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夏宸略显炙热的目光,祁竹生收回思绪看向了他,夏宸见状笑道:“先生要和我换吗?”
旁边的叶军听到这话刚想说不允许私下互换卡片,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祁竹生打断了:“不必了,比起甜品我更能接受这个。”
夏宸没想到甜品对于祁竹生来说居然成了这么大的阴影,忍不住失笑道:“先生真的不换吗?说不定待会儿要被迫穿旗袍呢。”
祁竹生还是摇头道:“衣着服饰不过外物,穿便穿了,无伤大雅。”
这事换到别的男人身上,估计大部分人都受不了,但祁竹生的语气就跟吃饭喝水一般平淡。
不过这还真不是祁竹生故作冷静,他是真觉得穿旗袍没什么。
可能是幼时的经历造成了他现在的性子,总而言之,祁竹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但是对于大众意义上的道德准则他又显得有些迟钝。
这种表面上看似冷静自持,实际上却有些离经叛道的性格被祁竹生惊才艳艳的外貌压在了情不自禁地怔住了。
祁竹生没意识到身旁人的心思,当主持人邀请各位嘉宾去外面花园里落座时,他没多想便跟夏宸道:“走吧。”
夏宸闻言收回了思绪,低头掩饰一般咳嗽了一声,而后才开口道:“好。”
听到他的咳嗽声,祁竹生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受凉了?”
听他突然提起昨天晚上洗澡的事,夏宸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划过了一些不可名状的画面,整个人立马跟做贼一样辩白道:“没有没有,可能是刚刚辣到了。”
祁竹生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说刚刚的菜里面好像没辣菜啊,这人自己做的饭自己都能记错吗?但终归只是小事,最终祁竹生也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众人在叶军的引导下走出玄关来到了花园里,只见花园内放着一张白色的圆桌,桌子上摆满了零食、饮料和花瓣,旁边也放着几丛盛开的鲜花。
云夕月见状发出了一声惊叹:“好漂亮啊!”
众人在圆桌旁落座,祁竹生的目光还粘在旁边的一盆牡丹上。
夏宸见状挑眉道:“哥哥喜欢牡丹?”
“只要是鲜花我都喜欢。”祁竹生收回目光道,“不过对牡丹略有偏爱。”
夏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我还以为先生这样的人,会比较喜欢莲花或者梅花,不是说他俩里的谁是花中君子来着。”
越是文盲越喜欢借典故夸人,祁竹生忍俊不禁,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莲,花之君子者也。’莲花秀而不妖,我自然喜欢。不过君子二字我却是当不起的。”
夏宸闻言不依了:“虽然我古文读的少,但先生要是称不上君子,那恐怕就没人称得上了。”
祁竹生垂眸道:“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夏宸听了却皱了眉,下意识就想证明自己对祁竹生的理解,不过还没等他开口,站在圆桌一侧的叶军便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既然各位嘉宾都已经落座了,那我便开始介绍本次活动的规则了。”
见夏宸欲言又止,祁竹生开口道:“有什么话还得等会儿再说吧。”
既然祁竹生都这么说了,夏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叶军这才真正介绍起了这场“坦白局”的规则:“规则其实很简单,待会儿我会抽取几个不同的话题,各位嘉宾需要结合这些话题与自身的真实经历进行‘坦白’,坦白内容需为真实,请各位认真履行游戏规则。
每轮结束后,根据方才的交流结果选出坦白量最少的人,这个人将会接受‘惩罚’,惩罚内容即为各位刚刚抽到的卡片内容。”
规则的介绍确实简短,但是在场的众人听了却面面相觑,不禁露出了各不相同的神色。
感觉到夏宸灼热的目光,祁竹生转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夏宸似乎没想到祁竹生会当着镜头的面跟自己开玩笑,愣了一下后才顺着祁竹生的话笑道:“我的秘密可是只跟先生一个人说了,希望先生看在两顿饭的份上,大人有大量,饶我一马。”
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夏宸的秘密”,说白了就是昵称那点小事,要是真往下挖,比如两人领了证的事情,祁竹生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
开玩笑的事见好就收,祁竹生略带笑意道:“好吧,吃人嘴短,可惜了。”
两人随口的玩笑话却把观众们的好奇心勾了起来,直播间的弹幕数量立马多了几倍:
“什么什么,别不说啊!!我想听呜呜呜”
“大美人怎么跟着夏总学坏了,别听他的大胆地说啊!”
