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楠不好受，此时的秦燃也阴沉着脸，上午，秦燃心情大好的安排着他的生日，结果于昊柏给他甩过来一个链接，打开是尚俊涛和陆清楠的“亲密照”，附言：小甜心真是厉害。
于昊柏的本意是，看，人家小甜心多抢手，你在那磨磨蹭蹭，再不加快动作，早晚被别人抢走。
秦燃不理会于昊柏一条条的刺激，将帖子起始的楼层扫了一遍，打给蒋殊：“查一下这些楼层隐藏的ip。”
如果是一次还能说是曹鸩明的报复，陆清楠不清楚为什么，秦燃当然知道。当年的事情发生后，逼迫曹鸩明主动退学是小，想让曹鸩明不能像以前那么嚣张，自然是从对方背靠的家庭下手。
曹家能富起来，暴发的成分居多，被征收的地换了钱，投资开了公司，并没什么水平。因此，曹鸩明混不到真正的富家圈子里去，所以曹鸩明和他爸一样，天天吹牛、烧钱、充排面，秦燃只是让人瓜分了曹家几个稳定的大客户，资金链一断，瞬间崩盘。
在曹家灰溜溜的迁去另一个城市之前，秦燃特意警告过曹鸩明，曹鸩明哪儿敢让他爸知道家里的财路尽断是因为自己，再次面对秦燃的时候像只鹌鹑。
秦燃不认为曹鸩明在面对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后，还敢招惹陆清楠，但是有的人脑子不好使，高中毕业后有各种群，消息畅通，知道陆清楠没有和他在一起后，觉得他不会二次护着陆清楠，选择了低成本的报复方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和陆清楠都在沪大，还是冒险了些。直到今天的帖子……
秦燃打开论坛，再次看了一遍因为要查ip没有直接封掉的帖子，尚俊涛揽着陆清楠的手，那位置放的，秦燃的脸色又沉了沉。
连续给陆清楠发了几条信息没有得到回复，理智告诉秦燃，陆清楠在训练，哪怕到了休息时间，可能是把手机放宿舍了，或是没电了。
秦燃看向角落整理妥当的行李，他自己的东西，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是徐倾打包的，他盯了行李箱三分钟，打电话给徐倾：“清单上的食品买了吗？”
徐倾心想，太好了，不是咨询感情问题。“除了保质期短的，全部备齐了。”生活大助理回答。
秦燃的命令简短：“把剩下的买了，现在送过来。”
徐倾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待采买明细，请示：“包括寿司和饭团吗？”大热天的，基地没有冰箱，可不能隔夜。
秦燃已经从通话界面切换到学生会的群聊，“嗯，我下午出发去军训基地。”
啊？发生什么了？这么突然。能让一个处女座打乱自己的计划还没有烦躁发脾气，只有一个可能，徐倾瞬间想到了boss的心上人。
因为军训基地正好送走了上午结营的两所学校，打靶结束后，艺戏和蓟南被带到了沪大一直在用的训练场地。
“剩下这些天，不是要天天对着他们吧？”梁雨看着蓟南那边一个个松垮垮的站姿，尤其是距离曹鸩明所在的队列不远，嘴上说着，“真晦气。”
社会稀缺资源是会自动匹配的，比如蓟南和艺戏，有钱人和帅哥美女的搭配，看着好像没沪大这群学者精英什么事。
但是不妨碍大家议论。
“艺戏美女的水平可真高。”
“你看艺戏那边第一排的女生，是不是童星出道的楚芸云。”
“可惜，人家在看蓟南那边。”
“他看的好像是尚俊涛。”
“尚俊涛是谁？”
“你没看上午的帖子吗？尚辰娱乐的继承人。”
“尚辰娱乐？”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超级造梦机、新星训练室你总听说过吧。”
“卧草，那不是现在正火的艺人，一半出自他们家的公司。”
