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范氏达成合作,她从松雅院出来,在假山后面听到吵闹声。
“杨娇娇,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萧伯华和杨娇娇刚从张凝玉那边回来,得知她竟然置母亲不顾,太令人失望了。
杨娇娇伸手去拉萧伯华的手,被甩开。
她委屈地落泪:“王英那么凶,我,我是怕伤着孩子。”
“孩子?”
杨娇娇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我在你心里难道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若不是孩子,我恨不得自己上前替母亲。”
“对不住娘子,是我错怪你了,你没受伤吧。”
杨娇娇摸着肚子哭道:“呜呜,王英太可怕了,刚才我的肚子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
萧伯华将她抱起来,让婆子去叫大夫,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白一翩从假山出来,唤道:“曾西扬。”
曾西扬从树上落下,跪倒在地。
“你去打萧伯华一顿。”
“是。”
白一翩回到鑫间院,让所有人都不准进来。
半夜,清兮用自制迷烟将门口守夜丫鬟放倒,他翻窗户进来。
自从白一翩清醒后,他就没再来了,今日过来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清兮一步步靠近,他站在王英面前,盯着她的睡容自言自语道:“不是她。”
这句话他白天也说过。
白一翩离开松雅院后,他就跟出去。
白一翩脚程快,走的又是小路,不一会儿,她就不见了。
清兮等在鑫间院的路上,看着王英一步步朝他走来,他却一步步后退。
嘴里呢喃着:“不是她。”然后一溜烟跑远了。
明明白天在松雅院时还是她,怎么一眨眼就换人了呢?
清兮不明白,他第二日又等在鑫间院路上,远远看到白一翩缓缓而来,每一步都随着心跳踏在他心上。
清兮裂开嘴,笑容灿烂地唤一声:“郡主。”
白一翩捏着他圆鼓鼓的腮帮子:“叫三嫂。”
“三嫂。”
白一翩笑地眼睛弯起来,亲了他一口:“真乖。”
清兮耳朵红红,被白一翩捏住:“还害羞了。”
她将清兮抱起来,往凉亭走去,喂他吃东西,直到有丫鬟通知她侯爷回来了,才让清兮回去。
白一翩去见萧侯爷,是为了告诉他,张凝玉管家十年,共贪了三十万两。
萧侯爷说会让人查实。
等白一翩再去查时,账目已经平了。
萧侯爷摆明了要护着张凝玉。
白一翩查了萧侯爷和张凝玉的过往。
原来,萧侯爷小时候曾走丢过,快要饿死时被张凝玉救一命。
后来,萧家来人,萧何锋死活要将张凝玉带回家,教她读书写字,两人青梅竹马长大。
再后来萧何锋奉命娶皇商之女刘氏为妻。
“两人感情深厚,张凝玉身边也有萧侯爷的暗卫,不好做文章。”
白一翩在苦恼如何夺得掌家之权。
没想到,一月后,萧何锋中风了。
没了萧何锋,张凝玉就如同被拔了牙齿的老虎,再威风不起来。
萧何锋中风是范氏的手笔。
萧季允在跟丫鬟玩躲猫猫时,不小心碰到杨娇娇,被萧伯华一把推倒在地,磕到额头,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范氏害怕他变成第二个萧叔淼,连夜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无法让儿子退烧。
就去求萧何锋,让他去请御医来看。
萧何锋不当一回事,还骂萧季允莽撞,差点让他孙子有事。
范氏心底发寒,让龙嬷嬷连夜去请自己的父亲,让他帮忙请御医过来。
有了御医,萧季允的烧终于退了。
张凝玉每天都会亲手做小点心或者菜肴跟萧何锋一起吃,他又喜欢喝酒。
范氏根据张凝玉每天的食谱,让人在萧何锋酒水里下相克的药。
萧何锋吃了差不多一个月,身体吃垮,中风了。
范氏彻底掌管了萧府,就不会有人能伤害她的儿子了。
白一翩过了两个月安稳日子,后收到陈国退兵,周国大获全胜的消息。
她的安稳日子到头了。
整齐划一的护城军列队站在萧府门前,胡将军带了两名士兵,进来将白一翩请走。
富丽堂皇的乾盛殿里,大腹便便地周帝身穿明黄龙袍坐在龙椅上,身侧站着庞公公,身形瘦小,眼神锐利。
殿前站着三皇子周广、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的官员。
白一翩恭敬地给周帝磕头行礼:“臣王英叩见吾皇万岁。”
周帝没有叫她起来,而是直接发难:“王英,你可知罪?”