“夏总有什么秘密是我这个尊贵的VIP不能听的!”
“我出五块,让我听听是什么私房小秘密”
“我出十块!如果是不能播的内容麻烦私发给我!”
“好家伙,怎么还卷起来了”
“可恶啊,昨天晚上你们俩偷偷摸摸在房间里干了什么?!节目组赶紧把录播放出来啊啊啊”
就在弹幕争先恐后地拍卖着夏宸那并不存在的“秘密”时,叶军跟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了一个盒子,他环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离他最近的邱风身上:“邱先生,麻烦您从盒子里随便抽一张卡片出来。”
众人的目光立马落到了邱风身上,邱风被他们看得头皮一麻,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正所谓是个人都有秘密,但明星的秘密显然比普通人要多。
在场几个娱乐圈人士的目光明显要凝重几分,在这番重压之下,邱风定了定神将手伸进了那个盒子。
三秒后,邱风抽出了代表着第一个话题的卡片,旁边的元锦迫不及待地看了过去,并且扬声念出了上面的内容:“请结合以往的恋爱经历,简单谈一下你理想中的伴侣形象……额,后面还有括号,括号里的内容是:如果没有恋爱经历,就请直接进行阐述。”
元锦念完后,场上陷入了一种罕见的沉默,半晌才有人开口道:“哇哦,上来就聊这么大的,会不会有点太刺激了?”
刑渊抹了把脸道:“好家伙,这上个恋爱综艺,老婆还没找到,先把自己的底裤给弄掉了。”
众人都被他给逗笑了,邱风笑道:“话是这么说,渊哥的表情可是跃跃欲试啊,要不就从渊哥开始?”
刑渊一愣,反应过来后笑骂道:“好嘛,你这不是明摆着坑我吗?”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刑渊是个非常不拘小节的人,见邱风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多扭捏,扫视了一圈后便拍板道:“不过也没办法,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开这个头,那只能是我来了。”
众所周知,听八卦是刻在人类DNA里的本能,大家一听刑渊这么“敢为天下先”,纷纷坐直了身体打算洗耳恭听。
刑渊清了清嗓子道:“我这个年龄在这儿放着,我要说没谈过恋爱大家估计也不信。不过正儿八经算,不带上学时候胡闹的过家家,我也就谈过三任,性格都挺软的,分手也都是和平分手。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阴影啊,PTSD什么的。说起来我其实还是想找一个温柔的,脾气好的,当然,我们的文化提倡有容乃大,要能欣赏不同类型的人,所以说其他性格的也不是不行。至于外貌倒是没太多要求,端正不磕碜就行。”
陈青玄忍不住笑道:“怎么说着说着还说起方言了。”
刑渊不好意思地笑道:“习惯了习惯了,各位见谅。”
赵乾此刻可能是缓过劲儿来了,脸上也带上了挑不出错的笑容,语气也越发像个正常人了:“渊哥说得这么少,这一轮的惩罚怕是要落到你头上啊。”
刑渊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元锦先接话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大家心里都憋的有事不愿说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祁竹生忍不住看了元锦一眼,元锦本人却好似一点也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一样,还有点无辜地眨了眨眼。
最终还是刑渊开口道:“来来来,我都开过头了,大家也该说两句吧?别让我唱独角戏啊。”
这话就跟按下了播放键一样,场上凝滞的气氛终于开始流动了。
邱风赞叹地点了点头:“确实,不过按什么顺序来呢?”
刑渊沉吟了片刻开始环视在场的座次,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自己右手边的夏宸身上:“要不……就从夏总开始?”