陆清楠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只是听到楚芸云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瞧了艺戏的方向一眼。他低头坐在原地，一句话不说，自从手机坏了，连休息时间都变得难熬起来。
梁雨看不了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试探：“要不然让庄志宇找人告诉下秦燃？”
“啊？哦。”庄志宇以为是找秦燃封了造谣帖，结果他点进去，惊讶道：“帖子被删了！”
罗穹若有所思，“不仅帖子被删了，还置顶了一条积极向上的发帖须知。”
梁雨照顾没有手机的陆清楠，和他凑在一起，在读到“禁止发表侵犯个人隐私，公然侮辱他人或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等攻击言论”时，陆清楠的嘴角微微扬起。
梁雨也跟着放松下来，用肩膀拱了拱陆清楠，“你可终于笑了，不容易。”
虽然没有联系上秦燃，虽然须知里还有很多内容，但是这个时间点拟了这么一条规定，是谁的手笔又为了谁，不言而喻。
“秦燃对你是真好。”梁雨不由得感慨。
陆清楠把感动闷在心里，答道：“是……”
“应该好好谢谢学长。”这是第二次了。
梁雨单手托着下巴，手肘立在盘腿而坐的膝盖上，随意道：“谢得有点诚意。”
“以身相许吧。”梁雨倾身俯在陆清楠耳边，压低了声音。
陆清楠提醒他：“别乱说，让别人听见不好，明天学长要来了，记住你发过誓。”
梁雨突然来了精神，“明天秦燃来？”想到校学生会是有这项任务，他们练了好久的合唱了，“那联欢晚会呢楠楠，你参加什么表演？”
陆清楠：“我没报名。”
“啊？”梁雨没有想到，“那工商派的谁啊，难怪之前陈川找你谈完一脸的遗憾。”
军训联欢晚会是每一届军训最为期待的项目，同一批在基地训练的学校共同举办。虽然没有评奖，可多少代表了一个学校的形象，各高校相当重视。对于学生来说，排练节目会占用一部分训练的时间，不想烈日炎炎下暴晒的，倒是个偷懒的好机会。
自从论坛事件爆出来后，陆清楠是铁了心不准备再出任何风头了，“嗯，我拒绝了。”
梁雨想到上台的话，就要在沪大、艺戏和蓟南所有人面前表演，树大招风，到时候指不定又被什么人惦记。“也好也好，这样就不会你去排练，留我一个人了~”
内心的担忧解开，陆清楠整个人又鲜活了起来，他全身心投入训练，不再担心别人怎么议论。
对面蓟南的队伍中，时不时投来一道道目光。这些目光来自两拨人，是蓟南这一届中家境最好的两派。
昨天不由分说凶了陆清楠的钱松被尚俊涛好一顿教训，此时正追着尚俊涛问：“涛哥，你是不是真想追那个什么楠？
尚俊涛斜他一眼，说：“陆清楠。”
“对对。”钱松笑呵呵的挠挠脑袋。
结果纠正了名字后尚俊涛不说话了，钱松没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旁边有明白人，李赫和尚俊涛站在一起，顺着尚俊涛的方向看，他嘲笑钱松，“傻子，你什么时候见过俊涛多管闲事，还送人到宿舍，”然后又调侃尚俊涛，“怎么样，第一次被人拒绝的滋味不错吧。”
钱松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啥？涛哥这条件，有人拒绝？”
蓟南的另一处队列，洪飞逸摸着兜里的烟，明显是烟瘾犯了。帖子又被人封了，洪飞逸咬了下弯曲的食指关节。
“这陆清楠，心里还挺强大，”痞里痞气的男生嗤笑一声，然后对着身后正在给自己做苦力扇着扇子的曹鸩明说：“鸩明，你这眼光可以啊，要是尚俊涛能捡你的破鞋……可真是给我长脸。”
因为背对着曹鸩明，洪飞逸没看见曹鸩明瑟缩的手指，趁着教官不在，洪飞逸把口袋里的烟拿出来闻了闻。身后的扇风越来越小，洪飞逸偏过头，“嗯？偷懒？”
“没，逸哥，我想去个厕所。”曹鸩明悄悄瞄着陆清楠独自起身离开的方向，下着决心。
洪飞逸叼上烟，“懒驴上磨屎尿多，赶紧滚。”
