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同这些人讲什么大道理根本没用,自古以来就是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可见只要有足够的钱粮,就能令士卒为己所用。
至于说什么国家大义,说实话,这些人还真的不懂,他们当兵所求就是为了能够有一口饭吃,只要喂饱了他们,就算是去造反都不会有人退出。
楚毅想要收服这些士卒,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拿银子来砸,所以朱厚照自内库之中给楚毅准备了足足十万两纹银。
虽然说十万两纹银分到这上万士卒手中之后,每人可能只能获得几两,但是这对于这些士卒来说,已经是一笔相当多的银钱了。
感受到那一双双灼热的目光,楚毅心中清楚这些人所期待的乃是天子的犒赏,所以楚毅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喝道:“来人,将陛下给诸位将士的犒赏抬上来!”
就见一队东厂番子抬着一个个的箱子走了上来,咣当一声,几个装满了金银的箱子被摆放在高台之上。
楚毅走上前去,将一个个箱子直接打开,顿时一箱子一箱子的银子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甚至距离高台近一些的士卒盯着那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银都禁不住的咕噜一声,眼中露出渴望之色。
要不是高台之上站着的数十名手持长刀的东厂番子的话,搞不好都有人敢冲上高台去。
这些银子乃是楚毅特意换来的散碎银两,所以装在箱子当中白花花的一片,看的晃眼。
抓了一把散碎银子,哗啦一下,这些银子滚落在高台之上,只听得楚毅道:“给我将所有的银子都倒出来!”
眨眼功夫,十万两纹银子就在高台之上堆出一堆来,在阳光照耀下,颇为醒目。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陛下万岁,总管大人千岁……”
顿时整个校场之上响起了高呼声:“陛下万岁,总管大人千岁!”
这呼喊之声响彻云霄,几乎震动小半个京城,而在兵营之外的那些人则是一个个的为之愕然。
楚毅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竟然这么快便收服了腾襄四卫上万人之军心,一时之间,不少人面露阴郁之色。
站在高台之上,楚毅伸手一拂,下方一众士卒渐渐停了下来,就听得楚毅肃声道:“诸位,陛下心中没有忘记大家,特意让本督带来了十万两纹银犒赏大家,可是有些人却是不思陛下恩德,擅离职守,大家说对于这等人,该如何处置!”
高高的旗杆之上,黄战那一颗脑袋悬挂其上,大家已经听闻了关于楚毅怒斩黄战之事,如今听了楚毅的话自然是齐声吼道:“杀,杀,杀!”
楚毅微微颔首,一挥手道:“将犯官许一祖、魏明、吕奇等人带上来!”
很快就见许一祖、魏明、吕奇等十几名军中将领被带了上来,皆是先前楚毅擂鼓聚将之时没有到场之人。
许一祖狼狈无比,被推推搡搡的押上高台仍然是冲着楚毅破口大骂:“阉狗,你不得好死!”
至于说魏明、吕奇等人却是一个个冲着楚毅哀求不已。
当许一祖等人一个个被押上高台之上,下方士卒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卫指挥使、千户官、百户官那副凄惨的模样心中一颤,下意识的看向楚毅。
楚毅一身大氅,身形笔挺的立于高台,冷声道:“许一祖、魏明、吕奇身为将领却擅离大营,依法当斩!”
“斩!”
随着话音落下,就见十几个大好人头滚落于地,如此残酷血腥的场面顿时如同寒冬腊月的刺骨寒风一般吹在身上,不知多少士卒看向楚毅的时候眼中满是敬畏与忌惮之色。
不过下一刻,楚毅挥手道:“接下来,按照名册,大家一个个上前来领取自己的赏银,本督会亲自在此坐镇,任何人不得贪墨众将士该得之赏银。”
恩威并施,一个大棒,一个胡萝卜,楚毅这一套操作下来,不说尽得军心,至少也将自己的身影烙印进了大多数的士卒心中。
只要以后加以笼络,这腾襄四卫绝对能够成为楚毅的忠实拥护者。
一队队的士卒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自楚毅身旁走过,然后从一名名的番子手中领过纹银。
这些犒赏不经军中将领之手,楚毅更是没有兴趣贪墨这些赏银,自然是百分之百的派发到了这些士卒手中。
不少士卒在拿到几辆纹银的时候甚至激动的红了眼睛。
他们如果不是家中贫苦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加入军籍,然而就算是成为了腾襄四卫营的一员,也不过是勉强温饱罢了,至于说饷银,每月到手的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如今这几两赏银真的是他们一辈子当中所能够拿到手最多的了,不激动才怪。
“吾等誓死效忠陛下,效忠总管大人!”
