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塞上攻上三楼以后，刚喘匀呼吸，两个人从楼上冲下来。
因为李塞上的电磁风暴，此刻大楼整个左侧三分之一都陷入黑暗之中，没等两人看清情况，李塞上抬起手，将两人击毙。
然后李塞上起身向四楼冲去，他打算趁这个机会，一举攻上四楼。
刚冲到楼梯平台，夜视仪中，他清楚的看到，楼梯对面架着两挺挺pkm机枪，黑乎乎的枪口正指着自己。
他吓的魂都飞了，用脚一蹬墙壁，身体箭一般返身向一楼扑去。
与此同时，两挺机枪同时开始射击，密集的弹雨擦着他的后背射入墙壁，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走廊中回荡。
李塞上狠狠摔在地上，忍痛连滚带爬的躲到走廊一侧。
法克！
太险了，这帮家伙居然在楼里使用机枪，差一点自己就成筛子了。
他转头向右侧看去，那边枪声依旧激烈，不知道毕加索他们现在怎么样？
咦？看到那边昏暗的灯光下，似乎还有人在往下冲，李塞上下意识的从地上捡起一部对讲机。
刚才他摧毁吊灯的时候，连带着把他们的对讲机也摧毁了，这么说，那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攻上来了？
李塞上蹭一下爬起来，向那边跑去。
机枪手刚才已经发现，他们很快就会接到通知，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
毕加索和高更打的苦不堪言。
杀手本来就不擅长正面作战，现在他们感觉自己就像两个普通大兵一样，在和对方进行一场没有尽头的楼梯攻防战，
要不是仗着枪法快速精准，在建筑物内使用手枪更加灵活；要不是李塞上那边首先突破，两人感觉自己根本站不到二楼，被对方赶出大楼都有可能。
对方又从楼上扔下来几枚手雷，高更立即躲在尸体后面，毕加索干脆躲进旁边的房间。
“轰”几声爆炸之后，对方如同预料的那样，戴着钢盔，穿着防弹衣，端着突击步枪冲下来。要不是楼梯上堆积的尸体阻碍脚步，两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
顷刻间，激烈的交火再次开始。
就在这时，楼上的枪声突然微弱下去，几个正在冲下来的卡瓦西接二连三倒下。
接着塞尚的声音传下来，“毕加索，你们快上来！”
李塞上看着一具拿手枪的尸体，这家伙毫无疑问是使徒的人，不知道是哪一个。
十三使徒之马太死亡。
当两人站在李塞上面前时，他愣了一下。
毕加索身上沾满灰尘和血迹，一身狼狈；高更更是不堪，大腿上甚至绑了绷带，看表情像是刚跟十几个壮汉肉搏回来。
“梵高呢？”
“他一直守着中间电梯。”
李塞上心里一沉，“除了刚开始，中间电梯那边始终没传来响动，梵高不会……”
……
“彼得，电梯里没人，……有两滩血迹。”马提亚焦急道。
彼得愣了片刻，表情更加阴沉。
此刻他身边除了马提亚，剩下的使徒都不见了。蒂亚娜身边也只有十几名卫队。两侧楼梯口除了机枪，也只剩下三四个人。
他有种大势已去的预感。
“马提亚，你负责守右边，我和蒂亚娜去左边。”
彼得说完刚想转身，被马提亚一把拉住，“彼得，下面一定是塞尚。你和蒂亚娜从楼顶那条绳索离开，我守在这里。”
彼得立即怒骂道：“混蛋！马提亚，我是彼得，使徒的老大，我怎么可能逃跑？”
“你忘了咱们以前被人追的跳海的事？”马提亚
。脸上露出笑容，“彼得，有你在，使徒就在。”
“彼得，听马提亚的，咱们先走。”蒂亚娜也劝道：“我在安卡拉还有两库房军火，有橄榄园和葡萄园，咱们还有很多钱，可以重头再来。”
彼得看着蒂亚娜担心的眼神，脸上的怒气不由消退，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这时，两边楼梯已经再次响起激烈的枪声。
蒂亚娜立即拉着彼得就走，走了两步她转身看向卫队长，“特瓦尔，你……”
身材高壮的卫队长，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首领，你放心！我一定拦住他们。今后特瓦尔不在你身边，请保重！”
走到扶梯前，彼得转身看向马提亚。
“彼得，好好活着，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马提亚含笑挥手。
两人一起在地下世界打拼，从两个小混混一直拼到今天的位置，彼得始终对他信任有加。两人当初曾经约定，将来退休一定要在米兰开一间最好的餐厅。
现在，这个愿望只能靠彼得实现了。
彼得和蒂亚娜的身影消失在屋顶。
马提亚拉了一把身边的特瓦尔，“伙计，只剩下咱们了，想拖住对方，要改变策略。”
特瓦尔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二十年前，特瓦尔从军队退役加入黑帮，在一次火拼中，重伤濒死。他的忠诚与勇猛被蒂亚娜看重，特意想办法治好了他，从此他便成了蒂亚娜的卫队长。
现在，是把这条命还给她的时候了。
……
为了对付上面的机枪手，李塞上不得不再次动用仅剩的一点精神力。
两个弹匣轻轻飘起来，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托举着，飘到两名机枪手头顶，然后掉落下来。
“啊！”
两人吓得惊叫一声，与此同时，一个黑影闪电般从楼梯蹿上来，抢先一步，扣动扳机。
“哒哒哒……”
机枪子弹在屋顶打出一溜弹洞，随即戛然而止。
几乎同时，另一边高更付出腿上又中一枪的代价才和毕加索突破防线，终于站在四楼地面上。
诡异的是，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李塞上和他们隔着几十米走廊相望，脸色都严峻起来。
他们没傻到认为对方已经全死掉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改变了战术，藏在屋子里，准备跟他们死战到底。
