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村庄时,己是半夜了。
楼古村长心中忐忑,不时地从门囗向村口看见。
终于,他看到山下出现的三个人影,便站在村庄口举着火把,晃了又晃。火光灼灼,尤如火炬在空中翻飞,在夜色中,甚是显眼。
楼古村长看向他们三个,捊了捊花古胡子,微微点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今晚就都呆在我家吧,哈哈。”
白素径直跑去,突然回眸一笑,一边跑一边挥了挥手,说道:
“不了,村长爷爷,我先回家了。你们两个也早点睡着哦!”
楼古村长也没挽留,领着真吉和楼倩静进了屋。
里屋中间,放置着炉火。炉火左右分别铺着木床。
楼倩静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中映射着火光的眼眸,一夜未眠。
早晨起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陡然间,他们看见全村人都汇集走向一处。他们也是不解的随着人流的方向走去。
他们问住一个走在前头的村民问了问。
那村民回头看到他俩双眼中的疑惑,也不多废话,说:“找莫桑。”
不一会儿,他们便走到人群后面。
村子里人不多,四五十户人家,只有二百多名村民。
村民之间,相互都认得清,而且大家都如兄弟亲人一般无二。
虽然村民不多,但人群如同一道墙,堵在真吉和楼倩静面前,挡住他们的视线。
真吉个头小,在人群后是既跳又蹦,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但也没有什么顶用,让他急得快要落泪了。
楼倩静看见真吉有点着急,便拉着真吉的手大步流星,在人群的缝隙之间,又挤又钻,竟硬是走在前头。
陡然间,他们俩个看见十一个后背上挂着弓箭,身着羊皮袋的中年壮汉站在村民前头,不时同村民交流着什么。
他们看着簇拥在前面的壮汉,小小的圆脑中,默默在思考着什么。
只见楼古村长手捧一囗银碗,小拇指拈上几滴碗中的清水,向天空洒了三下,又对圣灯山洒了三下,最后对着出行的众人洒了三下。
“愿圣洁的圣灯山,佑你们平安归来!”
楼古村长一边洒一边口诵经文,庄严肃穆,令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最后,十一个大汉向无尽山脉走去,脸上带着毅然决然的坚定。他们此行,正是去无尽山脉边缘寻找莫桑。
莫桑不仅是村中的牧羊人,更是他们的亲人。就像,如果自已失踪,别的村民也会去寻找他们一样。
这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
全村人都望着他们远去,默默向着圣灯山祈祷。
只有真吉被白素捂着嘴,呜呜呜地叫。
楼雄是这十一人的引路人,他经常会到无尽山脉边缘狩猎。
他无妻无儿,独自生活。也并非没人看上他,而是
按照他的话来说,“如果我哪天死在虎豹犲狼口下,就苦了妻儿了……”
走了半晌,楼雄安排其他人在一处空旷的高地,塔起帐篷睡下。
自已则是在帐篷周围转了转,便从腰间拿起一把弯刀看了起来。这刀,刀身如同月牙般卷曲,刀刃泛着一道冷然的白光。
突然,朴腾的一声令他警觉了起来。
楼雄慌忙地向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半点异状。楼雄松了一口气,以为是自已听错了。然后,继续玩弄起弯刀来。
天刚开始蒙蒙亮,楼雄便招呼其他人向无尽山脉边缘探索了起来。
无尽山脉气像诡谲多变,地势千变万化,凶险非常。与黑泥谷而言,增添了份危险。
他们约莫三天,仍旧一无所获获。
等到第四天,他们便远远地在天边,看见无尽山脉边缘处的一面万丈峭壁。
峭壁高耸入云,高不可测,只能远远地看见云雾将峭壁萦绕起来,看不真切。
这堵峭壁,延绵数万里,像道天险坐落在无尽生脉的边缘,将黑泥谷完全隔绝开来。但是,相对而言,这堵峭壁也同样如同围墙将黑泥谷保护起来。
“回去吧!”
楼雄沮丧地说。
其余人也是点了点头,便回去了。
等他们远去,一道小巧身影,从一坐山后探从头来。
细细看去,这道人影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长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乌黑明亮的大眼睛。
这是真吉!
真吉失望地看着峭壁,但眼眸里闪亮着一道难以察觉的流光。如同星辰,忽地闪过天际。
真吉想着,莫桑大叔是到他原来的世界了吗?大叔说什么仙,什么大劫都是骗人的,。都是借口。
这样想着,不争气的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转,等到积蓄到一定,眼泪忽自溢出来,顺着他那红卜卜的双颊,滴在地上。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大叔。”
在真吉想来,莫桑是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去了,那个除黑泥谷之外的世界了,那个充满着诱惑的世界,那个真吉不曾看见的世界。
“总有一天,我会走出黑泥谷,翻过无尽山脉去看更广更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真吉想着想着,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坚毅,不禁用略显幼态的声音对天空大喊:
“我要走出去,我要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楼古村长焦急地在院子里踱着步。
“村长没找到,都是我不好,没有看好他。当时,他想跟着楼雄他们一起去,我只是堵着嘴,就没做出什么有用的事。”白素跑进院子,懊悔地说。
她的膝盖处抹着一道并不明显的灰迹。
真吉知道别人不会让他跟着楼雄那队时,竟在当天夜里偷跑出来,去寻找莫桑了。
初时,人们还不在意,以为真吉是去山洞或者巨石边了。待到夜晚,才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才反应到真吉失踪了。
村民这才着急起来。
“看来真吉这娃,是去找莫桑了。”楼古村长说着。
“确实有这个可能,真吉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一旦下决定做某事,就一定会去做。”白素说。
“真是个有趣的娃娃啊!”村长感叹着,又忽然欣慰一笑:“不错!不错!我孙女看人看的不错!”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连说了三个“不错!”引得白素一头雾水。
“真吉跟在楼雄他们,很安全的,不用担心。”
楼古村长说道。
可楼古村长哪里知道,真吉虽然跟在楼雄后面,但是为了不让他们感觉自已麻烦,愣是饮山水吃野果,不动声色地跟着。
之前,楼雄听到的异响,正是真吉不经意间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