直到夜幕垂下,楚毅方才离了兵营,直奔豹房方向而去。
却说夏助被楚毅抓走,没有多久,国丈夏儒便亲自入宫求见皇后夏氏,这一幕落在许多人的眼中。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儒于宫门处求见皇后,结果却是没有得到皇后召见,反而是被皇后派人呵斥了几句,令其回府闭门思过。
皇宫之中,夏皇后寝宫,一脸愁容密布的夏皇后几次将写好的书信团成一团丢掉,然后又忍不住再写一封。
良久,夏皇后将一封书信封好,召来一名小太监,令其将书信送往豹房,并且派人训诫夏儒一番,命其回府思过。
豹房之所在,天子朱厚照看着信纸之上娟秀的字迹,脸上神色缓和了许多,将皇后夏氏的书信一一看完,微微颔首道:“皇后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站在一旁的谷大用自然也看到了皇后那一封书信的内容,书信当中皇后夏氏向朱厚照请罪,直言自己没有能够约束好自己家人,致使夏助犯下大错,恳请天子依法处置勿以其为念,言词之间丝毫没有求情的意思,尽显深明大义,倒也难怪朱厚照会如此称赞。
谷大用不禁笑着道:“陛下,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如此识大体,与陛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朱厚照微微一笑,抬头看去,就见远处一道身影大步而来,不是楚毅又是何人。
楚毅走上前来冲着朱厚照一礼道:“臣楚毅向陛下领罪!”
朱厚照嘴角含笑看着楚毅,上前一步将楚毅扶起道:“楚大伴何罪之有?朕怎么不知啊!”
楚毅苦笑道:“奴婢没有请示陛下便抓了国舅夏助,此为罪过矣!”
朱厚照笑着将皇后的书信递给楚毅道:“这是皇后的信,楚大伴不妨看一看!”
眉头一挑,楚毅接过,看过书信,心中不禁感叹,皇后夏氏倒非是不明事理之辈,不过从字里行间却也能够看出夏皇后也不是没有一点心机。
正所谓不争即争,这种情况下,无理取闹,甚至恳请天子都不是明智之选,而最佳的选择便是如夏皇后这般将一切过错认下,其他一切不提。
效果如何只看朱厚照这会儿心情楚毅就能够看出来,显然朱厚照对于皇后的态度很是满意。
朱厚照自然看得出夏皇后这一封书信的用意,但是同样是求情,胡搅蛮缠哪里及得上这般以退为进,既能博得天子好感,又能达到目的。
尽管说大明一朝,后宫妃嫔之间勾心斗角者极少,也极少有强势的外戚出现,但是皇宫本身便充斥着各种阴暗,身为皇后,若是没有一点心机手段,怕是也坐不稳皇后之位。
“皇后娘娘深明大义,此乃陛下之福也!”
朱厚照笑道:“皇后的面子朕还是要给的,夏助那混蛋被人利用了尚且不知,朕就不该留他们在京城之地,不然也不会闹出这般的闹剧来!”
果不其然,朱厚照洞若观火,夏助什么人,朱厚照心知肚明,一看就知道夏助是被人给利用了,否则的话,如果夏助真的勾结禁军,怕是也轮不到楚毅动手抓他了。
楚毅拱手笑道:“陛下明见万里,某些人的算计如何瞒得过陛下!”
朱厚照摆了摆手,不过却颇为受用的道:“不过夏助这混蛋朕也不能轻饶了他,传朕旨意,除去锦衣卫指挥同知夏助之职,贬为庶民,特令即日遣回原籍,国丈夏儒教子不严,罚俸三年,一并返回原籍……”
谷大用于一旁奋笔疾书,很快一道圣旨拟成,加盖了印玺,关于国舅夏助被抓之事便有了结果。
做出了对夏助的惩治,朱厚照略带歉意的向着楚毅道:“大伴不会怪朕吧!”
楚毅闻言连忙道:“陛下何出此言!”
朱厚照轻叹道:“若是朕够强势一些的话,那么大伴所承受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甚至就是斩了夏助也无妨!”
楚毅道:“陛下乃是为了楚毅考虑,奴婢已经得罪了权贵,豪绅,文官,若是再得罪了皇亲国戚的话,只会树敌更多,陛下一番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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