这时，楼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不好！是梵高！”
李塞上立即向走廊中部冲去，跑动中两只手交叉从腋下伸出，扣动扳机。
他身后，两个壮汉刚从房间里冲出来，便额头中弹，倒在地上。
“毕加索、高更，这里交给你们……”
话音未落，李塞上已经消失，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
……
楼顶被广场的爆炸与火光照耀的亮如白昼。
李塞上爬上去后，一眼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个男人坐在那里哭泣。
不远处，地上躺着两个人影。
李塞上立即向那边跑去。
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正是梵高。
梵高一只手按在胸前，肩膀和腹部各有一道刀口，他躺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个女人，一支手枪就在手边。
“梵高，你怎么样了？”
李塞上顾不得那个女人，急忙把梵高扶坐起来，然后拿出超级止血胶带，为他止血。
看到李塞上一脸焦急，梵高眼睛一亮，虚弱道：“塞尚，你来啦！”
他伸出握枪的手，指向旁边那具尸体，“那是犹大，他带我上来决斗，被我杀了。”然后又指了指那个女人的方向，“那是彼
。得，想逃走，也被我杀了。”
他嘴角一动，露出些许笑容，“我厉害吧？”
李塞上狠狠点了点头，然后拔枪指向那个女人。
既然男人是彼得，不用问，这女人肯定是蒂亚娜。要不是梵高，两个最重要的两个目标逃走，这次行动肯定算是失败。
“不要！”
梵高拉住他的胳膊，“塞尚，不要，……让他们告别！”
李塞上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彼得还活着，胸前防弹背心上方，脖子下方位置，正在汩汩冒血，他抓着蒂亚娜的手，咧嘴一笑，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
“蒂……，蒂……亚娜，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我愿意。”蒂亚娜抱着他使劲点头，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彼得的目光根本没往这边看，在他眼里，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蒂亚娜一个人。
“……对不起，可……，可惜……不能……给你……钻戒和……和婚礼。”
蒂亚娜拼命摇头，脸上的泪水洒在彼得脸上，“不！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彼得露出一丝苦笑，“……亲爱的，……这是我……唯一……没办法……给你的。”
说完，彼得闭上了眼睛。
“不！！！”
蒂亚娜紧紧抱着他，仰着头绝望的尖叫。
李塞上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臂。
梵高抓住他的那只手，动了动，眼睛里露出羡慕，“美好的爱情，不是吗？”
李塞上点了点头。
不考虑双方的立场，眼前这一幕确实是一幅凄美动人的场景，没有反转，没有背叛，更没有狗血情节。
老实说，李塞上宁可看到他们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难临头互相背叛，甚至用对方挡枪，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因为，这让自己看上去就像个……大反派。
一个变态杀手组织的老大，一个心狠手辣的黑帮女头目，两个十恶不赦，满身罪孽的人，他们的感情却异常纯粹，像极了爱情本来的样子，让敌对者都不忍打扰。
这时，蒂亚娜的目光向他们看过来，眼神极为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你就是塞尚，对吗？我听他说起过你。”
蒂亚娜嘴里的他，当然是彼得。
“虽然没有任何资格，但我还是想对你提出一个请求。”蒂亚娜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李塞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请把我和彼得葬在一起，好吗？”
李塞上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塞尚！”梵高又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睛里带着恳求。
李塞上在心里叹了口气，眼里的冷酷瞬间融化，他微微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蒂亚娜展颜一笑，从身上摸出一张卡片扔过来，“谢谢！这些对我们已经没用了，就当是谢礼吧！密码在后面。”
说完，她不再看李塞上一眼，低下头看着彼得，眼神异样温柔，脸上带着嫣红的笑容，仿佛正在步入婚礼殿堂。
“亲爱的，我不会放弃你的，永远也不会。”蒂亚娜说着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顶在自己的胸前，位置和彼得一模一样，“我这就去找你，等着我……”
照明弹划破夜空，仿佛婚礼的烟花绽放，蒂亚娜轻轻伏在彼得胸前，脸上凝固着幸福的笑容……
…………
ps：这一段我反复改了几遍，从反转，挡枪，到背叛，最后……我想就算是坏人，也可以拥有真正的爱情，这样的结局也许更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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