过来,鲁难听得他的腿步也走了出来。
田樱用很轻的声音问:“他这是干吗?这么简单的拳式,一直不断的练,有意义吗?他以前也这样练?”
鲁难点了点头说:“他每天要这么练数个时辰,经常一直练到子时。我问过他,原因是希望量变为质变,我已经看了几个月,还没有什么变化,希望变化会早点到来吧。”
第二天田樱一早就来找雷生,听到鲁难又打听昨天对话的意思时。
田樱转头向着鲁难说:“反正到最后大家都会知道的,也用不着保密。老实说吧,我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对自己这付男人的身体极为厌恶。没有学医之前,我没有办法,从师后,医道大门打开,我终于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但这种,对了,雷生说的名字‘手术’,这种手术不是自己能做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有雷生这样医道高超的人来了。”
听完田樱的话,鲁难和周星两人张大嘴巴互相看着,要知道女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普遍很低,听说一个男人要变身成为女人,不由得不让人惊讶。
鲁难和周星过了一会同时盯上了雷生,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是不是早知道。
雷生缓缓点头,要知道田樱间接暗示这个问题的时候,雷生心中是很悲凉的,大家只不过初次相交,田樱就提出这个问题还试探雷生会不会手术,并要他帮忙,可想他心中之急迫。雷生相信如果不遇见自己,田樱很可能会在某天自己就给自己做那雄雌转化的手术了,但那只能是自杀。
鲁难回想昨天雷生田樱的对话,知道雷生是同意帮忙的,尽管他觉得自己一贯任意妄为,无所顾虑,但两人的想法还是超过了他的思想范围,让他无法理解。
鲁难说:“不会吧,我听说过一类人,身为男人但穿女衣,说话动作都学着女人模样。我没有觉得你和他们一样啊。”鲁难的意思是感觉到田樱举止很自然。
田樱笑道:“我其实还真没有见过几个真正的女人,其它女人是什么样?我还真不太清楚。但在我内心中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这还不足够吗。为什么非得装模作样呢?”
这一切对于雷生来说都不是问题,在天炎的玉珠峰还有两个专业炼丹的筑基,马不一和石玉虎。其中那个马不一和自己关系最好,但雷生怀疑马不一并不是真心和自己交往,他大概是受人指使。马不一知道自己喜欢医道,于是经常指点一二,还给自己讲讲当年的英雄经历。其中就有一个把男人变成女人的事,只是那一次是马不一成心报复一个仇人,把仇人强行变成了女人。雷生问他后来那个仇人怎样了,马不一沉默了一下说:“自杀了。”跟着马不一,雷生试过多次帮妖兽动过手术,还被马不一夸奖手稳心细很有天赋。
天炎有些修士在长年修行中无法寸进,道心崩溃,行为举止怪异得很,就算说是疯疯癫癫也不为过,自己变身为异性的也不是没有。有的女修士觉得修行世界男人最后修行的高度远超女性,用女性的身体修炼不如男性那么顺利,于是变成男人。不过这些人变身后,发觉天赋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觉得不如意又变回来的也有。
雷生在天炎待了三年多近四年,各种事见了不少,听得更多。所以田樱的要求,他没有丝毫奇怪,对他来说最关键的部分是能不能完成这个手术。所以听完田樱的话,雷生马上进入了沉思,开始思考这变身术的各种步骤。
但对于鲁难和周星来说,田樱就是个变态,而雷生愿意帮忙也就成了怪人。
两个人各自说了全是不理解或者说是鄙视的话后。鲁难说了一句:“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没有经历过女人的原因,要是享受过和女人美妙的肉体关系后,你肯定不会这么想了。”
在田樱一声“滚!”字后,鲁难和周星雄纠纠气忿忿地走了出去,这个话题就从此结束了。
接下来的十来天,鲁难和周星每天看到,雷生和田樱两人入魔一般在一起讨论和研究着,在纸上不停的划着各种身体构造图。时不时为了成功解决一个问题朗声大笑,就好像两个一见如故的知己。
鲁难对着周星说:“这么个小问题有什么好研究的,不就和宫里的太监一样,一刀的事好吧。”直到偶尔听到雷生说:“你以后要是有了可心的男人,房事也还是要得到欢悦的,所以男人现在的一些敏感部位还是需要保留。我们想办法把它变成女人那一部分。”两人对男女身体构造都熟悉得很,雷生一提田樱自然明白了。
田樱丝毫没有那些害羞的感觉,很自然的说:“那是当然,要不然怎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些话鲁难听了觉得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觉得难为情还是有点脏,反正特别别扭,于是走得远远的。但走得再远,以他八境真气修为还是能听得到,于是干脆走到山上去了。
马高将父亲放下来,打量着这间铺面,一边保持着真气运转,真气每转一圈,他就觉得自己的脑海清明一丝,发觉自己聪明了一分。一幅幅画面不断在脑中生成,特别是师父倒下那一时刻。
这是一间三进的铺子,前面是门面,中间是库房,再后面有两间卧室。开心地说:“爹啊,咱家行啊,有这么一间大房子,看来还是挺有钱的嘛。”马宏至哈哈一笑说:“那是当然,比起那些穷人,我们家当然是算好的。”心想:儿子啊,你要是知道以前半个城都是咱家的,你不知会怎么想?
