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丫鬟小厮可能性都不大，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深藏不露的程蕴初。
但可以排除掉两位虞家大哥了，他们两个都是读书人，武功方面很平庸，不会是他们两个干的。
也可以排除掉虞丞相和虞夫人——虽然这两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本来也无限趋于零。
温鱼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嫌疑人，最后发现只剩下三个人了——陆潇潇、程蕴初、虞斐然。
她自己在虞家住过几天，知道虞斐然虽然读书一般，但是武功是很不错的，陆潇潇和程蕴初就更不必说了，一个是将门之女，一个是深藏不露多年。
可问题是，这三个人，都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动机。
“怎么样了？”
温鱼才刚刚迈进大厅，虞夫人便迎了上来。
温鱼看了一眼在场的四个人，最终还是如实说了，“根据目前验出来的结果，沈姑娘是死于铜针入脑，此法极其阴毒。”
“铜……铜针入脑？”虞夫人脸色一白，她一时眼晕，差点就要倒地，幸好虞斐然及时扶住了她，几个儿子连忙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拍背顺气的，虞夫人才算了缓了过来。
虞斐然眉心紧蹙，“你可确定？这……这事居然发生在我们府上……”
温鱼点了点头，道：“目前验出来的是这些，但是我怀疑，凶手应该不止一个，还有一个帮凶。”
“帮凶？”虞家大哥道。
温鱼解释说：“我说了此法阴毒，但其实不止如此，凶手一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人的头骨是很坚硬的，能把那么长一根针刺进去，凶手并不简单。”
虞夫人红了眼眶，口中直呼造孽。
温鱼继续说：“并且我没猜错的话，沈姑娘在死前应该服用过助眠的汤药之类的，要不然不至于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从尸体身上没看到什么挣扎的痕迹。”
虞大哥说：“你的意思是，汤药是帮凶灌进去的？”
温鱼说：“倒也不一定是灌，就普通的汤药里加一点蒙/汗药进去都够沈莹晕过去了，她只有晕过去了才不会挣扎，总之今天晚上就先把那院子牢牢守住，我如果猜的没错，这个帮凶的人选，明天早上就能见分晓了。”
……
翌日温鱼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她便坐在了丞相府的角门处。
老管家站在一旁，带着点疑惑，“四小姐，您确定春杏当着会跑？万一不是她呢。”
春杏便是沈莹唯一的贴身丫鬟了。
温鱼道：“这一招并不太聪明，沈莹作为来丞相府小住的客人，总共就这么一个丫鬟，但由于是来小住的，春杏和沈莹的关系本来就亲厚不到哪里去，我要是凶手我也选她当帮凶。”
其实昨天她就觉得春杏的状态稍微有点过了，她问过了，沈莹也就前几天才来住的，她上一次来虞家是一年前，春杏只伺候了她这么几天，何至于哭得这么肝肠寸断，要说是小姑娘害怕尸体的话，沈莹的尸体又不血腥又不恐怖的，看着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果然，不消多时，便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斜里急匆匆的往这边跑，结果被蹲守在这附近的虞府家丁抓了个正着！
春杏一张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她近乎哑了嗓子，颤着声音被几个家丁拎了过来，往温鱼跟前一扔。
温鱼点了点扶手，淡淡道：“春杏，你做了什么？”
她说话时其实声音是很轻的，没有半点严厉的意思，但春杏却像是被人兜头打了一巴掌似的，眼泪很快就蓄满了眼眶，她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
“我只是收了一点银子，那个人让我喂表小姐吃了药，然后……然后我就在外面守着，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死。”
管家呵斥道：“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春杏瑟缩着，道：“是……表姑娘来的第一天，我就收到了一个男人给我的一包药，让我有空就下在表小姐喝的茶水里。”
“什么药？”温鱼眉心微蹙，这听起来倒像是有人刻意趁着沈莹在虞家的时候寻仇。
“蒙……蒙/汗药。”春杏说。
“继续，说下去。”
“那是个男的，长得很普通，个子不高，但是他蒙着面，我看不见脸，我就答应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他是要对表姑娘做什么呢。”春杏说。
管家阴沉着脸，显然没有想到，堂堂丞相府，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
春杏一个丫鬟居然不仅能和外面通消息，还能被买通了，暗害府上的客人。
温鱼却没有多大的反应，“他给了你多少银子？怎么给的，在哪里交易的？”
春杏略一沉吟，“是之前我在外面采买的时候，银子是当面给的，总共是五十两银子……现在是二十五两，那个人还欠了一半的银子没给我呢。”
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看起来还真有点委屈巴巴的意思。
管家的脸色更难看了，认真算起来的话，这也是他这个管家的失职。
温鱼说：“所以你昨天下午，具体是怎么做的？”
春杏瑟缩了一下，说起昨天，还是有一点害怕，“我昨天就是把蒙/汗药下进了表姑娘的茶杯里，然后她就困了，当时她刚跟程小姐陆小姐吵完架，我服侍着她睡了，就出去了，还顺便把院子外头那些打扫的人也都清出去了。”
“你跟她有仇吗？”温鱼问道。
按理来说，只要春杏是个智商正常的人，她就会知道，哪怕她真的不知道沈莹会死，她以为沈莹只是会被欺负，说到底她只是个丫鬟，沈莹是丞相府的客人，怎么着她自己都是落不着好的。
春杏哽咽了一下，随即说：“我就是看不惯她罢了，她自己也只不过是借着死人的光才得了丞相府的青眼，凭什么就她能这样耀武扬威的做客人，我却为奴为婢？”
“你确定是个男人？”温鱼又问。
春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应该是吧……他蒙着面，我看不清脸。”
