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昀霆一早便料到这般,可此时听到这些话,神色仍有几分微妙变幻。
“易王不足为惧,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段世宏刺杀的证据。”
“另,今晚你去宫中,告诉父皇本王受伤的消息,还有,加强宸王府的守卫,若有谁前来探消息,或者刺杀,务必将人抓住!”
“是!”临风道。
今日事发突然,宸王府并未传出宸王病危的消息,所以,宫中还不知道此事。
段昀霆的意思是,暗中告诉皇上,一来他这几日便不必上朝;二来,宸王府一日不传出消息,寅王便会内心慌乱。
又或许,寅王以为他危在旦夕,会很快筹备第二次刺杀。
若这场心理战打赢了,寅王再次出手,被宸王府逮了个正着,那么寅王再进地牢,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夜色中,谈完了事,段昀霆折身回房。
伴随着房门“吱呀”一声轻响,他放轻了脚步声。
傅怜儿还趴在床沿睡得正酣,段昀霆佝身将她轻轻一揽,便将她打横抱起,揽入怀中。
“段昀霆,我好累。”
傅怜儿说话瓮声瓮气地:“都是因为你,所以要亲亲才能好。”
段昀霆愣了片刻,直到傅怜儿咂了咂嘴,才知晓她在说梦话。
他勾唇一笑,轻轻将傅怜儿放在了身侧的床榻。
她还是太娇小了,应该再吃胖些。
......
寅王正在听琵琶喝酒,不多时,便有人进了大殿:“王爷。”
“宸王府有人去了宫中,应当是禀报今日长街遇刺的事情。”
他抬眸,试探着问道:“要不要......”
一不做,二不休!
段世宏的手,搭在桌角,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击着,若有所思。
他没想到,寅王府的人竟然这么没用,三番两次,连西域奇毒都用上了,竟然还是没能奈何段昀霆。
不过事已至此,他得想办法善后。
“不必。”
许久,他道:“宸王狡猾,说不定经过刺杀,已经在宸王府设下圈套;更或者,他在暗中查找当日刺杀的证据,想来父皇如果知道这件事,虽无证据,却也已经对本王不满。”
“啪!”
折扇一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此前,自从那尤先生夜观星象,说了那样一番话,他便让下属留意京中贵女,最后挑上的,是张皇后兄长的妹妹,张锦屏。
若能将张锦屏娶回来,作为正妻,那么,即使皇帝和宸王知道了此前刺杀的真相,也会看在张老臣和皇后的面子上,对之前刺杀的事暂不追究。
再者,他听说张尚清这个老狐狸,原是段昀霆身边的人,若能将张尚清一党为己所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张锦屏喜欢听戏,隔三差五出现在戏楼。自从段世宏知道了此事,便总往戏楼跑,常找机会与张锦屏说话。
随着两人日渐熟悉,昨日,便约了今晚在戏楼见。
今晚的戏楼,还安排了一出大戏。
“去戏楼。”段世宏道。
戏楼金碧辉煌。
除了几位颇有名气的、唱念做打的角儿,到场的只有张锦屏。
段世宏提前包了场,今日来见张锦屏,他穿着一身浅紫金蟒图腾的衣裳,梳了玉冠。
他原本生得还算不错,加之出身皇家,捯饬一番,倒也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儿了。
两人照常说了些话,段世宏在她身边坐下了。
也不知段世宏是不是故意,今晚的戏,尽是些男女情爱、相互痴缠的戏码。
一曲西厢记正在演出,台上的人飞蛾扑火般拥抱在一起,段世宏也状似无意碰了碰张锦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