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之后,温鱼还得再进宫一趟,虽然说几个犯人是都已经逮到刑部大牢里去了,但毕竟这是发生在后宫的事,如今后宫的话事人是柔妃,还是得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一遍。
她跪在柔妃寝殿外,将此事大概说了一遍,柔妃坐在寝殿内,隔着一道珠帘,淡淡颔首。
温鱼心中腹诽你这个架子摆的比皇帝还大了,面上确还是挂着恭敬的笑意。
柔妃不怎么关心这事,在她看来,死的是谁都好,都不关她的事,玫贵人就算是曾经受宠的时候也不过如此,毕竟她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她去,至于什么花穗啊、小蓝啊什么的,她连个名字都没记住。
倒是依着礼数,给随便赏了点东西,温鱼也没在意,一切都充满了走过场的味道。
话说到这里,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天都快黑了,顾宴还在御书房。
温鱼估计着天黑之前他怎么着也该出来了,索性便在皇宫门口等了。
大理寺本来就有马车在外面候着,因为是接顾宴,所以马车里铺了软垫,一应瓜果都有,温鱼坐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吃水果,就在她都差不多要吃饱了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顾宴和陛下有要事相商,传了信来,说要温鱼先回去。
温鱼便也没说什么,既然他要自己先回去,那估计是真有事。
马车本来是直接往大理寺去的,但是半路上经过醉仙楼,温鱼便觉得有些饿了,叫停了马车,说想去吃饭,影一沉默颔首。
两人方才进了醉仙楼的大门,就刚好撞上了程蕴初和陆潇潇。
她们两个也像是来吃饭的,见了温鱼便上来打了个招呼,温鱼便对影一说:“你先回去吧,我跟她们吃饭。”
影一颔首,转身离开了。
陆潇潇性格爽朗,自从上次许眉的事情之后,她也放下了很多,平心而论,她和温鱼其实称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也能算个朋友吧。
程蕴初在外面的时候一般都是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温鱼也十分佩服她这种能始终如一的毅力。
三个人在雅间里吃饭聊天,只能说姑娘家永恒的话题就是漂亮衣裳和首饰,虽然这三个姑娘没有一个是普通姑娘家的,但在这个爱好上倒是出声的一致。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再过几天便是程蕴初的婚期了。
程蕴初对此表现得很淡定,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大大方方感谢了前几日温鱼送来的茶具。
温鱼说:“瑞王那边应当也没再做什么了吧?”
当初围猎场,瑞王这个疯子企图毁了程蕴初的名声,这样她嫁给宁也之后,在宁国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虽然说有温鱼替她解了围,但毕竟人言可畏,宁国府又不是宁也当家,万一以后还真有那嚼舌根的人呢。
程蕴初笑了笑,淡淡道:“这些都是小事。”
温鱼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替她担心似乎的确没啥必要,谁要是惹了她,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
那边陆潇潇也不知道对程蕴初的事情知道多少,因此,温鱼说话时并未直接挑明。
虽然说程蕴初和陆潇潇的关系比较好,但是……温鱼总觉得陆潇潇的小脑袋瓜有时候的确是过于简单了一点。
陆潇潇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道:“初初,我跟你说个事,我觉得上天可能真的有报应。”
程蕴初抿着唇笑,“愿闻其详。”
“你记不记得那个白家,就那个之前跟你提过亲,后来被拒绝了就到处编排你的白家?我这两……那白公子突然哑了。”
温鱼刚吃了块果子,听了这话,便顿了顿。
陆潇潇无知无觉,哈哈大笑,“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程蕴初:“……”
温鱼:“……嗯,我觉得是。”
陆潇潇被人认同了,果然更加高兴,说道:“不仅如此,我还听说那白老爷为了他这个嗓子的事情,这两天是求医问药,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药铺,但凡昂贵些的药,都被白家买光了。”
温鱼存了心思逗她,便说:“你是不是知道内情?”
陆潇潇一脸神秘,“对!我听说啊,他们是听信了一个大夫的话,说是治疗他嗓子的那个药非常昂贵,说是要有十根百年老参一并熬药,熬成浓浓的一碗,喝下去才能好。”
温鱼忍俊不禁,“这他们白家人也信?”
陆潇潇摆了摆手,“信啊,为什么不信,他们只要能抓着这一丝希望,那还不是不管多离谱多扯淡都得信么?”
程蕴初轻声道:“那十根百年老参熬成一碗,喝下去恐怕不会太舒服吧。”
陆潇潇幸灾乐祸的点了点头,说:“具体的我是不知道,但是听说那白少爷喝下去之后,当即就两管鼻血直流了下来……说是嗓子本来还能咿呀发声,现在半个音都发不出来了。”
语罢,她又说:“对不起啊初初,让你听了这么血腥的东西,我下次不说了,你过几天就成婚了,别沾了晦气。”
程蕴初眨了眨她那双兔子一般的大眼睛,温温柔柔的说:“没关系,我也没那么胆小。”
全程旁观了一切的温鱼:“……”
她唯有沉默。
估计程蕴初也是顾忌到陆潇潇这个傻白甜实在是脑回路简单,藏不住事,便瞒着她了。
最后话题又说回到了陆潇潇身上,令人意外的是,她和虞斐然其实没成。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当初沈莹出事,无凭无据,虞斐然便第一时间怀疑了她,陆潇潇虽然性格单纯到有点马大哈,倒也不是个啥子。
事后虞斐然那边也赔礼道歉了,但陆潇潇还是觉得,既然没有全然的信任,又何必浪费时间在彼此身上。
更何况,她和虞斐然本来也没怎么样,说白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都觉得不错的一场相看罢了,如今见了几次面,一起游过湖,赏过景,现在看来不合适,疏远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