夏宸压根没参与他们的讨论,此刻他正托着下巴看着祁竹生,心里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骤然听到刑渊叫到了自己的名字,夏宸顿了一下后若无其事道:“我无所谓,大家没有意见就好。”
大家当然没有意见,除了赵乾,不过他有意见也没用。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祁竹生也不例外,甚至他比起别人更好奇,看着夏宸的目光也比往日专注了几分。
被他这么一看,夏宸这么一个玩高空跳伞都不带打颤的人居然从心底升起了一股紧张,他连忙坐直了身体,压下心头的紧张道:“实话实说,我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初恋,所以说经验什么的……当然也没有。”
言下之意便是夏宸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而他们的第一反应也是出奇的一致——不相信。
“不可能吧?”刑渊率先不相信道,“以你的条件居然没谈过恋爱?”
夏宸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年龄在这放着,比不上大家有恋爱经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众人闻言这才想起他现在不过二十二,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年轻的,甚至比云夕月都要小几个月。
陈青玄了然道:“夏总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确实容易让人忽略年龄。”
元锦赞同道:“确实,不说我都快忘了。不过年龄小跟恋爱也不冲突吧?夏总不是在外国长大的吗?我听说外国人在这方面挺开放的啊,也不存在不允许早恋什么的,年龄这理由不成立吧。”
刑渊一听也是,点头道:“对啊,那边的漂亮姑娘和帅小伙也不少,我们夏总帅成这样,肯定不缺表白的人。”
这话不假,祁竹生听了这话也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夏宸,等他做出一个解释。
别人不相信都没什么,唯独祁竹生的目光让夏宸立马紧张了起来,他就跟急于自证清白一样连忙开口道:“表白的人确实有,但我当时一心扑在学业上,根本没空谈恋爱。”
这个理由倒算合适,祁竹生读书读了很多年,很能体会中学阶段的艰辛,闻言点头应和道:“确实应该以学业为重。”
夏宸见他信了自己的话,不禁在暗地里松了口气,面上则笑逐颜开道:“哥哥能理解就好,我是真的没谈过恋爱。”
祁竹生听了这话没感觉有什么,观众们却逐渐回过了味:
“好家伙,我说茶总为啥那么急,原来是为了给祁先生自证清白”
“《新时代男德楷模》”
“哈哈哈哈哈艹神他妈男德楷模”
“我怎么感觉这是在暗戳戳地内涵赵影帝脏呢”
“不应该吧,谈个恋爱就叫脏?”
“啊这,我觉得夏总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嘶,难不成夏总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等会儿轮到赵乾的时候不就都清楚了,稍安勿躁”
夏宸总算是把自己没谈过恋爱的事情解释明白了,但前面这些话显然都只是铺垫,他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引出之后的话题——他心目中的伴侣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能是因为讲到了重点,夏宸淡了笑意,就连语气都认真了几分:“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在前二十年我也没想过我未来的伴侣会是什么样的,但就在上个月,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邱风闻言笑道:“是因为季节到了,春天来了,还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人?”
因为夏宸说的是“上个月”,众人只当他与祁竹生是新认识的,闻言并没有多想,唯独祁竹生听了这话心下微微一顿,但他的面上也并未显露出来。
夏宸说到这里不自禁地往旁边瞟了一眼,看见身旁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后,他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点小失落。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神情自若地笑道:“那可能是两者都有。”
众人也没往心里放,一笑便过去了,催着他继续往下讲。
夏宸勾了勾嘴角道:“我描述的一切都是基于我前几天做的一个梦。梦里我梦见我有一个相爱至深的伴侣。
那个梦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我的伴侣一定是一个我深爱的人,这一点和我一直以来的设想吻合,我不会因为合适或者其他的说辞跟一个不爱的人凑合。
其次,年龄应该是无所谓的,那个人看起来比我大一些。我个人认为爱情是无关年龄与性别的,当然,成年人不能以任何借口与未成年人交往,这是我个人的道德底线。不过真要算起来的话,我可能更喜欢年龄与学识都稍长于我的,实不相瞒,这种差距会更能让我兴奋。
再次,容貌其实也只是外在之物,不过在我前几天做的那个梦里,我的爱人就跟月亮一样,说是倾城都不为过。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可能因为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国内文化的了解不是很深,所以对于传统的君子类型的人我完全没有抵抗能力。我比较赞同一句话,‘知识也是一种性感’,所以富有学识的内在加上不卑不亢的气质,这种人对我来说是绝杀。”
夏宸说得很详细也很认真,在场其他原本面上还带着笑意的人听着听着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祁竹生闻言也在心底有了一丝小小的讶异。
在这之前,夏宸给他的印象一直是随意甚至是玩世不恭的,以夏宸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很难让人把他和“专情”联系在一起。
但当他说完前面的一番话后,在场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相信了他没谈过恋爱这一事实。
毕竟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也只有从未谈过恋爱的赤子才能说出如此真挚,而且无关物质的话来。
不过观众们对此的反应就没这么伤感悲秋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把重点放在了他们认为更为重要的事情上:
“啊啊啊啊夏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见钟情也不带这么快的吧?不会是有剧本吧?”
