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晚辈当不得殿下如此夸赞。比起‘替天戮神"的穹天老祖来,晚辈远远不如。只可惜穹天老祖不惜以身成道,天不假年!不然以他老人家的绝世之资,必然早已返虚大成,合体在望了。」赵升叹了一口气,顺势提及他的前世赵穹天。
星神果然上钩,但见其面露怀念之色,感慨道:「赵穹天的确是一个万古无一的信人。只很感激他!」
赵升眼见此景,心头微惊,只觉数千年未见,星神的言行举止越发像「人」了。
这种人格化现象更加印证了他内心的的某个想法。
数千年来,星神受到幽神界人族众生的日夜祭拜,同时只的意识也难免受到众生杂念影响,其认知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的向「人族」偏移。
或许这种人格化现象的本后,正是星神为避免被本界天道同化,而不得不借助人道香火之力的后果之一。
毕竟人族乃是万物众生之首,先天受到天道青睐!
刹那间,赵升心念电转,忽然联想到了许多许多,也对人道与天道有了更深层的明悟。
下一秒,赵升忽然说道:「殿下,您可曾记得穹天老祖生前与您之间的约定?」
「约定?」星神微微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错,当年穹天老祖曾在海底大峡谷留下过一份宝藏。他老人家拜托您看顾这份宝藏,说是日后自有后人前来取宝。不瞒殿下,晚辈正是应约前来的取宝之人。」
「只记起来了!但你没有说出对应密语,只不能把宝藏交给你。」星神浑身泛起一层白色光华,声音重新变得淡漠。
赵升微微一笑,立刻释放出一缕神念,并以某一段特殊频率向星神意识发送过去。
下一秒,星神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说道:「密语正确。你...真的是取宝之人!」
赵升笑而不语,他已经洞悉了某个秘密:「有夔牛宝具遮掩,星神果然无法看穿他的神魂。」
就在这时,星神低头看向海面,整个人忽然化作一团光云,紧接着下方虚空微微扭曲模糊。
然后就见,堆成大山的灵石和天材地宝,还有汗牛充栋的海量玉简古卷,凭空出现在赵升眼前。
一眼看去,宛如一座巨大宝山悬浮在半空中,并且在海面上投下大片阴影。
赵升目光一闪,随即长袖一扫,只见大片清辉洒落而下,将这座巨大宝山笼罩起来。
下一秒,这笔令幽神修仙界为之疯狂的超级宝藏,忽然凭空消失了。
星神依旧那样直接,眼见宝藏被人收走,立刻便问:「当年的约定,只已经完成。赵希,你还有何事?」
赵升见状,稽首道:「晚辈已经无事。殿下多年看顾之恩,赵希没齿难忘。」
「只走了,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星神瞬间化为无数流光,消散在风中。
赵升凝望着这片天海,暗暗品味着星神最后说的那四个字。
好自为之?
此言似乎大有深意!
算了,不去多想!
