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昀霆脸不红心不跳地勾唇胡诌:“你说,如果父皇看见你目睹杀人后,还一脸平静的样子,会不会觉得你无情?你该装得柔弱一点,因为,或许这也是父皇对你的考验。”
道理好像如此。
可是方才齐景帝说她心肠不够狠?她难道不应该装得狠辣冷血一点?
算了。
傅怜儿抬眸,看向段昀霆英朗的轮廓。
估摸着段昀霆抱她回去,也有自己的目的——林舒犯的是毒害太后的罪过,段昀霆便不好再和林舒联系在一起。
他作为皇子,和林家,也没有实质上的关系了。
这是要和她联系在一起,和林家划清界限吗?
段昀霆不知道傅怜儿在想什么,一垂眸,便看见她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这女人,方才明明将一杯茶水喝完了压惊,还面不改色地对他说没有害怕,装得真像。
罢了。
“方才本王去看过太后了,老人家并无大碍。”
“哦。”
傅怜儿并不意外,毕竟,最开始在守鹤堂,自那个宫婢提醒过后,她便自己查验过,一早就知道太后没事。
太后不愧是上届宫斗冠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舒妃就......
“毒害太后的凶手找到了,是一个叫陶儿的宫女,说是嫉妒太后的宫婢春华,想算计春华。陶儿又毒害了韩昭仪,自尽了。”
“.......哦!”
这还真是.......神仙打架,小人物背锅。
不过,皇帝喜欢过舒妃,顾念皇家颜面,也顾念段昀霆,到底全了她死后的体面。
他让傅怜儿去看行刑,大概一来是历练,以防她仁善有余、魄力不足;二来,也算给她一个被冤枉的交代吧。
到了宫门口,段昀霆脸色沉了下来,顿住了脚步。
林海培站在宫门口。
他应当是知道林舒面临逝世的消息了,特意到这里送她一程,又因为最近林家出于风口浪尖,不好进宫。
傅怜儿拍拍段昀霆的肩膀,示意他将她放下来。
“哼!”
林海培已经到了傅怜儿面前,眼含怒意:“宸王妃真是好手段,不但不声不响抢了咱们京都商业的半壁江山,还蛊惑得宸王抛弃生母。昨日是湘儿受罚;今日是舒儿,明日,是不是就轮到我这个老头子了?”
“抢?我从来不抢,不管是商业还是权势,都要靠自己的脑子、靠正道去争取,不是吗?”
“关于林家人,我更认为,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林海培上前一步。
傅怜儿的手掌传来一阵温热。
段昀霆握住了她的手,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将她护在身后:“林大人。”
林海培的目光,落在了段昀霆身上,神色亦愤愤:“好你个段昀霆!果然不是舒儿亲生的种,不知道维护自己的母亲!”
“早年她也曾教导、扶持过你,如今你翅膀硬了,竟翻脸无情!你对得起林家,对得起她对你的教导吗?!”
段昀霆抬眸,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谋害太后,不是本王让她去做的。”
“还在,怜儿说得对,世上之事,有因必有果,林大人切记诸恶莫作!”
说完,两人便离开了。
“你站住!”
然而,这厢,林海培气急败坏,段昀霆和傅怜儿已经上了马车。
马车内十分安静,傅怜儿侧头看了段昀霆一眼。
他似乎心情不好,是因为......林海培说起舒妃的事情么?
她还记得上次在膳房,段昀霆将她从膳房扛出去,喊她斗死林舒她们——他应当很恨林舒,可以说,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站在林舒这边。
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