“你他妈直接报祁先生身份证得了!!”
“《找个机会就要夸老婆的夏总是屑》”
“您好,您可以直接把祁竹生三个字念出来,方便明天民政局开门你们俩直接去领证”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夏总是在跟某人表白?”
“《论没谈过恋爱的人却能用几百字描述自己梦里的老婆》”
“《你这个梦里的老婆他是不是姓祁》”
当夏宸终于描绘完他梦里的老婆是什么样后,在场的人也逐渐回过了神,他们又不傻,回神之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像刑渊这种有话直说的,便直接了当地替大家说出了心声:“这描述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但元锦作为表面上的情商盆地,可能是瞟见了赵乾的黑脸,以至于他听了这话居然离奇地没有接话。
夏宸听了之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可能我命中注定的梦中爱人大家见过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闻言自然是看向了祁竹生。
赵乾对祁竹生的许多评价都是不准确甚至是恶意的,唯独“木头”这个词用的略显恰当。
祁竹生还就真没听出来夏宸的话有什么不对,反而把众人略显揶揄的目光当成了催促他开口的信号。
“到我了吗?”祁竹生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我只谈过一段恋爱,从这段恋爱中明白了一些浅显的道理,陪你度过青春的人未必能共白头,日久了也不一定能见人心。至于我对未来伴侣的要求……唯有忠诚与热情吧。忠诚是我对爱情最基本的要求,至于热情……因为我是一个比较慢热的人,所以我不太希望我的伴侣也和我一样,这样的话我们的爱情或许会有些乏味。”
此话一出,各种诧异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赵乾身上。
祁竹生说的不算委婉,但也没有挑明,这段话仔细听来最多也只能证明在祁竹生的角度他们两人称不上和平分手。
不过即便这话没有明说,对八卦无比敏锐的观众们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好家伙,有瓜?!”
“嘶,这话怎么感觉有隐情啊,影帝之前不是说他和祁先生是和平分手吗”
“无语,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明说,祁竹生这不就是平白无故地给影帝泼脏水吗”“忠诚与热情,你细品”
“细品就是赵乾既没有热情也不忠诚,哇靠,刺激”
“???造谣没有成本是吧?”
“只是猜测而已,粉丝能不能别这么急着跳脚啊?”
“稍等,大家先别吵,有谁还记得有些规则,祁先生这话是不是有点太简短了?”
虽然弹幕意识到了祁竹生“坦白”不算太长的问题,但是祁竹生本人对此并未察觉。
“我说完了。”祁竹生感觉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毕竟以他的性格,能说出一段话来也实属不易了,“该下一位了。”
下一位发言的嘉宾是元锦,但他闻言却迟疑了一下:“稍等一下,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众人见状也很理解,都没有开口,等着他开口。
在此期间,夏宸倒是发现了祁竹生说得有些少这个问题,可惜他心怀不轨,非但没有提醒,反而笑着对祁竹生道:“哥哥刚刚的话不合适,怎么能说度过青春呢?前面那几年时间就当是喂了狗,你的青春还长着呢。”
听了这话,祁竹生忍俊不禁道:“我都快三十了,哪还有什么青春。”
夏宸不悦地挑了挑眉:“青春是一种心态,又不是只有十七八才算青春。”
“当然不止十七八,二十一二也算青春。”祁竹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即带着笑意道,“夏总才是真正的风华正茂,正值青春。”
夏宸闻言一愣,随即笑道:“照先生这么说,我现在正是值钱的时候啊。”
“年华不能用金钱来形容。”祁竹生回道,“不过比喻倒是可以。”
夏宸闻言一挑眉,低头凑进了几分道:“那先生愿意出钱买我吗?我打折。”
祁竹生闻言实在忍不住笑了,笑意盈满了眼眸,宛如一池被微风搅动的春水,他带着笑意回道:“夏总的身价太贵了,以我的财力,恐怕买不起。”
夏宸闻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这样啊,那我也只好倒贴了。”
祁竹生笑意渐浓:“倒贴能折现吗?我最近刚好缺钱。”
夏宸装出一副不可思议而且备受打击的委屈样:“哥哥图的难道只是我的钱吗?”
