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
茴城城外的一间破庙里,睡梦中的殷乐忽然听到一阵掺杂着说话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殷乐心情烦躁的睁开眼,从地上爬起来,意识到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她挪步到佛像身侧,借着昏暗的月光,以及那尖细猥琐的声音,殷乐认出了那人正是郭坡脚。
郭坡脚同殷乐一样,是个要饭的。
和她不同的是,郭坡脚不但是个乞丐,还是个无赖。
手脚不干净不说,还好色。
曾经有一次偷看城西的李寡妇洗澡,被人抓住打了个半死不活。
但靠着命硬没死,虽然事后有所收敛,但依旧死性不改。
而今天,也不知道他从哪拖回来一个姑娘,欲行不规之事。
那姑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因为是夜,殷乐看不清那姑娘是醒着还是昏着。
但是殷乐十乘十的认为,这姑娘铁定是昏了,毕竟只要不是脑子有病都不会和郭坡脚在一起。
殷乐自认不是个好人,但也看不下去一个姑娘家家的被人玷污。
而且,她和郭坡脚还有一摊子旧账没算,此时正是好时候。
殷乐折回去在自己睡觉的破佛像后面,找了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
嗯,刚刚好。
她把石头拿在手里,脚步放轻的绕到郭坡脚身后。
郭坡脚现在满心思都在他身下的姑娘身上。
他觉得今天自己真是攒了八辈好运,叫他在路边捡了一个天仙似的姑娘。
这姑娘身上的衣服丝滑,一看就是好料子,他估摸着这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大户小姐啊,他还真没尝过!
他倒是感受感受这娇养长大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味的。
而且越是富贵的人家,越是注重名声,等明天事一成,说不定还能大捞一笔!
郭坡脚越想越兴奋,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低头就要埋下去,这时,脑袋突然一疼。
郭坡脚人一懵,他摸了摸头,一手的黏腻,郭坡脚转过身去,一眼便看到了犹如索命的黑无常的殷乐。
“小杂种,你敢打我?!”
郭坡脚一脸狰狞。
啊,没控制好力气,出血了。
殷乐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在心里默默道。
“哟,不愧是郭坡脚,命贱者抗打,这都没晕,要不多来几下?”
殷乐一点都不害怕。
虽说她整日饥一顿饱一顿的,长的瘦小,但力气可不小。
别看郭坡脚比她高了一个头,实际虚的很。
郭坡脚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朝殷乐扑过来。
殷乐也不客气,仗着自己灵活,脚下一扫,就把他绊倒在地。
郭坡脚破口大骂。
殷乐才不管,举起石头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郭坡脚被砸了个正着。
这次殷乐控制好力度了。
他的身子摇摇晃晃,不负所望的晕了。
殷乐走到郭坡脚身边,踢了他一脚,确定他不是装晕,随手把石头丢掉,就来到了那个姑娘的身边。
殷乐伸手在她的鼻子下探了探。
还有呼吸。
她又看了看那姑娘的衣服,除了有一些乱,但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可见她出手的还算及时,郭坡脚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殷乐松了一口气。
她注意到了这姑娘的衣服,乃是上好的绸缎。
这姑娘的相貌上乘,极其漂亮。
就是不知为何,看着这张脸,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且越看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想什么呢殷乐!
就你这样,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人嘛?!
殷乐甩开脑子里萌生的奇怪念头。
此时虽是初秋,但夜晚温度也高不到哪去。
蹲在在四面露风的前堂,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让这姑娘在这躺一夜很显然不行。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正当殷乐打算将这姑娘拖到佛像后面安置时。
一支利箭呈破风之势向她射了过来,速度太快,再加上天黑,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殷乐只感觉到后心一疼,箭直接刺进了她的左心。
她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胸前。
铺天盖地的痛感袭来。
临死前的一刻,殷乐默默道了一句
好人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