“臣整日在侯府绣花品茶,不知所犯何罪。”
周帝给周广一个眼神,让他自己来。
周帝周芳鹤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在兄弟姐妹们为皇位挣得头破血流时,他宅在宫殿雕刻木头,后来,先帝儿子死的死,伤的伤,他被庞公公选中推上皇位。
他不爱看书,昏庸蠢笨,耳根子软。
朝廷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庞公公为首,他站在皇后那边,皇后膝下七皇子才三岁,能不能长大,还是个未知数。
皇子生死是最无常,周帝十三个孩子,除了公主,皇子只余下五位,大皇子是个瘸子,六皇子是个傻子,正常的是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
一派是明皇贵妃,她的三皇子周广已十五岁,六皇子也有七岁。
周广眉清目秀,身材修长,本该活泼好动的年纪,却装着老成稳重,他让人呈上证据。
“王家将‘逆天怒’的制作配方交给陈国,还让人炸毁榕中城,引陈兵入城,导致城楼失守,叛国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
周广将证据给其他官员传阅。
什么炸毁榕中城,引陈兵入城属无稽之谈,她当时让人炸的是空地。
前几世都没有这一个殿前对峙,朝廷盖棺定论将通敌卖国的罪状扣在淮西王府。能有这个殿前机会,她得感谢庞公公。
白一翩叩首:“陛下,臣冤枉啊。”
“还嘴硬?”周广让带证人上来。
是孔嬷嬷和听影。
孔嬷嬷呈上白一翩询问王良的信件和‘逆天怒’手稿,说淮西王府将‘逆天怒’交给陈国。
听影则说王英让她传令,让人炸了城墙,放陈军入城。
周帝翻阅那些证据,质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一翩道:“陛下,我们王家世代镇守边疆,为国为民忠心不二。是三皇子自己通敌被我发觉,这才反咬一口,将脏水泼到王家身上。”
“你血口喷人。”周广指着白一翩说道。
白一翩从怀里掏出书信:“听影和孔嬷嬷是三皇子放在王府的探子,这是他们来往的证据。”
庞公公将证据接手,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里面详细记载三皇子利用她们陷害王家的过程,还透露了边境的布防图。”
三皇子慌乱地跪下,布防图与他无关。
“父皇,儿臣没做过,她污蔑我。”
庞公公将证据呈上去给皇帝,然后不小心碰倒了茶水。
“奴才该死。”
周帝对庞公公比较尊敬,他挥手让公公起来。
“咦~”庞公公疑惑地盯着书信。
指证王家通敌的书信被茶水湿润,字迹由变成金色又变成粉色。
这种变色的墨水叫彩璃墨,湿水能展现七色琉璃的颜色。皇帝不爱这些花里花俏的玩意儿,就将这个墨赏给了画技不错的三皇子。
彩璃墨稀有难得,整个大周只有三皇子有。
周帝虽不理朝政,但,通敌叛国是底线。他用水将周广呈上来的证据都弄湿,气急败坏地丢到周广面前。
周广脸色苍白:“父皇,这是有人陷害我啊。”
害怕的连‘我’都出来了。
他语无伦次的道;“彩璃墨就放在书房,只要功夫好点的,都能将其盗走,对,是有人潜入书房故意陷害。”
白一翩:“你当皇子府是大街吗谁都能进的?”
“肯定是你,王英,就是你陷害我。”
周广指责完白一翩后,继续辩解:“父皇,彩璃墨就我一个人有,就算要写书信也不会拿彩璃墨呀,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是我做的吗?父皇,儿臣没那么蠢笨。”
说到最后,周广又镇定了下来。
周帝听着,觉得也有点道理。
“谁知道呢。”白一翩不咸不淡地回一句。
“陛下,三皇子呈现的证据已证是假,王家并没有通敌,臣呈的证据确是真,可见通敌之人是三皇子。”
“父皇,我没有——”
“皇贵妃到——”太监尖细声音在殿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