两人说话时凑的近,桌对面的赵乾便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祁竹生越发明显的笑意,但是直播间的观众倒是听得格外清晰,激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差点把直播间给冲崩:
“啊啊啊啊好甜好甜kswl”
“卧槽卧槽夏总装可怜跟他妈真的一样,这谁看了不迷糊啊”
“有钱有颜还疼老婆的小狼狗谁不爱呢呜呜呜”
“啊啊啊这是我可以免费听的吗!!”
“大美人能图你的钱是你的福气”
“这福气给我我真要”
“哈哈哈哈可惜我养不起这么好看的老婆,哭哭”
“《论男人经济独立的重要性》”
“穷鬼不配拥有美人老婆呜呜呜”
祁竹生失笑,摇了摇头道:“好了,不闹了,下一位嘉宾要开始发言了。”
夏宸闻言却勾了勾嘴角道:“没跟先生闹,我说的是心里话。”
祁竹生只当他是在开玩笑,闻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元锦组织了半天语言终于憋出了第一句话:“其实我只在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段恋爱。”
祁竹生闻言眉心一跳,下意识看了一眼夏宸,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在恋综开始前,夏宸曾暗示过的内容:元锦背后似乎有金主。
对上祁竹生的目光,夏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显然他也想起来了这件事。
但元锦演得颇为真实,仿佛他真的只谈过一次恋爱一样,语气听不出一丝纰漏。
元锦花费了很长一段话来介绍他的那段大学爱情,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唏嘘不已,就连赵乾都开口感叹道:“大学的爱情才是最纯粹的,不掺杂任何金钱名利,只是纯粹的,两个灵魂之间的吸引。”
赵乾曾不止一次在镜头前提过,他和祁竹生的爱情始于两人的大学时期,这话说出来显然是意有所指。
祁竹生闻言一顿,露出了些许异样的神色。
赵乾见状以为他为此心软了,心下一喜,连忙添柴加火道:“我还记得也是一年夏天,晚上的月光格外明亮,学校的操场上挤满了看流星雨的人,成对的情侣依偎在一起,羡煞旁人。就是在那个夜晚,我抱着紧张与激动说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段告白。也是在那个夜晚,我和我的爱人对着流星雨许下了白头偕老的诺言。”
赵乾看似“有感而发”地说出了他与祁竹生表白时的场景,末了还不忘感叹一句:“那天的流星雨真好看,如果可以的话,今年夏天,我还想再看一场。”
赵乾终归是影帝,无论是真的还是演得,这副深情的样子依旧很有感染力,无数不明所以的观众,尤其是他的粉丝,都被他这段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呜呜呜赵哥真的,我哭死”
“不愧是影帝,三言两语就把我给浪漫到了”
“流星雨下表白什么的也太浪漫了啊啊啊啊”
“想看的不是流星雨而是人啊!!”
“啊啊啊答应他,快复合啊!!”
“可恶啊,你这么会是怎么跟祁先生分手的!”
“妈的不行,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还是站夏总,夏总给爷冲!”
