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陈叔,通常来说,下跪这活都是晚辈给长辈干的,我小小年纪,还未婚配,你让海婵给我下跪,这不等于把我变老了吗?如果你真的有心感谢我,倒不如把…”
话说到这里,我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我年纪轻轻的,要装的斯文一点,否则又被这小妞骂的狗血喷头。
陈双喜确实是一个灵人,听话会听后音。
“海生啊,叔愚笨,你有什么愿望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得到,统统答应你。”
陈叔的话如同给一个心力衰竭的病人打了强心针,我听了眼前一亮,内心一阵窃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了吧。
“陈叔,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是呀,叔怎敢骗你大恩人?”
“那你说话算数吗?”
“算呀,当然算数,你叔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嘿嘿,叔啊,那我可要说了,我想你要是真看得起我,就把海婵许配给我吧…”
陈双喜听我这么一说,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我一看不好,以为他要打我,撒腿就跑,没想到他在背后大喊:“海生,我答应你,海婵也愿意…”
在场的人一见,哄堂大笑起来。
爹在一旁见了,冲我骂道:兔崽子,跑什么跑?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赶快回来给老丈人磕头谢恩!”
我回头走到陈双喜面前,双腿跪地,刚要行礼,他发话了。
“海婵过来,和你海生哥一起跪下给我磕头,过礼之后,你们就算是两口子了。”
我借着昏暗的豆油灯光,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海婵,只见她那娇艳欲滴的脸庞,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月季,看着让人心动。
我不敢怠慢,带头给未来的老丈人磕头,海婵见我开始行礼,也跟着紧随其后。
众人见此情景,纷纷拍手叫好。
我和爹把陈叔搀扶着送到了家里,把今天捞的海参全部送给了他,见天色已晚,我和爹回到家里。
我躺在土炕上,看着桌子上滋滋燃烧的豆油灯,想起了海底救人的惊险一幕。
多亏了那条不知名的鱼,要不是它给我刹那间的光亮,无论如何我是找不到人的,真要是那样的话,陈叔人死了不说,他那宝贝闺女我也得不到了。
感谢那条鱼,你是我的活祖宗!
只可惜那祖宗再也见不到了,如果能见到它,我愿把它给供养起来,让它天天珍羞美味,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别吹了,自己将来还不知何去何从呢?还是洗洗睡吧,哈哈!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咚!咚!咚!”
“谁呀?大清早晨来敲门!”
爹出去开门一看,见是海婵。
“孩子,你这大清早有什么事吗?”
“大伯,我给你和海生哥送海参汤。”
听着海婵那银铃般的声音,我心里一阵狂跳,翻身爬了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到了院子。
我瞅着海婵,问了一句:“嘿嘿!你来了…”
海婵见了我,嫣然一笑。
“海生哥?你什么时候出海,我想陪你一起去。”
我看了看爹,意思是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爹看了看海婵,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
“孩子,伯伯我奉劝你一句,女孩子不能出海,这是咱们渔家人传下来的规矩,可不能在咱们的手里破了。
海婵听了,头一歪问道:“伯伯,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出海?其实老一辈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都听我爹说了,我感觉那都是不真实的,将来你和我爹这代人都老了,我要是不出海帮忙,剩下海生哥一个人怎么干活?”
爹想了想海婵说的话也有道理,再也闭口不谈。我趁火打劫,开始帮忙烧火。
“爹,海婵说的有理,你看你年龄也大了,该在家里歇歇了,我看以后就让我们两个出去捞海货吧,至于说安全问题,你别担心,我毕竟是不怕水的人。”
爹抽着旱烟想了想道:“也罢,爹以后不阻拦你们了,愿意出海就出吧,不过以后你们出海,得带上鱼叉,万一碰到老人家或者大个闹腾你们,也好有个防身武器。”
爹答应了,说干就干,我和海婵商议着今天就出海。
喝了海参汤,带好了口袋,拿了鱼叉,我们出了门。
“海生哥,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个地方。”
“去哪里?”
海婵迟疑了一下,降低了声音说道。
“我要去一趟土地庙。”
听说要去土地庙,我有些不悦,说实话,那是人死了去报道的地方,我们这就要出海,去那地方太不吉利。
“海婵,你能说说为什么要去土地庙吗?那地方阴气很重啊。”
被我这一问,海婵的面色显得有些紧张。
“我,我…哎呀!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咱们俩举行婚礼,就在入洞房时,你却…”
我看着海婵追问道:“怎么了?跑了?”
“不是,是你死了…”
“啊!怎么会做这种梦。”我一脸惊诧。
海婵虽说是做了一个梦,但是她这梦太毒,居然威胁到我的生命,这让我一个即将踏上出海道路的毛头小伙来说,不得不有些担心。
“海婵,你梦见我死了,实际上我还活着,不知你去土地庙想干什么?”
海婵神色凝重,边走边说。
“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土地庙在龙王庙村人的心目中,是一个既让人尊重又让人害怕的地方,因为那里是一个活人不想去,死人又不得不去的地方。
老人传说,只要是人咽气,必须到那里报道,隐藏不报,上不了阴阳路是小时,耽误投胎是大事。
我们出了村子,来到村后的西北角,便看到了那矗立在土坡下面的小庙。
这庙很简陋,只有两间旧房,青砖黑瓦,上面长满了一簇簇绿色的苔藓。
房间里摆放着4个神像,土地爷居中,右边坐着土地奶奶,两边分别是判官和厉鬼。
海婵进入屋内,冲着四位小仙深鞠一躬,我也紧随其后,深施一礼。
海婵解开上衣纽扣,摘下脖子上的一块玉佩,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造型,玉佩在长久的摩擦中,既光滑又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