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曾经杀了他爹的小妾。”
温鱼一呆,下意识问:“那他现在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呢?”
程蕴初讥讽一笑,“白老爷子把这个儿子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去年年初,白峰轻薄了他名义上的长辈,白老爷子重罚了他,但是他自己不甘心,后来又出了璟王大庭广众之下让他捞扳指的事,他深觉丢脸,回去之后就把那可怜的女人杀了。”
“但那女人是奴籍,本来只是白老爷子房里伺候的丫鬟,白老爷子并不在乎这条命,便保下了白峰的命。”
温鱼又忍不住道:“那这两个人和你的过节又是?”
程蕴初淡淡道:“白夫人心比天高,曾经向我家提亲,我爹替我否了,白家便从此恨上了我,那个所谓的姜道长不过是个假道士罢了,惯会坑蒙拐骗,大约脑子也不太好使,见过我一次便到处造谣我对他情根深种,可笑。”
程蕴初语调冷然,这时却平白多了点肃杀的意味,“从前我是没空料理这两个人,现在腾出手来了,就当是我的新婚贺礼吧。”
……
程蕴初是外人,进不去刑部大牢,不过反正这两个人也要提审的,便在大理寺审了。
一开始的时候,白峰和姜道长都挺淡定的,他们对于蹲笆篱子这件事情已经是驾轻就熟,对于白峰来说,反正他还有一个亲爹可以倚靠,总不至于让他死了的。
果然,这两人被关进大理寺之后没多久,白家那边就送来了一大包银子,约莫白老爷子那边还没打听出来这次孽子是招惹到谁了,只给了一百两而已。
宁也没搭理,让把这一百两银子原封不动送回去了。
白峰有点怕宁也,但又不是特别怕,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也没犯什么事,虽然说他也知道程蕴初和宁也定了亲的事,可这大邺律法也没规定,男子不能背后说人的啊。
宁也淡淡道:“你可知自己何罪之有?”
白峰不屑的一挑眉,“能有什么罪?难不成在背后说人也是罪?我给程小姐道个歉不就完了么。”
这种事他实在是太熟,连带着一旁的姜道长都面露不屑。
姜道长也跟个滚刀肉差不多,他嗤笑一声,“宁大人,您如今也不过是瞧着那程小姐成了你的未婚妻,才这般大发雷霆,要是个其他姑娘,你听了我们说这些,还并不是听之任之?”
白峰在一旁搭腔,“就是啊,宁大人,咱们都是男人,男人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啊,这不过就是和三两好友聚在一处的随口一说,哪值得您亲自将我们两个小喽啰逮到大理寺来的?”
姜道长砸吧砸吧嘴,“我都道歉了,程小姐早就原谅我了,宁大人又何必出风头……”
他们两其实有点醉了,虽然还没到让人神志不清的地步,但是说话上是半点顾忌也没有,两人跟捧哏似的,一句比一句过分。
直到姜道长听见一声极冷的女声,“我何时原谅你了,姜道长?”
程蕴初自他们身后走过来,姜道长和白峰都是一愣,但随即又借着酒劲,并没有多害怕。
温鱼负责旁听,但这事和她关系不大,所以她一句话也没说。
程蕴初笑了笑,说:“姜道长,我并不认识你,但是去年开始,你不过是见了我一次,便四处造谣我对你情根深种,我那时候没空腾出手来料理你,现在有空了。”
姜道长直觉眼前的程蕴初好像和去年的她不太一样,但是迟钝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快接了一句,“那你能怎么样啊……”
程蕴初的目光从他们两个身上扫过,淡淡道:“不怎么样,只看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态度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没反应过来。
这就完了?什么态度不态度的,没听懂。
两人嬉皮笑脸的,敷衍的又给程蕴初道了个歉,然后大理寺就把他们放了。
他们两个出去的时候还是嘻嘻哈哈的,可能心里不屑极了,心想着大理寺也不过如此,就说嘛,不过是背后说了几句人而已,有什么关系?
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的。
程蕴初目送两人离开,她看起来也很淡定,只是说了一句,“接下来的事情,宁大人可莫要插手。”
本就是程蕴初不让宁也动手,要不然宁也早就把这两个杂碎揍一顿了,他冷哼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程蕴初笑道:“总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一旁的温鱼默默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两人可真是作死,惹谁惹到这个杀神了。
白峰和姜道长可谓是春风得意,他们两个十分得意这次进大理寺连银子都没花就出来了,出去之后便又转战了青楼,玩的不亦乐乎,早把今天白天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两人在青楼里一塌糊涂到了半夜,自然是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白峰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睁着混沌的眼睛穿衣裳,身旁娇媚的姑娘靠了过来,软声道:“郎君,奴家伺候的可还满意?”
白峰刚想说话,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他还以为是嗓子不舒服,用力咳了两声,谁曾想竟咳出几道黑红黑红的血沫!
白峰吓了一跳,随即便是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下一刻,他就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白家公子从青楼里被人抬出来这事果然是沦为了全京城的笑柄,白老爷子急的就差没上房揭瓦了,倒不是丢不丢脸的事,是因为他的宝贝好大儿,居然哑了!
白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夫来看过之后,说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坏了嗓子,至于治疗方面,虽然是有的治,但是每次的药都极为难寻,天南地北的,若是要他彻底能开口顺利说话了,恐怕要散尽半数家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