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娘子身子一震,没想到负霜连这都听到了,垂了目光不敢再看负霜,嘴上讷讷嘀咕了一句什么,但没人听清楚她具体说了什么。
临走时段娘子拗着头对负霜道:“宜萱小姐命格贵重,你能为她牺牲是你的福气,你不要记恨宜萱小姐,这本就是你该得的。”
负霜冷冷一笑,不置一词。
段娘子二人走后,负霜独自坐在角落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她已有的计划,江大奶奶以为她是在黯然神伤,忍不住坐到她身边,想安慰她。
负霜感觉身边来了人,眼皮一抬,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见是江大奶奶,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
原剧情中江大奶奶名叫季玉容,也是出自将门,温良敦厚,略有一点功夫底子,眼前女人一身囚服,却掩饰不住的飒爽端庄。
季玉容声音里还带着一些颤抖,她自觉愧对这个孩子,又不知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能轻声安慰。
“我、我知你心里难受,江家都会感恩姑娘大德,我那女儿一定会尽力救我们出去,哪怕……哪怕没能救下我们,也一定不会让我们白死,你娘你爹也会受到你的恩情荫庇。”
负霜调整一下坐姿,使自己面对她,“你真以为江宜萱说的她都会做到?”
季玉容咬住嘴唇,感觉自己女儿被眼前女孩看低了,颇有些不服气道:“我江家祖先乃是百年前就追随高祖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开疆拓土,剿灭前朝昏聩乱象,又镇守北疆多年。
宜萱作为江家女儿,我这个当娘的自认为她这点骨气血性还是有的,我知道姑娘心中愤懑不平,也知是我江家欠了姑娘的,但宜萱她既然说到,必定也会尽全力去做!”
负霜见她信誓旦旦,实在觉得好笑,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江大奶奶,你实在是哈哈哈……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说的这一切都得有一个前提呀。”
季玉容皱眉,有些不明所以,心情也莫名烦躁了起来,她迟疑着询问:“什么前提?”
负霜看着这个直到死都以为是大燕国君偏信奸佞,贼人才得以使得江家妇孺皆灭的江大奶奶,笑出了眼泪。
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轻言浅笑道:“前提是江宜萱她一定是你江家骨肉啊。”
剧情中段福双虽跟段娘子这个亲娘不甚熟悉,但还是满心信任她的,毕竟,谁会觉得自己亲妈会害死自己呢?
她傻乎乎地跟着段娘子来了大牢,乖乖地吃下了那个饼子,刚觉得嗓子剧痛,就被打晕在地,再一睁眼就成了穿着囚服的【江宜萱】了。
她不知道段娘子是怎么跟江家说的,江家的这些妇孺都很感谢她的样子,也都对她很好,但这种好谁愿意要?
她口不能言,又目不识丁,没办法说出真相,闹了很久江家人也没明白她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后悔了。
她跟着江家人呆在牢里,期盼着父亲会来救她,但只等到了一伙黑衣人,将江家老少悉数杀死,没人在意其中的江家大小姐并不是本人。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一心期盼父亲来救她的时候,她父亲已被段娘子灭口。
索性负霜来之前早有安排,将武满仓支走,不然怕是段娘子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对他下手。
而这一场横祸,皆拜江宜萱和段娘子所赐。
剧情中,整个江家都是妥妥的大怨种。
负霜此言一出,狱中的其他江家人也坐不住了,纷纷上前来。
季玉容一脸正色,严肃道:“段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
旁边的江家人也应和道:“是啊是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负霜并不回答他们的问题,话锋一转又问了一句:“各位可知江家此番祸事究竟是因何而起?”
季玉容不意她突然转换话题,却又因此话题的严峻性而不自觉地随着负霜的话思索。
她反应过来后警惕心顿起,面前女孩不过豆蔻之年,根据她之前为数不多的了解应当是见识不多的乡下小姑娘而已,刚刚段娘子在的时候她也表现得很正常,现在突然就似变了一个人,说话间沉稳有度,言之凿凿,像是知道什么内情。
旁边江家二房的夫人不似她这般警觉,毫不迟疑道:“定是有小人污蔑,我江家最是忠心不过,但功高震主,陛下有所猜疑也是常事,又逢多事之秋,便闹出这等灾祸!”
“可笑那贼子,竟说我江家包庇北齐暗探,有通敌卖国之嫌疑,天下谁人不知我江家世代镇守北疆?与北疆早已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怎会与之沆瀣一气?
上到祖父和父亲的几位兄长,下到我家三弟和三弟妹,皆是命丧于与北齐的征战之中,如此种种,岂能与之同谋?可恨陛下竟受了蒙蔽,错信了贼人!”
季玉容想阻拦江二夫人已是来不及,便一门心思地盯着负霜看,想借她表情分辨出其真实意图,看着看着竟觉得这女孩有些面善。
负霜笑一笑,转过头来直视一直打量自己的季玉容,笑着问道:“江大奶奶也是这般想的?”
季玉容防备心仍在,但面对这句询问还是回答了,她倒也不否认,直言道:“我江家最是忠心不过,今上也不是那等毫无胸襟之人,只怕是有心人故意算计,蒙蔽了陛下视听,才使我江家陷入困境。”
负霜点点头,又追问:“那几位觉得陛下是否会立刻做下决断,要了在座性命?”
季玉容不假思索道:“绝无此种可能!”
“且不说今上并非昏庸之君,观其往日行事,虽偶有瑕疵,但也不失为一位明主,此番突然发作,将我江家打入大狱着实仓促,罪名更是无稽之谈,我江家何曾收留什么北齐暗探?
便是要定我江家的罪过,也必会细细调查,将罪名证据公之于众,我江家为国尽忠,哪里有什么莫须有的通敌罪名?他绝不可能立即就要处死我等妇孺。”
她停顿片刻,再开口更具底气,眼底自豪之情尽显:“再者,我江家男儿还在北疆御敌,威国公府战功赫赫,便是为大局计,陛下也绝不会立时送我们上路。
我虽对你母亲说你替换我女儿有可能会命丧黄泉,但那只是最坏的打算罢了,其实更可能是陛下彻查后发现江家的无辜,将我们无罪释放,再赏赐金银财宝压惊,也算是安抚我家公与夫君、弟弟们”
负霜认真听她分析完,最后蓦然一笑,再次语出惊人。
“那,若是我等均命丧大狱呢?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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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簪缨女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