看在赵穹天的面子上,他只要不在幽神界搞事情,化身天道的星神就不会拿他怎么样。
一念即定,赵升自失一笑,随即身形一闪,瞬间凭空消失。
下一瞬,他人已出现在亿万里之外,下方大地竟是一片骨山林立,血河横流,鬼火冲天的诡异之地。
天空阴沉灰暗,阴煞之风永无止息的刮着,日日夜夜犹如万鬼哀嚎,扬起的层层骨灰,遮蔽了整个天幕。
骨山阴峡之间,随处可见一头头奇形怪状的僵尸和鬼物,密密麻麻的成群结队。
然而诡异的是,大多数僵尸往往走不了多远,便会突然倒地不起,久而久之便会腐化成灰,永远成为白骨冥渊的一部分。
那些啾啾鬼叫的鬼物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坚持时日久一些,但到最后都会被阴风吹散,为原本稀薄无比的灵气环境,添上一丝微不足道的「薪火」。
数千年后的今天,幽神界的天地灵气已经下降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包括苍洲在内的十几块洲陆,陆地上的大多数灵脉已然枯竭,几近消失。
幽神界早已步入「成住坏空」四大阶段的末尾,这个时期,本界除了星神海之外,绝大多数地方已经沦落成了「灵气稀绝」之地。
这一恐怖真相,赵升暂时没有察觉,但在他挪移至白骨冥渊上空的时候,很快发现此地环境异常,天地灵气变得无比稀薄,远远比不上数千年前。
「咦?」
赵升见状惊咦一声,神念立即横扫而出,瞬间笼罩了方圆五千里疆域。
他立刻发现,方圆五千里内实力媲美筑基修士的僵尸鬼物寥寥无几,甚至连一头金丹级鬼王也没有。
「灵气稀薄如斯,怪不得就连白骨冥渊这等凶险绝地也变得衰败太多。如此看来,苍洲修仙界必定更加衰退不堪。幽神界如此衰颓,天柱界岂不更加破败!」
想到这里,赵升暗暗心惊不已,回家的心思更见急迫。
转瞬间,他人再次挪移而去。
……
白骨冥渊深处,阴风呼啸,黑云遮天,然而在半空中居然挂着一轮「弦月」。
这轮「弦月」极细微,看上去就像一道略显弯曲的「光线」,只不过足足有百里之长。
此时在「弦月」正下方,一座恢宏庞大的白骨山巅,伫立一座高逾百丈的白骨宫殿,殿身通体惨白,外表没有任何雕饰,看起来全由亿万白骨堆砌而成一般,时刻散发着一股凶煞阴冷气息。
白骨宫殿内部空间巨大,地面上耸立着数十根三人合抱粗的骨头巨柱,四面宫墙挂着的数以百计的头骨火盆,散发出绿幽幽鬼火,映得整个大殿更显幽暗阴森。
大殿最深处的高台上,立着一张由无数人妖头骨堆垒而成的白骨王座。
令人奇怪的是,外面阴风呼啸,这大殿之内却极其安静,听不到半点声音。
「玱啷啷」
只见那张白骨王座上,一个身形纤弱的「人」,忽然微微抬起那张干枯的面庞,引得缠绕在她全身的晶莹锁链发出一阵金属摩擦之声。
此人脸颊深陷,面容干枯,残破的嘴巴里露出一排森然獠齿,身上罩着一件残破甲胄,露出的肌肤青紫发黑,看起来活像一头青面獠牙的僵尸。
细看之下,其四肢和胸腹要害各处,竟然缠着一条条手臂粗细的锁链,链条一端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开去,不但铺满了整个大殿,末端更是扎入地下不知多少里,暗暗与残存的地脉勾连。
就在这时,她本来紧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一线,露出全白的眼仁,青黑色的干枯面孔上同时露出一丝异样神色。
「活人的气息,是谁呢?九儿!」
这头强大尸王低吼低一声,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喉咙缝里也挤满了风沙一般。
话音刚落,东面墙壁上忽然一阵扭曲模糊,从墙面里竟然钻出了一名身着道袍的清瘦男子。
那男子面庞蒙上一层黑光,身躯略显模糊,一现身立刻跪拜在地,恭声叫道:
「老祖宗,您唤孙儿何事?」
尸王低吼道:「有活人擅闯禁地,你去将他擒拿回来。」
「是,老祖宗!小九去去便回!」
说着,清瘦男子身形变得模糊,
正要遁出宫殿。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陌生无比的声音突然在殿中响起:「不用去了!老夫已经来了!」
说话之人,自然是挪移而来的赵升。
他刚一现身,一股浩大如海的宏大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
无论那头尸王还是金丹鬼物,俱都被威压震慑当场,全身动弹不得!
赵升环目扫过大殿,目光忽然在尸王脸上停了下来,顿时神色微微一怔。
端详着那张略显熟悉的面庞,他沉默了片刻后,突兀问道:「你是...赵月如?」
此话一出,大殿氛围骤然一变。
尸王浑身一震,锁链声叮叮乱响。
「你是...何方神圣?为何认得本王生前模样?」尸王低吼连连,声音更显沙哑低沉。
唉!