马高抻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说:“爹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一些钱,你收着。”
马宏至接过沉甸甸的包说:“这包真好,是什么材料做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一边不断在包上撕扯,那个布包极有弹性,在撕扯下可以变得很大。再打开包一看,吓了一大跳。里面全是各色银币,其中雷生给的九塔币和一些银币。但经过杀手覃老三一过手,覃老三再把自己的钱放在那个包里,数量就可观了,那可是覃老三多年的所有积蓄加起来超过三百九塔币。马高不知道真实价值,但马宏至知道啊,这可是好大一笔钱,足够买下一两个庄院。
马宏至心里一阵乱跳问:“这么多钱!儿子你那里来的这么多钱?”
马高说:“有些是一个朋友送的,还有大部分是……”马高停了下来,还是不要和父亲说路上被人追杀的事吧。免得他担心。“别问那么多,你收着就是了。”
马宏至一边把钱收好,一边问:“你上山这么久,你师父来过一封信,说你已经真气境了。你师父好吗?”
马高难过地说:“师父死了,被人害死的,我记得仇人的名字面孔,我永远记得。”
马宏至摇摇头说:“可惜了,你师父是个好人啊。你回来住多久?什么时候回冶子山?”
马高说:“不回去了,另外有一个厉害修士要带着我,让我当随从,到他的地方修炼。我回来几天就去找他。”
马宏至听马高说他不回去了,暗想看来是被冶子山赶下来了。马高的师父真是个好人啊,还把钱送了些还回来。
“厉害的修士?你怎么认识的?”
马高回答:“我有一个朋友叫雷生,这个修士是他的朋友。可厉害了。”
马宏至苦笑,马高的朋友的朋友能厉害到那里,分明是冶子山不要他,将他随手打发给一个人当随从罢了。说:“你带回来的钱足够用的,要不你不要走了,爹给你娶个媳妇,以后就留在家里吧。”
“那不成,我还要练本事,没本事怎么帮师父报仇呢?”马高摇头说,自从脑子不断变清楚后,他再也没有忘记师父。
马高说完沉思起来,自己差点摔死时撞到脑袋。当时用真气运气去治疗,偶尔真气打通大脑中某些地方,会觉得浑身打个冷战,舒服极了。在回来的路上,马高一直就这么做着,好像一间极脏的屋子,每当打通一处,屋子里就被扫出了一条干净的痕迹。直到刚才脑袋里最后一块脏东西好像被扫掉了,整个大脑一下全亮,马高觉得需要适应一下。
“听见没?”钱滃听到这里说。
“看来这小子实在留不得。现在怎么办,我出手灭了他?”肖游道。
“别急,能不自己动手最好别动手。等那个邓先来了再说。”钱滃说。
肖游点了点头,反正就是一个念头的事,不着急。当然不能着急,这人已经成为天炎弟子的随从,自己出手要是被天炎修行追查,很有可能追到自己身上。
马宏至又摇头,自己这个傻儿子从小就是一根筋。想要做什么时就一定要做,只不过以前的儿子很少自己有想要做的,不像现在主意这么多。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比如这次,儿子的师父是个飞来飞去的神仙,这样一个神仙都被人打死了,儿子有什么能力报仇?
门外这时传来一个声音:“马疯子,听说你那傻儿子被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