曹鸩明是追着陆清楠的身影飞奔过去的，虽然庄志宇让陆清楠不要一个人，但都是大男生，没必要去个厕所还结伴。
军训基地的洗手间干净就不错了，不可能有隔间，陆清楠看见曹鸩明进来，迅速拉好了裤子上的拉链。
“咳，”曹鸩明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些尴尬的看着陆清楠，等其他不相干的人离开，才叫了陆清楠的名字。
结果陆清楠像没看见似的，和曹鸩明擦身而过，洗了手，转身出门。
“陆清楠。”曹鸩明着急了，“我有话和你说。”
陆清楠：“和你没什么可说的，你要是想挨拳头，我倒是可以奉陪。”
曹鸩明的脸上顿时异彩纷呈，曾经以补习为由对陆清楠毛手毛脚反被修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是另一顿拳头，更加刻骨铭心……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赶紧追上陆清楠。
离开五中的时候说是转学，其实是家里公司出了问题，他也好，他爸也好，总不能让之前那些仰望自己的人看见他们落魄的样子，才彻底搬离沪城。
其实秦燃做得不算绝，还给他们家留了一个小公司，因为他听秦燃的话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向陆清楠道歉。曹鸩明虽然心里愤懑，不知道秦燃的背景身份，但是秦燃说的所有话都在他身上应验了。
“就算是我先动的手，我说是你，别人只会相信我说的。你不是喜欢造谣吗？我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歪曲事实。”
“记住，是你连累了你们家的公司，既然你享受被人恭维，认为有钱能为所欲为，我会让你失去拥有的一切。”
曹鸩明本来没往陆清楠身上猜，因为秦燃动手的时候干净利落，甚至没问他和陆清楠是不是确有其事。后来秦燃让他向陆清楠道歉，联系到秦燃一开始说的“谣言”，曹鸩明怎么会不明白。
秦燃不用求证，根本只相信陆清楠。
离开沪城后，曹鸩明吃尽了苦，他知道陆清楠和秦燃没有在一起，但是能怎么样呢？他现在是个无势无钱的普通人，而秦燃手里捏着的东西，可以让他吃几年牢饭。
比起自己，他爸更不甘心。
所以曹鸩明的爸爸拉下脸面求了各种人，给儿子送回沪城，送进了蓟南。
“鸩明，好好跟着洪公子，”公司倒了之后的日子里，他爸也在反省，“是爸爸没本事，还整天挥霍，你……爸爸帮不了你了，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曹鸩明知道进入蓟南的机会是他爸低三下四向洪飞逸的父亲求来的，对方之所以答应，只是洪飞逸想看自己摇尾乞怜。
他和洪飞逸的家庭原本也算不上对等，是他爸对他宽松，给的零花钱管够，才能搭上洪飞逸的大船。
进入蓟南的一年里，他处处忍受着洪飞逸对他的侮辱，曹鸩明想着，难道是报应么，他以前也是这样践踏别人的尊严。
曹鸩明以为再不会和秦燃、陆清楠产生联系了，直到有一天，洪飞逸扔给他一张照片。
“鸩明，你看看，这是不是高中和你玩过的那个陆清楠，人家现在可是沪大校草。”
曹鸩明不敢承认自己以前撒了谎、吹了牛。洪飞逸把他的头按在墙上，问他：“怎么，禁欲了两年，连以前的姘头都不认识？”
洪飞逸松开手，又踹了曹鸩明一脚，嘴里骂着“废物”。洪飞逸扔给曹鸩明一个手机，“按照我说的发。”表情逐渐阴鸷。
“表现好的话，等见到陆清楠，再给你开开荤。”洪飞逸点了根烟。
“小脸那么漂亮，你也舍不得他吧，到时候帮你们录段视频。”
“抖什么抖，难不成你是被上的？还是患上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障碍？”
“你不要的话，可以，有的是人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