赵升长长叹了一口气,一点点追忆着前世记忆中的那道明艳动人的身影,差点无法将其与眼前的狰狞僵尸重合到一起。
也不知过去发生了什么惊人变故!
他曾经极为看好的赵月如,居然变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鬼样子。
如今她已是一头元婴级飞天冥王,并且身上肩负着负责看守着两界通道的重大使命。
「你不用问老夫是何人!我只是想通过时空裂缝返回天柱界。不用害怕,老夫是友非敌!」
说完这话,赵升屈指弹出一道流光,流光一闪没入赵月如体内。
霎时间,赵月如就像吃了一剂十全大补丸一般,全身气势连连暴涨,浑身爆发出大片森然黑光,困住她的镇魂锁链顿时叮叮乱响,忽然绽放出一道道璀璨灵光。
「老祖宗!」鬼王小九眼见此景,震惊的失声喊道。
此时,赵升仿佛没事人一样,貌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往地上丢下一方储物袋后,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过两息,一股更加宏大骇人的神念威压从殿顶透空压下,鬼王小九惊恐万分的大叫一声,倏忽钻入地下,不敢露出一点鬼体。
所幸这股骇人威压出现得快,消失得更快!
转眼间,那股威压莫名消散,大殿里面只剩下赵月如在那里连连嘶吼。
……
时空光怪陆离,却转瞬即逝。
当赵升再次睁开双眼,眼前赫然换了一个崭新天地。
苍穹阴云密布,阴风阵阵,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古怪臭味。
俯瞰大地,地表居然凹陷下去一大片,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座直径近千里的巨大盆地,盆地周围地形参差起伏,遍布坑洞,仍能依稀看见几分当年那场惊世大战的模样。
远眺天边,依稀看见一座连绵不断的巨大长城。
那是曾经的金壁长城,它在经过了数千年的风吹雨打后,已然沦为一处不堪用的战争遗迹。
赵升俯瞰着下方大地,脸上不禁露出浓浓缅怀之色。
想当年金戈铁马,一战定鼎两界命运!
现如今无数天骄人杰总被雨打风吹去,无有几人逍遥至今!
癫僧、猪皇、天绝仙子、赵玄靖、赵长都、赵清璧……无数个人影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如同走马观花一般。
转眼间数千载已逝,故人已成一捧黄土,时光从来就是如此残酷无情!
「呔,来人报上名来!」
一声充满敌意的冷喝,突然打断了赵升的回想。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艘云舟疾驰而来,舟上站在一个身材魁梧的长发大汉。
这人满脸戒备的看着他,手上握住一杆血色幡旗。
然而赵升还没表明身份,长发大汉忽然
脸色狂变,身上陡然浮现出大片血色光芒,一张口居然喷出一口精血,落到那杆血色幡旗上面。
霎时间,此幡滴溜溜一转下,迎风暴涨化为了一杆丈许高巨幡,上面煞气缭绕,一只生有三眼的狰狞鬼物浮现出来,青面獠牙,浑身暴起阵阵血光。
下一秒,三眼鬼物脱离幡面,卷裹着大片血云,气势汹汹朝赵升扑杀而来。
血云未至,一股让人闻之欲呕的血腥气息顿时充斥了附近虚空,周围气温陡降,竟然下起了大片雪花。
赵升见此眉头微皱,轻轻吐出一口气,陡然化作一股狂风,顿时将鬼物和血云一口气吹散。
不等长发大汉脸上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他整个人也如木头一般僵在原地,连同神魂和意识全都凝固了。
这时候,一艘又一艘云舟从下方盆地腾空而起,气势汹汹的向赵升这边飞来。
云舟之上,站在一个个身穿甲胄的大汉,每人手上都握着一杆血色鬼幡。
赵升目光一扫而过,顿时所有云舟和人全都凝固在半空之中。
直到这时,赵升才不紧不慢的淡然开口道:「一帮不懂礼数的小鬼!你家长辈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他的声音一点不高,然而却无比清晰的映入每个人的意识深处,令其一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