可惜赵乾这话感动了他自己,感动了观众,唯独没感动最该感动的人。
祁竹生的动容也压根不是心软,恰恰相反,他确实是因为赵乾的话想起来了他的大学时光,但那段时间越是温馨美满,越衬得现在的赵乾面目全非、惹人厌恶。
世上有那么一种人,他的感情很率直,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存在藕断丝连、暧昧不止的情况。
而祁竹生就是这种人。
所以当听到赵乾提起那场流星雨时,祁竹生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惊讶——惊讶于赵乾的不要脸,惊讶于一个背叛感情的人,居然还敢如此堂而皇之地拿当年的事来博取眼球。
祁竹生刚想冷声把赵乾顶回去,便听旁边的夏宸冷笑道:“流星雨不过一堆陨石做天体运动的正常天文现象,感情不靠自己经营,光许愿能有什么用?”
赵乾被他如此直白的话怼的脸色一黑,但其他人却被夏宸这番标准理科男的发言给逗乐了,不过他们碍于赵乾的面子没敢笑。
唯独祁竹生忍俊不禁,眼底带了几分笑意道:“这倒是,感情确实得靠两个人的经营。”
夏宸不冷不淡地扫了一眼赵乾,而后转头对着祁竹生笑道:“先生应该比我更有感触。”
两人一来一往间,使得赵乾之前营造出的气氛荡然无存,再联系上昨天晚上祁竹生曾经和夏宸在一个屋子里呆过的事情,或许祁竹生跟夏宸说过什么他与赵乾的隐秘也说不准。
想到这里,刚被调动起情绪的观众们立马冷静了不少:
“《更》”
“好家伙,我更好奇了,所以影帝跟祁先生到底是为什么分手的”
“可恶啊,为什么大家都是谜语人”
“没办法,这个节目的合同内容好像包括不能对其他嘉宾造成不利影响”
“嘶,之前祁先生不是说他那部作品的署名是赵乾吗?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啊”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我觉得有道理”
弹幕抽丝剥茧地讨论着这个问题,三言两语间居然真的猜到了一些真相。
不过观众们能进行天马行空的猜测,在场的嘉宾就不能了。
他们都和节目组签了相关的合同,就算知道一些内情也不能往外说,更何况不知道。
于是当夏宸说完那句话后,赵乾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只见他有恃无恐道:“夏总有话不妨明说,没必要在这里指桑骂槐。”
夏宸听了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赵影帝怎么对号入座了?”
面对夏宸的笑容,赵乾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一时间气结:“......你!”
夏宸俨然没把他当回事,见状扭头对祁竹生笑道:“哥哥你看,大家原本好好聊天,赵影帝怎么突然急了呢?”
祁竹生原本心里还有些郁结,见夏宸笑着便把赵乾气成了这样,一时间也不气了,闻言悠悠道:“见了矮人不说矮话,你把人气着了。”
夏宸装作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祁竹生不冷不淡地扫了一眼赵乾道:“少说两句吧,还有几位嘉宾没发言呢。”
夏宸勾了勾嘴角:“听先生的,轮到谁了?”
元锦连忙道:“我我,我还没说完呢。”
夏宸“哦”了一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继续。”
经过赵乾这么一搅和,场上的火药味明显了不少,但是元锦面上是一点也没受影响,反而花了将近五分钟来介绍他理想中的伴侣,内容之长使得其他人都替他累得慌。
要知道这个活动是谁说的少谁吃亏,从元锦开始,后面的人为了不当倒数第一,说的内容是一段比一段长。
观众们见状忍俊不禁:
“好家伙,卷起来了”
“陈老师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背洛神赋”
“《当代大学生论文凑字数现状》”
“等下,照这么卷下去,谁才是最后该接受惩罚的?”
“!!!照这么说该不会......?”
“艹,我突然支愣起来了”
“嘿嘿嘿,肯定是我们的祁先生啦”
“啊啊啊啊卷,都给我卷!!我要看美人穿旗袍!”
