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团子受伤的事情过后,太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甚至有时候,也倦懒得忘了吃药。
入了初秋,太后夜里着了风寒,说话的时候便不自觉带了几分病气。
因着最近宸王府暗流涌动,太后也便没有让人过多前去劳烦傅怜儿。
“咳咳。”
“皇帝身处高位,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你说,”
太后问一旁的春华道:“皇帝对寅王,是什么意思?”
春华犹豫片刻,道:“父子之情,血浓于水。”
父子之情,血浓于水。
是啊,齐景帝爱他的每一个子民,可就私心来说,他也爱他的每一个儿子,他不忍心杀害自己的孩子,可是,他难道就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杀害其他无辜的孩子吗?
那么......段云琛何其无辜!傅怜儿何其无辜!甚至宸王......此番即使参与了反击,却也只是为了自保。
她亦听说今日段昀霆被拉出去,挨了板子的事情了,从以往事件的种种中,不难看出齐景帝的态度。
思索间,太后想要撑着病体起身:“不行。”
“哀家不能留着这个祸害,残害云琛,还有怜儿那样的好孩子......呃!”
太后尝试了一番,想要坐起,却又有些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到底是在病中多日,不曾走动,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太后娘娘。”
春华赶忙上前扶住太后,劝道:“您老了,如今身子又越发不好,皇上说了,您如今好好休养便足够了,其他的,也无须去管。”
“不!”
“皇帝对寅王仁善,哀家可不惯着那条跟他母亲一样狠辣的毒蛇!”
“哀家.......还要为自己的乖孙谋一谋!”
说话间,太后强撑着病体起身,挺直腰杆,坐在了梳妆镜前。
“替哀家.......梳妆!”
镜中人白发苍苍,经历了从前的种种,脸上的皱纹,比从前对镜梳妆时越发地深了。
可那挺直的腰身、母仪天下的浑厚威严,却是自骨子里面透出来的。
寅时三刻,段世宏被重新关进了监牢,监牢这才恢复了平静。经历了这般长久的折腾,虽没有被大刑伺候,段世宏也昏昏睡去。
“啪!”
却不料,一声沉重的枷锁声,打破了监牢难得的浓倦。
段世宏睁开困倦的眼,却见来人......是太后。
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宫人。
这个时候,太后怎么会来天牢?
愣了片刻,段世宏回过神来,忙不迭跑到太后跟前跪下,求救。
“皇祖母,皇祖母!”
“孙儿从前不懂事,现在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皇祖母,您是来救孙儿出去的吧?您也跟父皇一样,会心疼自己的儿孙吧?”
“........皇......皇祖母.......”
段世宏抓住皇太后的衣角,可怜地祈求着。可渐渐地,他也察觉了几分不对。
譬如,皇太后神情冷漠,不像是......来帮他的。
“将牢门打开。”
“是。”
一旁的春华,很快便拿出钥匙,将天牢内牢打开了。
经历了昨晚温玉瑶暴毙的事,大理寺监牢守卫越发森严。
她们料到如今天牢不易进,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她们终究拿了钥匙,以最快的速度、掩人耳目地进来了。
“想要哀家救你?那你必须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