“节目组,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嘿嘿嘿,大美人穿旗袍,嘶溜”
见众人如此激烈地想要丰富自己话语的内容,祁竹生终于意识到了,照这么下去,倒数第一归他莫属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是浮现了一瞬,很快祁竹生便将其抛之脑后了,倒数第一便倒数第一,穿个旗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甚至因为从小到大没穿过旗袍,祁竹生还觉得这事挺新奇的。
于是在当事人摆烂,其他人疯狂内卷的情况下,一圈轮下来,第一轮坦白局的倒数第一毫无悬念地归祁竹生所有。
当主持人宣布出这个结果后,在场的嘉宾齐刷刷地看了过来,面对其他人的目光,尤其是夏宸略显兴奋的目光,祁竹生显得异常淡定:“我需要接受惩罚吗?”
“对的。”主持人叶军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此时的语气也很平静,“节目组已经准备好了旗袍,放在二楼最东边的房间里,进门便能看到,就在床上。因为没有男士旗袍,所以买的是女士的,穿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紧。”
“没关系。”祁竹生无所谓道,“需要穿很久吗?”
叶军回道:“这倒不用,穿到第二轮坦白局结束就行。”
祁竹生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利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脚朝别墅走了过去。
不过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走进别墅不久,坐在原位的夏宸跟在场的其他人说了什么,随即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别墅走了过去。
祁竹生走到二楼主持人说的那间房间时,发现屋门没有关,他没多想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祁竹生便被床上的旗袍惊艳了一下。
这件旗袍的底料是纯正的天青色,上面的刺绣苍翠欲滴、精致异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旗袍上面的暗纹在光线下流光溢彩、烨烨生辉。
这堪称是一件艺术品,祁竹生拿起来在阳光下欣赏了几分钟后,才将它放在床上,准备脱了衣服把这件旗袍换上。
其实节目组压根没说这旗袍要脱了衣服换上,大部分人遇上这事也就是意思意思,如果衣服薄,他们大概率会直接将旗袍套在这层衣服外面。
但祁竹生做事向来认真,他答应的事情便一定会一丝不苟地做下去。
不过当祁竹生脱了衣服打算把旗袍换上时,他却发现叶军说的是对的。
市面上大部分旗袍都是为女性量身打造的,祁竹生终归是个男人,就算他身材劲瘦,比例异常匀称,但骨架毕竟在那里放着,当他把旗袍套在自己身上时,某些地方非常不出意外地卡住了。
被衣服禁锢的感觉着实不大好,祁竹生微微蹙起了眉毛,但他也不敢太用力,生怕把这件旗袍给撕破了,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拽着旗袍的下摆,一点一点地把旗袍的布料给拉到正确的位置上。
当腰腹的布料终于服帖下来后,祁竹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不过没等他放松多久,一个新的问题便产生了——拉链拉不上。
这件旗袍的拉链在侧面,因为这不是一件高叉旗袍,所以拉链一直从大腿开到了胸侧,但它对于祁竹生来说实在有点过于小了,以至于旗袍的布料紧紧地贴在腰侧,祁竹生根本使不上劲。
祁竹生咬着下唇反手用了半天力,拉链却只滑动了几厘米,而后便卡在了腰胯处不动了。
夏天的温度本身就高,祁竹生没一会儿便被别扭得出了一身薄汗。
他松开拉链浅浅地吐了口气,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先生,你换好衣服了吗?”
这道声音对于祁竹生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他完全没有考虑夏宸为什么会跟过来,反而开口道:“还没有换好,拉链拉不上,你能进来帮我一下吗?”
此话一出,门外的夏宸骤然安静了下来。
祁竹生等着他进来拉拉链,半天没等到他的动静,他忍不住开口道:“不愿意吗?”
夏宸骤然推开了门:“不,先生,我当然愿意......!”
夏宸的话说到一半,整个人骤然僵在了原地。
祁竹生的身材无疑是优秀的,他的肌肉匀称、双腿细而修长,不像普通作家瘦弱,更不像某些过于健壮的男人臃肿,整个人从比例到线条都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容貌超越性别,但气质并不柔弱的美人,此刻的身上却半挂着那件拉链大开的旗袍,天青色将他衬得如雪一般白,旗袍的拉链卡在侧面的腰腹间,大片露出的白腻极度惹眼。
但这样一个绝色美人,他却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
祁竹生等了半天不见夏宸动作,忍不住扭头看着他奇怪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